按照這江督史所說,郡守還真是猜到了一部分。

    昨日藉着夜裏娶親,江府小姐留下紅蓋頭偷偷出逃,而這人見色起意,先奸後殺,江府小姐身隕,許是還沒來得及處理後續,巡邏衛在巡邏的時候,在他的木箱子裏發現了屍體。

    因爲是在他這發現的,其餘的鏢局人與他未在一起,雖沒有確鑿證據,也是有嫌疑,現下巡邏衛正在嚴密監視。

    而這人被怒急的江督史給帶到郡守這,要依法處理。

    顏綰書覺得不對的是,這是鏢局的人,走鏢途中不會這般失了理智,哪怕真的如江督史所說,見色起意,這處理的辦法甚多,隨處找個地埋了亦或者扔進河裏,都能給他們帶來足夠的時間拖延,直至出了城。

    出了城再查,便是難了。

    怎麼也不會給抓了個現行。

    而且這江督史抓了人,還能理智的把人帶過來到郡守面前,請郡守處理,着實是與他現下這面上憤怒與悲傷違和。

    這些僅是顏綰書的看法,她只是這般想,並未插手。

    被抓的人名叫胡邦,這會兒也顧不得是不是認識的了,爲自己開口說了話。

    “小人只是走鏢的,在此處停歇,從未見過江府小姐,亦不知這江府小姐怎麼會好端端的出現在小人的箱子裏,請郡守明察。”

    “那你說你昨夜都做什麼去了?”

    胡邦一時語塞,這人既是問了,便是看到些什麼。

    可他真是啞口無言,他的確是出門了,但絕對沒有見過那江府小姐,不然也不會有現下這事了。

    這事與江督史有關,郡守自也不會讓他去處理這事,他心裏有個人選,卻怕這人不樂意,因而沒說話。

    顏綰書全程當啞巴,隻字未言,只在燕青冥開口時,纔看了過去。

    “有興趣?”

    大哥啊,這不是咱王府,你這明晃晃的問是什麼意思,你還想搶人家郡守位置不成?

    她用眼神示意,卻不知道燕青冥是想成了什麼,直接開了口。

    “我在這還有兩皆日,郡守若不介意,便讓我來處理這事。”

    “言先生若是能出手,那自然是最好。先生的別院都有人打掃,可隨時過去。”郡守就等着他開口呢,原本還以爲沒這個意思,還是小夫人的面子大些。

    顏綰書雲裏霧裏的,實在是有些弄不懂現在的形勢。

    那江督史之前沒注意到有兩個人在,這會兒聽郡守把這事情交給他二人,纔看了過去,雖是不滿,卻也沒說話。

    看郡守這態度,也不該是普通人,只能按耐着等人走了。

    燕青冥直接拒絕了。

    “我與夫人只是隨遊而來,住在同度客棧,亦很是方便,便不勞煩了。”

    郡守表示瞭解,沒多挽留。

    這事既是定了,燕青冥和顏綰書也沒多待,被抓的胡邦自然就跟在他們後面走。

    他看了眼前方的兩個人,亦不知是福是禍。

    等到了馬車裏,顏綰書纔開了口。

    “夫君爲何要管這事?”

    本來與他們無關的,不理會就好,如今攬下這事,解決的好不好不說,時間便是要耽擱了,再者那姓江的好歹也是個督史,若是結果沒讓他滿意,指不定又要生出什麼事端來。

    想想她便覺得頭疼。

    燕青冥將她拉過來坐着,漫不經心的開口。

    “此處郡守想管這地,有心無力,這事不太對,或許是個契機。”

    “平南城與夫君有關?”

    依照他這性子,若不是涉及他自己的,怕真是難讓他分一絲一毫的心神,瞧郡守對他的態度,顏綰書這般猜,也屬實正常。

    “從前是有些關係,以前的平南城不過一個小鎮,人少物薄,後來纔有瞭如今的樣子,這裏曾是我的封地。”

    顏綰書睜大眼睛看他。

    從未想過還有這麼一層緣由在。

    “那爲何郡守叫你言先生?”

    不是燕,而是言,想來也不知他的王爺身份。

    “以前不便以真身份,便用了化名——言輕,只當我是其屬下,後來習慣了便未改。”

    顏綰書瞭然的點點頭,又回到了最初的點上。

    既是這平南城與他有關,又怎麼會成了現在郡守有心無力管轄的情況?

    她雖沒問,但燕青冥看出來了,提醒她。

    “你有一塊封地。”

    “嗯???”

    顏綰書疑惑出聲,隨即驚訝的看向他。

    她想起來了,之前因爲‘兄弟不和’,她去宮裏跪了一回,而後就得了一塊封地。

    一直以來,都只是知曉,且歸他關,她未曾上半點心,若不是今日他提起,她怕是一直都想不起來。

    而她的這塊封地,前身便是他的。

    答案顯而易見,便是這平南城了。這平南城前後多次易主,有現在的局面也委實正常。

    原本還事不關己的顏綰書,此時終於是來了興趣。

    算起來,這也是她的底盤呢。

    這地好,自然就是她好,也算不得管閒事了。

    “那夫君覺得這事哪不對?”

    燕青冥沉默一瞬,屈指敲了下她的額頭。

    “那就看你怎麼查了。”

    顏綰書從沒做過這事,但十分的感興趣,尤其是在得知是自己的封地過後,更上心了,別的反正她是不知道,知道的也就胡邦這一個,第一時間就審問胡邦。

    也沒像關押犯人那樣,只是一同回了同度客棧,一同用膳。

    有他二人在場,胡邦哪有那閒心思喫飯,若不是畏懼,怕是早就跑了,現下戰戰兢兢的坐在那,格外不自然。

    他不等顏綰書問,就先行開口。

    “我們鏢局接了個大膽,一路行至這處,從未犯過錯,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被人惦記上的,那江家小姐絕對是旁人誣衊我們的,二位定能查清的。”

    “那爲何問你昨夜的事情,你閉口不言,即便不是這事,也該是旁的事,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勸你還是老實交代的好。”

    顏綰書表情冷靜,最後瞥他一眼,頗有威嚴。

    事實上,她正沉浸於這角色扮演中,體驗了一回電視劇裏的正義場景,嘴角都止不住的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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