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宿城內佈施開始,百姓成羣結隊的等着領糧,爲避免人羣擁擠,設置了多個地點,讓百姓就近領取。

    而在此期間,一小支隊伍走街串巷的開始排查,一點一點的縮小範圍。

    在某件不起眼的小院裏,一行人面色漸露煩躁,搜查的人已經靠他們很近了,最多再有個兩日,必定就能查到他們。

    其中一人沉不住心,趁着其餘人沒注意的時候出去了。

    集市上,花蒙轉首解決了手裏的東西,望着那長長的佈施隊伍,眯着眼笑,轉頭沒走多久,便欲迎面而來的顏綰書遇上,她頓時面露歡喜,對着遠處的人招手。

    “小夫人。”

    正在走着的顏綰書聞聲,擡首看過去,不由得嘴角微揚。

    這兩日花蒙也不知去何處了,神龍不見尾,比她還忙,現下倒是巧,遇到了。

    顏綰書本是要到佈施的地方看一看,現下快到眼前,粗略看了一眼,便與花蒙在附近尋了處酒樓坐下。

    花蒙現下還處於高興的階段,迫不及待的便想與顏綰書分享這兩日她的成果。

    “小夫人難得出門,我還說回去找您出來轉轉呢,您不知道,我……”

    對面的人轉首往樓下看去,眉頭陡然緊蹙,表情不太好看,嚇得花蒙一時之間也忘了繼續說下去,注視着她。

    “烏才,剛剛那人你瞧見了嗎?”顏綰書向一旁的烏才招手。

    方纔集市上,齊黑的面容一閃而過。

    衆多黃皮膚的人裏,那漆黑的皮膚倒是格外的顯眼,雖然她剛剛只是粗略的看了一眼,但仍舊是有印象。

    如此有標誌性特點的人,她應當不會認錯。

    隨着顏綰書的話音落下,烏才已是翻身/下了二樓,向着剛剛那人離開的方向追過去。

    顏綰書注視着,烏才緊跟過去,三兩下便沒了人影,不過她心倒是放鬆了一些。

    有烏纔在,把人追上應當不是什麼大問題,尤其是齊黑麪容黝黑,來往的人都會注意兩分。

    也不知是他蠢還是心大,在此竟是什麼都沒遮,大喇喇的走在集市上,也幸好如此,才能被注意到。

    花蒙一直等她重新坐下了,才問這齊黑是誰,一時沒想起來。

    等顏綰書說了,她才反應過來,是在平南城的那個養花毒的,沒想到這人竟也來到衛宿城了。

    “帶毒物的防不勝防,這種人放在外面太危險了,幸好看見了。”

    花蒙開口,心有餘悸。

    這種人本就不把人當人命,爲了自己的私心,就說毒城,怕也是做得出來的。

    顏綰書不置可否,之前是因爲沒抓到,現下碰到了,必然不會再讓人跑了,她隱約也覺得這事對顏正青來說是個好事,便給他去了個消息。

    有顏正青的人接手,又是在他的範圍之內,按照那個特徵,他們遇上烏才倒是快,烏才見到他們的人,自然也就明白什麼意思,轉身回來。

    顏綰書她們還在原地沒動,等着烏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將門窗關上,保持室內的暖氣,她這纔看向花蒙,繼續剛纔的話題。

    “你剛剛說我不知道什麼?”

    話題再續上,花蒙來了興趣,滿臉笑意。

    明明屋內只有她二人,暗衛都在外面守着呢,十分安全,她還是故作神祕的往顏綰書那靠了靠,壓低聲音。

    “我去當散財童子了。”

    ???

    顏綰書疑惑的看向她。

    想說童子是個男的,方向跑偏了一瞬,她又轉回來。

    “你做什麼虧心事了?”

    等顏綰書繼續追問的花蒙一時之間沒跟得上她的思維。

    她做散財童子跟虧心事有什麼關係?

    “沒有啊。”花蒙搖了搖頭,滿臉誠摯。

    倒是看得顏綰書一頓。

    隨即無奈一笑。

    花蒙對錢財不太上心,突然的說去當什麼散財童子,她還以爲是花蒙做了什麼,心理難安,藉着這散財,做好事不留名,現下看來,是她自己想岔了。

    “散財……童子挺好,慰藉百姓。”

    “是吧,我也覺得好。姓李的喪盡天良不知道做了多少虧心事,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纔有如此萬貫家財,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全當給他積點德了。”

    顏綰書神情有些麻木。

    “你散的……李府的財?”

    聞聲,花蒙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她,瘋狂點頭,一副求誇的表情。

    顏綰書也是笑了,沒想到花蒙那三腳貓的功夫竟然能進得去李府。

    雖說李老爺被城主府暫時關押,但事情未果,李府究竟如何處置還沒出來,附近亦是有守城衛的。

    她不太瞭解衛宿城的城主,但怎麼說現下也算是城主府的東西,他能讓花蒙輕易拿到?

    顏綰書不放心,她仔細問了問。

    花蒙被她這麼一弄,本來還挺高興的,現下也有些不確定來。

    “李府的守衛十分嚴格,都是官兵,我一開始只是想想,沒打算動。誰知道我第二天晚上去的時候,我踩點的地方,沒一個人守衛,就是到了裏面也是奇了怪的,沒碰到一個守衛。

    不過能拿到的東西不多,都是明面上的,我一個人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去了四五趟也就差不多了。聽說他裏面的寶庫才叫真的多,可惜那裏面守衛更多了,沒有機會。”

    說着,花蒙還頗爲的遺憾。

    能拿出來的,她都找黑市處理掉換成銀兩後,入夜後去當散財童子,以劉老三那一夥人爲頭,偷偷塞了不少。

    那羣人家中妻女亦或者老母都靠着他們來養家餬口,不然他們也不會想出縱火這事情,走投無路了。

    現下因爲縱火進了衙門,他們的妻女老母無異於等死,她給的希望能讓他們這一年能好一些。

    顏綰書聽完後,心裏大概有了想法。

    花蒙去的時候仍舊是有守衛的,只是在她周身的沒有了。約莫是她大哥身邊的人認出花蒙來了,給她開了道。

    雖說如此,顏綰書還是免不得說花蒙幾句。

    這是恰好遇到自己人了,要是碰上別人,就是有去無回。

    花蒙聽得認真,半天也沒聽懂,哪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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