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於位置上,顏綰書不苟言笑的看着下方。
“去把萬家的人都給我叫過來,受寵的不受寵的,老的少的,除卻奴僕,一個不準少,少一個,但凡是萬家的人就扇一巴掌,兩個就兩巴掌,直至人來齊了。”
一旁的女眷現下都恨不得縮起了脖子,更後悔今日來了,本以爲剛剛那就已經算是過分了,現下更離譜了,可誰也不敢阻撓,誰也不敢說。
烏才應聲要走,顏綰書眼角餘光瞥見了萬如曼,算是想起來了。
“別漏了趙高朗,萬家的女婿也算。”
她勾脣一笑,卻是邪肆橫生。
衆人心裏都只有一個想法。
都說燕王狠辣無情,殺人如麻,這燕王妃神若瘋魔,也不遑多讓,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萬如蜜被打的沒臉見人,可沒有顏綰書的吩咐,她也不敢走,就跌坐在那地上,想起身,都被顏綰書看過來的眼神給嚇得停住,半點心思也不敢動了。
另一旁的萬如曼一直是離萬如蜜最近的,也最爲直觀的感受到顏綰書的惡意,那惡意不是針對萬如蜜,也不是針對她,而是針對的萬家。
只是最後爲何又牽扯到她的夫君?
一時之間,萬如曼未說話,保持安靜。
場上的氣氛因爲顏綰書這一出,已是很尷尬了,這哪裏是來賞花,這是要命啊。
崔念真拉了拉一旁崔明月的袖子,小聲嘀咕。
“姐姐,燕王妃好像有事要處理,我們可以先行離開嗎?”
崔念真可是知曉燕王妃最爲護短了,她纔不相信什麼應婉白與顏溫不合,因而也沒打算摻和進去。
在外她仍是囂張跋扈的很,可偏一到顏綰書的面前,就弱的跟鵪鶉一樣。
崔明月不滿崔念真如此姿態,但也的確不想待在這裏。
那聲音不算大,但此刻安靜,不少人也聽見了,目露希翼的擡首看向主位上的人,這家事他們一點也不想摻和。
知道萬家與將軍府勢同水火就行了,該溜還是得溜。
“算不得什麼事,別急着走,花還沒賞完呢。”顏綰書溫和的聲音在此刻響起,可衆人一點都不覺得溫柔,只覺得寒意四竄。
“彆着急,一個一個來。”
衆人面面相覷,心裏皆是不安。
顏綰書倒是笑意盈盈的讓人上了茶和點心,她喝了一口,如閒話家常的開口。
“小半年沒回來,與各家都疏遠了不少,有什麼消息我都落後的人,不若就說說我離開時這皇城發生的趣事,也讓這賞花宴熱鬧熱鬧,說的好的,有賞。”
隨着顏綰書的聲音落下,和芷已端來一個小木箱,在衆人的面前打開,忽的一陣金光,差點閃瞎衆人的眼。
那一箱子全都是金葉子,金燦燦的,如此數量之多,着實讓人眼紅。各家女眷條件好些的手裏也能有些傢俬,但女子地位不如男,再多也不會多哪裏去。
只不過她們雖眼紅,但不清楚顏綰書的意思,誰知道這金葉子是意外之財還是買命錢,與命相比,這點似乎不太值當。
沒人開口,顏綰書笑意越發的深。
“都別拘謹,閒話家常罷了,吳姑娘別站着,坐着說話吧。”
吳松月方纔因萬如蜜還站在那呢,萬如蜜被打成那樣,她心裏害怕的不行,哪敢動啊,一直就僵持在那裏,這會兒聽到她的話,心裏更害怕了,走路都有些顫,扶着桌子總算是安穩的坐下了。
她盯着顏綰書的目光,絞盡腦汁的想,戰戰兢兢的開口。
“崔……崔二姑娘害的顏二公子摔……摔倒算嗎?”
不得不說,吳松月還是有些機靈的,覺得顏綰書這般特意問了,定然是爲了什麼目的,那無非就是身邊的人,可她知道的也不太多,這事還是無意聽人說起的,這下倒是拿出來說了。
陡然被唸到名字的崔念真嚇得目光瞪圓,手都緊了起來,怒氣衝衝的看向吳松月,又瞥見了顏綰書看了過來,頓時委屈的不行,聲音文弱。
“我不是故意的。”
這事她也是真無辜。
她只是街上巧遇了顏溫,便想過去打個招呼,誰知道她剛往顏溫的身邊站,顏溫就因爲身體不平衡摔倒了,看着倒像是她撞的,可她冤枉啊。
說起來,她與顏溫可能水火不服,每次見面都要出點事,最嚴重的就是那次差點把他燒着了。
顏綰書撐着下巴,聽崔念真說完,知道來龍去脈,隨即敲了兩下桌子,和芷抓了一把的金葉子放到了吳松月的面前。
那一把的分量不少,吳松月有點懵,接過的時候把它踹懷裏了,心裏的那點害怕沒了,喜滋滋的道謝。
“多謝燕王妃。”
她倒是想再說一些,但她知道的就這麼多。
有吳松月開頭,後面的人有樣學樣皆是說些與顏溫有關的事情,只是多是聽說傳聞一類,也沒什麼重要的。
這種的若是說話好聽,顏綰書便賞一個金葉子,若不太好,便是連金葉子都沒有。
氣氛因爲這一個個閃亮的金葉子而活絡了起來。
崔念真剛剛因爲吳松月而被盯上,擔驚受怕的,這會兒瞧見她們一個個的都拿着金葉子開心的很,心裏不平衡了。
“那她們還說將軍府要沒了,平日裏可沒少爲難應婉白,冷嘲熱諷都不算什麼,萬家還搶了不少顏二公子的生意呢。”
本來熱鬧的場面因爲崔念真這一句話又安靜下來,崔明月也沒想到她口出驚人,攔都攔不住。
顏綰書都忍不住笑了,這幾個小的做妹妹的,還真是都一樣的……坑姐。
“原來還有這事呢,來,哪幾個,我瞧瞧。”
崔念真沒說名字,可就是因爲這沒說名字,但凡有點心虛的都站出來了,磕磕絆絆的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