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了有半個月,顏綰書身上終於長了些肉,臉色也好看了許多。

    萬錦是真的被她之前的狀態給嚇着了,雖然沒再陪着她睡,但會叮囑下人,偶爾睡不着的時候,也會去看看她。

    顏綰書也在此刻收到了燕青冥的來信。

    雖只有兩個字。

    [平安]

    這二字比什麼都好,比什麼都能夠讓顏綰書安心。

    緊繃多時的情緒終於能夠緩和下來,她留戀的摩/挲着紙上的字跡,將其好好收着,時不時的也能拿出來看兩眼,足以讓她心安。

    林素正在做月子,顏綰書鍛鍊之餘,便偶爾去火鍋樓瞧瞧。

    只她不敢去躲看林素的孩子,那日危險仍心有餘悸,每每想起都是血紅一片,禮物倒是派人送去了不少。

    徐嫺也時常過去,幫着林素看看身體狀況。

    好在八月都快過去了,天氣算不得那般炎熱,對傷口還好,林素的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

    應婉白時不時的拉顏綰書出去,不是去鋪子裏就是去掃蕩鋪子,總歸是讓她不得閒,想不來這些傷心的事情。

    今兒個也是如此,顏綰書着實是沒什麼好買的,只架不住應婉白要拉着她,便到雲紗布莊裏轉悠一圈。

    布莊裏現在倒是新進了不少的料子。

    又是要到了換季的時候,鋪子裏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

    顏綰書沒讓人招待,和應婉白自己看看。

    這剛轉個角,便與另一人遇上,也着實是巧。

    “徐公子這是來給自己買的?”顏綰書上下打量着他身側,語帶揶揄。

    明顯的是徐陽朔自個兒一個人來的。

    這屋裏多是夫人小姐,男子甚少,即便是有,那也是小廝跑腿之類,如徐陽朔這般獨樹一幟的,實在是少,也怪不得她打趣。

    “燕王妃說笑了。”徐陽朔恭敬的行了個禮。“三妹出嫁在即,做兄長的也沒有什麼可準備的,便爲其略備嫁妝。”

    顏綰書微楞,正想着自己沒聽說徐嫺的日子定下來了。

    隨後便又明白過來了。

    徐家雖這一時半會還在拖着,但遲早是要答應的。

    現在先備下禮,日後也不會亂了手腳。

    就算再拖延,也不會拖個兩三年,成親是遲早的事。

    “徐公子有心。”

    顏綰書額首,沒再多問,這邊的價格一般來說相對是貴的,家世稍低一些的姑娘都不會選擇在這。

    因而這處比在樓下還要清淨一些,顏綰書念着這清淨,並未下去。

    小二把徐陽朔要的東西取過來,徐陽朔說了一聲後便去看布匹了。

    應婉白與她坐在一處閒聊。

    “這位徐二公子,可真算得上翩翩公子了,樣貌好,家世好,這親事理應不艱難,怎麼如今還沒瞧的出動靜,反倒是徐嫺都比他早。”

    “個人自有個人緣,他這婚事怕是還得再拖上兩年。”

    徐家正蒸蒸日上,徐家大哥雖已成親,但其人才謀略不如徐陽朔,日後徐陽朔的正妻人選,需得好好斟酌。

    只怕是徐家比她們要着急多了。

    應婉白倒是沒想那麼多,只以爲是徐陽朔的緣分還未到。

    她肚子有些不舒服,便讓顏綰書先在此處等她,她去去就來。

    顏綰書本就不想動,便點頭應聲,獨自一人在這喝茶。

    徐陽朔也在此刻選完了,沒與顏綰書多說,只道了聲先走,便先行離去。

    本就冷情的二樓,現下更是沒什麼人。

    顏綰書坐在角落裏,安靜喝茶不出聲,一時也無人發覺。

    樓下上來的姑娘們,一來便奔着布匹和衣裳去了,更是不曾留意,倒是記住了徐陽朔,談論了些。

    無外乎便是徐家及徐陽朔的姻緣了。

    大抵衆人的八卦興趣都是一樣的,來來回回也就這些。

    卻不防,有人開始談及顏綰書及徐陽朔。

    “這燕王妃與徐公子的交情可不淺,聽聞在邊境時便極好,回來後也仍未斷掉。莫不是這徐公子在等……”

    那人的聲音越說越小,像是忌諱什麼。

    一旁的人倒是沒這般忌諱了,直言直語。

    “先前還有人看見他們在中醫館見面,如此明目張膽的,當誰人不知呢。”

    “若不是她顏綰書有好運,得了燕王的庇護,哪能有如今的風頭出。”

    “我看吶,此次燕王去治理水患,指不定就是他二人有什麼,才讓燕王獨自離去的。不然就憑王爺那股子寵她的勁,怎會丟下她,一人離去。”

    “你說的倒也有道理,我還聽說燕王府的子嗣艱難,會不會之前的那個孩子……”

    顏綰書本在一旁事不關己的聽着,即便是聽到了有關自己的,也只覺得三人成虎,沒什麼道理可講。

    誰知卻是越聽越離譜了,面色也沉了下來。

    和芷更是忍不住的站出去,仰着臉。

    “誰在這嘴巴不乾淨,亂嚼舌根呢!不想要命的,都自個兒撞牆便是,何苦又在這自尋死路,徒增王妃的晦氣!”

    突然冒出的人,將她們嚇了一跳,順着發聲的那人看去,才發現後面的顏綰書,一時惶恐,皆是下跪。

    “王妃饒命,我等胡言亂語,皆不是真心的,還請王妃繞我們一命,我們再也不敢了!”

    不都是說燕王妃身子不好,足不出戶的?

    怎麼偏偏給她們遇到了,當真是晦氣!

    有兩個膽小的,生怕顏綰書真動怒,不等顏綰書開口,便已然自己給自己掌嘴,祈求原諒。

    應婉白也就一會兒不在的功夫,誰知道剛回來便碰見了這場面,不由得擰眉,卻是沒說什麼的,站在顏綰書的身側。

    “都給送下去,往後不準再讓這些人進來了。”

    站在這羣人中的還要崔家的崔明月,雖不是很稀罕這鋪子裏的東西,但應婉白這般,就像是在打她的臉,畢竟顏綰書可都沒說什麼呢。

    她一時有些表情難看,提醒着道:“顏少夫人何必一竿子打翻一船人,我們又沒說些什麼。”

    應婉白/面無表情。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些個人在我顏府的地盤鬧,崔夫人既沒站出來,也沒說一句,現在說這話,不怕人笑掉大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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