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到沉甸甸的銀子,他才覺得有所真實,毫不猶豫的點頭答應下來。
喜悅衝上頭腦,他覺得自個兒走路都是輕飄飄的。
顏綰書吩咐人護送男人回去,亦方便之後聯繫。
大夫將藥拿去銷燬,顏綰書擰眉,讓人把這事往宮裏送個信。
‘神藥’這東西害人不淺,之前消停了一陣,現下看來應當是又出來了,該從源頭上杜絕這事。.七
此物從巖陰國而來,一路到了皇城,只怕路上偷奸耍滑的不在少數,需得一一細查。
店裏忙的人不少,顏綰書索性就沒再動位置,在那處拿藥書看,看的入神,便也沒覺得無趣。
待到午時,徐嫺便也忙的差不多,歇息的時候,便與她一道去不遠處的歡享閣用膳,顏綰書特意讓烏才與胥河他們在隔壁用膳,倒也不必單獨等她。
她們倆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徐嫺午後還有的忙,就邊喫邊說,一頓飯下來,顏綰書飯沒喫什麼,問題倒是解決了不少。
徐嫺喝了口茶。
“外面人多眼雜的,你也別隨我一塊去,在此處再歇歇回府,過兩日待我得空,去尋你玩。”
“好,應應也在呢,說是給你備了點東西,回頭一塊兒見。”
徐嫺點點頭,沒有多待便先回去了。
和芷伺候着顏綰書又多吃了點飯,顏綰書午休小睡後,才往王府去。
***
兩日後,顏綰書把自己打扮成面色蒼白、生了病的婦人。
她原本就身體不太好,用粉遮一遮,就十分的像樣了。
和芷換了身粗布衣裳,打扮成她的小姑子。
原本顏綰書是不想帶和芷去的,但和芷放心不下,怎麼也要跟來,顏綰書便也只好讓她一塊。
烏纔在暗處,與小一他們處處配合。
那個男人仍舊是之前的模樣,又害怕又猶豫的,這會兒才知道問。
“這事那般危險,會……會死嗎?”
“你只把自己當個介紹人,做完一切就離開,剩下的都與你無關。你若實在是怕,便把我們帶到位置,指了人就速速離去。”
男人收了銀子,又聽顏綰書這般說,也不好再反悔,催促着將人帶過去,想着早去早回。
顏綰書與和芷手挽着手臂,皆是穿的粗布衣裳,乍一看還挺像樣。
她特意把容貌遮了遮,臉色白又蠟黃,瞧着像是營養不良一樣,任誰也不會把現在這人與燕王府的燕王妃聯繫在一塊。
酒香不怕巷子深,他們那地方也藏得夠嚴實的,顏綰書幾人繞着皇城幾乎走了一圈,最後又繞回了中醫館後頭的巷子裏。
她一路上瞧着男人的動作,明白了兩分。
藉着集市和人羣的遮擋,交易信息,不知不覺的,也無人注意到。
進入一條巷子裏,走到底,扣門後,無人來巡查,直接進去。
本以爲這就是地點了,誰料這門是道假門,進了門又出門,便又拐到集市的後方來了。
繞來繞去的,和芷心裏越發的不安,小聲的開口。
“這怎麼那麼奇怪,要不……還是回吧?”
越難才能證明她找到的地方是對的。
到了集市後方,便見一不起眼的鋪子,破爛的隱約可以看出是藥鋪兩個字,再多的便看不出來了。
進去後,鋪子裏也沒什麼人,只有一個稍顯年輕的店掌櫃斜靠在櫃檯上,長得就賊眉鼠眼的,一雙眼睛打量你時,彷彿能把你看穿。
見來了人,隨意的應了一聲。
“做什麼的?”
男人略顯侷促,扯了扯衣角,艱難開口。
“來拿藥的,上次給的藥喫完了,這是我鄰居家的,也是生了病,看不好,隨我一道來的,您看……”
男人帶路時還是惶恐害怕的,現在也不知是不是本性出演,演的倒是像,顏綰書都相信了兩分。
店掌櫃的不說話,目光打量着顏綰書和和芷。
顏綰書與和芷頭往一處靠,好似害怕的模樣,沒讓他打量清楚,但那露出的側臉黃又白的,不太好看,怎麼瞧也是生了病的樣子。
男人像是怕店掌櫃的不應,急急忙忙的拿出了十個銅板,急切的放在櫃子上。
“錢……錢我帶來了。”
如此急切和緊張的模樣,讓店掌櫃放下了戒心,每日來這的也不在少數,這都一路過來了,誰也沒工夫挨個去細查。
他收了銀錢,讓他們等着,自個兒掀開簾子去了後方,給他們準備藥去了。
店掌櫃一走,男人就緊張的擦了擦汗,身子都有些發抖,急切的問着顏綰書。
“姑……姑娘接下來怎麼辦?”
“按照流程拿了藥就走,沒什麼事,你別自個兒嚇自個兒。”顏綰書今日也不欲打草驚蛇。
來了就跟普通人一樣拿了藥就走。
畢竟這裏的情況還不太清楚,反正找到了地方,之後慢慢的查,總能把一條線都給摸出來。
這想法剛落,就見男人變了臉色。
“可……可這藥是要當他的面喫下去的啊。”
他急的來回轉。
“上次是意外,我咳出血來了,都快沒氣了,帶我來的大哥與他們熟識,便說了情,這纔沒喫。我本也想回去喫的,誰料那大哥就死了,我這才……”
顏綰書也傻眼了。
這事男人沒跟她說,她也沒想到這些人會讓人當場服藥。
也難怪如此的撿漏敷衍,吃了藥便會不自主的想再來,半點也不擔心人告發。
唯一一個漏了的就在眼前,現在又自投羅網來了。
“不行不行,您不能吃藥,等他來了,就說我病了,我喫。”
和芷連忙擺手,緊緊的抓住顏綰書的袖子,急的眼淚都要下來了。
這王妃本就身子不太好,再吃了這什麼藥,出事了可怎麼辦。
三人說話間,那簾子又打開了,除了方纔那店掌櫃的,身後還跟着兩個粗膀子的高壯大漢,一看就不好惹。
爲的什麼,一目瞭然。
店掌櫃的將兩個瓶子放在櫃檯上,拿起其中一個扔給了男人,另一個留在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