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目光欽佩的看了一眼顏綰書便收回,一行人繼續往前去。
今日再往前走,便是進入巖陰國地界。
巖陰國與南元國差異不大,不像湖陵國,滿身銀飾。
過了城門,除非聽口音,不然光從外表上,也是分辨不出誰和誰的。巖陰國的口音稍低,含糊不清,不似南元國吐字清楚,清脆悅耳。
城門處例行檢查,有閒丁在,進去倒不算什麼事,很快便進去了。
而在這周圍,則有很多的難民和乞丐,他們在這附近蝸居,十分混亂吵雜,偶有守衛過來驅趕,不讓他們靠太近。
顏綰書瞧了一眼,跟在閒丁身後進去,進城之後便找了家客棧落腳。
她雖是不高燒了,但剛病過,又趕了路,總覺得有些精神不濟,想要先行歇息,只是沒能休息成。
閒丁來尋,二人對面而坐,光奴與烏纔等人都站在身後。
一左一右,涇渭分明,像是兩方匯談,事實上也差不多。
“已入巖陰國境界,燕王妃該說說你來此的目的了吧?”進了巖陰國,閒丁像是有了底氣,問話也十分直接。
大有你不說,我就將你交出去的意思。
畢竟這是巖陰國而非南元國,若是讓人知曉南元國的燕王妃在此處,只怕巖陰國會不計一切代價,將人捉拿。
“能有什麼目的,來看你解毒而已。你只管做你的事情便好。”顏綰書神色輕鬆,說的話也是真的。
她既是敢來,也不怕閒丁將她說出去。
首先藥還在她手上,其次就算閒丁說出去了,歸根究底,也是閒丁帶她進來的,他想要置身事外,沒那麼容易。
從一開始答應,閒丁就沒了選擇的餘地,只能處處妥協。
顏綰書說的是真話,閒丁卻不相信,認爲她仍在跟自己打馬虎眼,他本是要嚇她一番,尋個出路。
但顯然,顏綰書聰明的很,這路不成,他仍舊是被動的。
不過不急,來了巖陰國,限/制較多,他總能找到機會,當務之急,最要緊的是藥。
“已是進入寒冬臘月,草藥不知生長如何,需得先進去瞧瞧。就在離此地百十米的亂山上。此山的外圍是一處亂葬崗,因而平日裏少有人去。山裏有一處冷泉,寒時可結冰,藉助而去。先不論進山的路,就是進去之後亦兇險萬分,去不去隨你。”
閒丁說明了一些危險,便拂袖而去。
等人走了,烏才方開口。
“他口中說的兇險,明日屬下隨他而去,公子可在這裏等候。”
爲了方便,現下顏綰書仍舊是男子的裝扮,因最近趕路,臉色有些黑,倒也不似女兒家那般白/嫩,一眼瞧過去是沒什麼問題的,除非細看。
顏綰書搖了搖頭,手指曲起/點在桌上。
“閒丁這人話不太可靠,心不誠。他對那山熟,你去只怕不行。來都來了,便一塊去,通知胥河一聲,讓他好好準備準備。再去告訴閒丁,我們要帶兩個探路的‘本地人’。”
顏綰書說到最後,看了烏才一眼。
頓時,烏才明白了。
兩個,本地人,這說的不就是……
顏綰書後續就沒再問,讓烏纔去辦了。
另一邊,閒丁聽烏才這般說,也沒什麼意見,走一個也是走,兩個也是走,只要不耽誤他的事,現在一切都好說。
若非他現在急需藥給阿穎解毒,有的是時間陪他們耗着。
只不過閒丁想起顏綰書的聰慧,總覺得這找的兩個人不似他們說的這般簡單,特意讓光奴去跟着,打聽一番。
不多時,光奴便回來。
“主子,屬下跟着那個人一路去了,他似乎一直在問路,找不着地方,最後倒是機遇好,尋着一個領事的,手底下有一批人。那人隨意點了兩個人,付了銀錢便帶回來了。”
“那兩人什麼樣?可有什麼異常?”
“高高壯壯的,臉黑了點,其餘的好像也沒什麼不一樣,若真有什麼不一樣的,就是……”光奴撓了撓頭,似乎有些不好說,覺得可能不太對。
“就是什麼?”閒丁沒聽出來,一心以爲找到什麼有疑惑的地方了,直至光奴開了口,把話說完整。
“就是長得都不錯。”
閒丁頓時呼吸停了一瞬,忍不住的打他的頭一下。
“不是說黑臉,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是黑臉,但看着就是好看,與旁人有些不一樣。聽聞這燕王也是個樣貌堂堂的,這燕王妃身邊的都好看,選的探路的也好看。”光奴不知道自己主子在氣什麼,明明他說的也沒錯啊。
他跟的那個人,帶回來的這兩個,樣子都是不錯的。
這燕王妃果然是愛美的。
有那麼一瞬間,閒丁覺得光奴說的是對的,那身邊的各個都是樣貌不錯的,轉瞬就反應過來了。
“這是好看不好看的事嗎?讓你看看有什麼異常,你說的是什麼,我讓你去查查這兩人的底細!”
若不是光奴陪在他身邊多年,閒丁是真的想把這人給踹了。
光奴哦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閒丁氣得臉色都紅了。
平日裏這光奴也是個精明能幹的人,可總有那麼三五天,時不時的犯蠢,氣得他心情都暴躁了。
肯定還是因爲小時候腦袋被驢踢了,才這般三五不時的不正常。
閒丁說的口乾舌燥,喝了兩口水,這杯子還沒放下呢,就見這人又回來了。
“你又回來做什麼?!”
“查……查清楚了。”
“說。”閒丁的情緒緩和了些,效率挺快,應該又變回正常了。
“那二人是這附近的難民,之前一直在城外,這兩日因爲表現好,那領事找完了人,瞧他倆體格好,便想找來做護衛。便帶進城了,這剛到城裏,便被那個人帶回來了。等做完了這活,那領事的再來把人給領回去做護衛。”
閒丁總覺得心裏有些不安,但聽這些又沒什麼,便沒再去計較,不再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