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了下四周，見無人注意到這，便壓下頭，小聲的開口。
“這事所有人都知道，那藥挺貴的，張員外花了不少的代價，他自個兒身子不太好，就靠着這藥續命呢。保不齊他死了，就是因爲這藥。”
烏朝與烏才一邊喫，一邊聽着店小二說消息。
“那你懷疑是誰殺了他？”若是因爲藥，那誰是兇手，誰手裏就有可能有藥。
“這我哪知道，要是知道，這賞銀都是我的了。”小二撓頭笑笑。
烏朝放了錠銀子在桌上，揚了揚首，那意思不言而喻。
小二一看，眼睛都直了，臉上頓時都要笑出一朵花。
“這……這我也只是猜測啊。這個張員外，他有個四姨娘，很是得他的寵，但這個四姨娘不是心甘情願做他的小妾的，二人恩怨深着呢。”
小二停頓一下，像是又想到了什麼，聲音繼續壓低。
“還有他那個六姨娘，生了孩子後，身體一直都病怏怏的，前陣子聽說都快不行了，這張員外一死，倒是又好了不少……”小二絮絮叨叨的，把只曉得的全都說了個遍。篳趣閣
有些事外人還真不太清楚，也得虧這店小二，有個遠方親戚在張府裏做事，偶爾出來打牙祭時，與他說道說道，他才能知曉這麼多。
小二歡喜的拿了銀子離開，笑得牙都看不見了。
烏朝和烏才用完膳後，也沒停歇，直接就往張府去了，仔細查查其中的關係。
翌日，顏綰書與燕青冥一道去了市集。
顏綰書還是換回了女裝，有燕青冥在身側，她若是扮做男兒身，他時不時的親暱動作，實在是引人注目。
女裝她帶的不多，現在天氣越發的嚴寒，索性她便去集市上買兩身回來。
本就是爲了趕路，她尋了間鋪子，挑中自己順眼的，稍微改個合身的就成了。前後不到半個時辰，速度之快令燕青冥都啞然。
隨即顏綰書便拉着他去城中藥鋪裏隨便逛逛。
“保不齊能瞎貓碰死耗子，真能碰上了呢。”
她燦然一笑，期待自己這一刻‘錦鯉’附身。
燕青冥眉眼上揚，握着她的掌心，回答的鄭重其事。“那就多仰仗娘子了。”
事實證明，這錦鯉體質還真不是誰都有的。
一連幾家藥鋪，顏綰書都沒能找到柴蘭。偏有的醫館還當她年輕好糊弄，拿着假草藥來騙她說是柴蘭。
她又不是沒見過，她之前看的那一陣子草藥書不是白看的。
“回頭讓烏纔去看看那藥鋪是不是還做什麼黑勾當，別繼續害別人了，竟然拿草藥糊弄我。”
越想顏綰書越氣，說話間與燕青冥走入另一家藥鋪。
方纔那掌櫃的真是可惡，拿假的糊弄她就算了，還說她不懂草藥，胡言亂語，一介夫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不該出來拋頭露面。
這話她聽不下去，燕青冥更聽不下去，險些把人家鋪子給掀翻了，還是她及時攔住的，只這會兒還是心裏不平，怕那黑心掌櫃的害了別的無辜人。
藥鋪裏還有別的人在，顏綰書二人並未上前，先隨意的看了看。
擺在外頭的，大抵都不是什麼名貴的，顏綰書看了兩眼便收回目光。
掌櫃的面前站着一個貴婦人，二人也並未說話，那貴婦人將一個黑盒子交給了掌櫃的，掌櫃的打開看了一眼便將盒子收好。
那貴婦人隨即便轉身離去，動作迅速，沒有半點的停留。
自始至終，顏綰書都沒瞧見那人長什麼樣子，倒是看見了一眼那黑盒子裏的東西，忍不住的握緊了燕青冥的手。
那掌櫃的讓下人招呼鋪子裏的人，轉首就把盒子給拿進去了。
“二位客官看病還是買藥？”
“我身子不太好，想買點強身健體的藥。方纔那位夫人好漂亮，瞧着規矩有禮，不知是哪家的人？初來乍到，也該打個招呼纔是。”
顏綰書捂着脣緩聲輕語。
來招待的那人見他二位氣勢不凡，又聽初來乍到，以爲是剛來城中的某位大人物，自然是想買一個面子，日後好說話，
便如實道：“這位小夫人有所不知，那位是張員外的六姨娘，她身子也不太好，平日裏總來找我們掌櫃的抓藥，與我們掌櫃的有些交情。我們店裏的藥都是極好的，您儘可放心。”
“原來如此。”
顏綰書簡單回了一句，隨後便拿了點藥就與燕青冥離開了。
“我剛剛瞧着那盒子裏的就應該是柴蘭。”她靠近燕青冥小聲言語。
只那掌櫃的，把藥拿到後面去了，這藥他也是剛拿到手的，她也怕打草驚蛇，便沒直接問出聲。
她覺得有些奇怪。
那六姨娘怎麼會有柴蘭？又與那掌櫃的什麼關係？一句話也沒說，卻是把藥交給了掌櫃的，即便是賣，也該給銀兩纔是。
只怕這其中的貓膩深着呢。
“那張員外的死與這六姨娘脫不了關係，先讓烏才他們着重查查這六姨娘身後的人，這掌櫃的也查一查，藥暫時盯着，不動手。”
燕青冥與顏綰書自然是想到一塊去了，已經知道藥的下落，後面的只要見機行事就行。
他們此刻在巖陰國地盤，若是在南元國，便不會有這麼多事了。
末了，顏綰書忍不住的輕笑。
“還真是碰上了。”
可見，努力終有回報。若顏綰書不去各家藥鋪逛一逛，便不會碰上這事，烏才他們調查還要耽誤不少的時間。
如今一來，倒是節省了不少的時間。
“全是沾了娘子的光，回去爲夫定然好好報答。”燕青冥俯身，在顏綰書耳側輕語。
吹出的熱氣浮動在她耳側，帶起一陣的熱意，令她忍不住的嬌/嗔的看他一眼。
燕青冥見狀，眸光微暗，牽着人快步回去。
在酒樓門口，碰見了剛回來的烏才和烏朝，燕青冥三言兩語的與他們說了六姨娘的事情。
烏朝和烏才便又轉身離去，繼續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