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邊寺早再一次認真打量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她看起來年紀也不大,大約在二十多歲的樣子,這種年紀就能夠成爲什麼國際廚師嗎?
啊,着國際沾上關係的名頭聽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等等!
女孩在心裏瘋狂搖頭,把飄走的思緒又拉了回來。
重點不是她爲什麼要對第一次見面的自己提出什麼“和我學做菜吧”這樣奇怪的要求啊!!
生活又不是jump漫也不是輕,那種天上掉餡餅砸下一個大佬說“我看你骨骼清奇,是個練舞的好苗子”什麼的也根本不會存在的好嗎?
“不需要。”
女孩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然後迅速在收銀臺結賬走人。先遠離這個看起來很像騙子的人在說。
理想很豐滿,但是現實卻相當骨感。當渡邊寺早結完賬以後,將購物車裏的東西一包一包地提到門口時,兩條胳膊就在向它的主人發出抗議——太久沒鍛鍊的結果就是,只提了四包東西就已經寸步難行了。
“要幫忙嗎?”
渡邊寺早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女聲。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那自稱國際廚師的女人竟然已經出現在了她的後面,並且兩人之間的距離極近!但在對方出聲以前,女孩卻是半分都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竟還有一人!
那粉發的女人完全沒有看出渡邊寺早臉上的抗拒,而是自顧自地提起了女孩放在地上的三大袋購物袋,只留下最輕的裝着膨化食品的那袋給她。
“喂!”渡邊寺早瞪大了眼睛,“我還沒讓你······!”
她的話沒能說完,因爲很快,一張上面寫了中英日意四國語言的高大上的證件被展開在了她的面前。
女人單手打開證件,另一隻手則輕鬆提着整整三個裝得滿當當的購物袋。
而剛剛在渡邊寺早手裏像是有千斤重的袋子,換到這女人手裏後卻輕的像是幾袋棉花,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攏到了一起。
“能證明了嗎?”女人的聲音天然帶着些低啞,更顯得對方的氣質成熟而富有魅力,“關於我的身份?”
渡邊寺早只能看懂上面的日文和一小部分的英語,事實上,她也並不知道有沒有國際廚師這種職稱,更不知道它的證件是怎麼樣的,但眼前的這張證件真的好真實啊!不僅有正兒八經的證件照簽名以及國際美食協會的公章,甚至還有這個粉發的奇怪女人過去的種種經歷和獲獎信息!
她只是匆匆地瞥了幾眼,記住的就已經有什麼“最具創意料理第一名”、“出人意料的十大菜品榜首”等等。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的話,那麼這個名字叫做【碧洋琪】的人······
真的好厲害啊!
雖然還是維持着臉上懷疑的表情,但女孩碧綠的眸子已經軟化了下來,逐漸充滿了崇拜。
做菜那麼難的事!她居然年紀輕輕就取得了那麼多獎項了嗎!!
在這種奇妙的崇拜驅使下,直到對方跟着渡邊寺早上了公寓的電梯,她才忽然反應過來有哪裏不對。
等會兒,爲什麼對方那麼理所當然地跟着自己走進公寓啊?爲什麼她看起來還準備跟着自己一起上樓、甚至進家門??
女孩一把捂住了電梯的按鍵,瞪大了眼睛看向對面的粉發女人:“碧洋琪是嗎?我真的不需要學什麼做菜,感謝你幫我提東西到這裏,如果需要的話我也可以給你轉些錢表示感謝······”
她早就摘下了那個誇張的護目鏡,此時正在用那雙深綠色的眼睛盯着渡邊寺早——
“料理是需要充滿愛的,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濃烈的愛意!”
“愛、愛意?”女孩結結巴巴。
“嗯哼。”成熟的姐姐型女人點了點頭,“就在你挑選那幾捆菜的時候,是想到了某個人吧?”
她的語氣篤定,像是從不懷疑自己的判斷。“就是那個時候,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美麗的【愛】。”
“挑選蔬菜的時候······”渡邊寺早有些恍惚,她當時有在想什麼嗎?
啊,她好像是想到了獄寺做的那碗清湯麪,然後······
???
“看來你已經有答案了。”碧洋琪讚許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她只是心血來潮到日本看望弟弟而已,結果居然在採購給老弟的“充滿愛意的愛心晚餐”時遇到了一個那麼好的苗子。
毒蠍碧洋琪從小就有着一手神奇又出色的料理技術,而她也一直引以爲傲,並且將《愛の料理》視爲人生追逐的目標之一。在這種情況下,碧洋琪不是沒想過收徒的事,但她從來都沒找到過有着豐沛的【愛】、豐沛到能夠將愛意融入到料理中去的弟子!
但誰能想到,就在這個叫做並盛的小地方,居然被她給碰上了一個。
對方身上的【愛】又濃烈又單純,有些人的【愛】也非常濃烈,但卻只能維持上熱烈的幾天、幾個月。但這女孩的【愛】卻分外的長久,少說她也維持了這樣的愛意十年之久!
很好。
碧洋琪的嘴角挑起了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
這樣的女孩,合該成爲她毒蠍的徒弟!將神聖又美好的《愛の料理》傳承下去!
讓她來看看,
在徒弟面前展示能力——國際廚師證(已完成√);
幫助徒弟解決小煩惱——拎輕飄飄的購物袋(已完成√);
向徒弟說明《愛の料理》最初理念——傳遞【愛】的美好(已完成√);
用事實來征服徒弟——展示一次《愛の料理》(未完成x)。
碧洋琪在心裏火速列了一個收徒清單,在清單的結尾找到了她現在應該做的事。
“看起來你還是不怎麼信我啊~”粉發的女人高傲地揚起了下巴,“那就讓我來爲你做些美味佳餚,來驗證我們《愛の料理》的魔力吧!”
事情······
是怎麼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渡邊寺早看着在自己廚房裏面大展拳腳的粉發女人,忽然開始懷疑起人生來了。
這個叫做碧洋琪的廚師小姐爲什麼那麼執着於教她做菜,還說要當場演示一遍,從而堂而皇之地從正門走進了渡邊寺早她的廚房?
雖然對方經過了夜鬥設置下的墨水而沒有觸發警告,其實已經證明了碧洋琪並沒有心懷惡意,但女孩還是覺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