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李昇問道,說着翹起了二郎腿,故作放鬆地往後靠了靠,一臉不屑地看着。
李昇這才轉過身來,對着趙昕樘點了點頭。
“趙公子別來無恙!”
他坐了下來,算是打過招呼了。
“還行,每天打理生意,忙得不可開交。”
趙昕樘慵懶的應付了句,轉向一直站在一旁的酒店招待。
招待恭敬上前,彎下腰來,“少爺,請問有什麼吩咐?”
“把酒店所有的招牌菜都上一遍,現在就上。”
趙昕樘大聲吩咐道,態度傲慢。
“對了,烤鴨先上,我要老楊師傅親自烤的,快去安排吧!”
他又補充了句,特意加大的嗓門。
“是是,少爺您稍等,我這就安排。”
招待像得了皇帝的口諭一般,恨不得跪下來“接旨”,連忙彎腰退下。
“對了兩位,我今天把你們叫在一起,是有件事要你們幫忙。”
凌封看完趙昕樘的“表演”後,開口說道。
幫忙?趙昕樘和李昇都是一驚,望向凌封。
凌封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了一口,望了眼鄭妙依。
“我計劃在京城開家診所,作爲我在京城立足的第一步。”
“什麼,開診所?”
趙昕樘和李昇幾乎是同一時間開口問道。
“沒錯,今天白天我已經找了找地段,但並不順利。”
凌封放下水杯,將白天在金融大街的見聞和去妙手回春診所的事情講了一遍。
“這個老頭,可真是不識擡舉!”
凌封話音剛落,趙昕樘就恨恨說道,眼睛睜得老大。
“凌神醫你能看中他的診所,簡直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居然還不樂意了!”
“要不要我去找人把他的營業執照吊銷,到時候我們買下?”
他一邊替凌封憤懣不平,一邊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凌封擺了擺手,連連搖頭,“開診所就是爲了治病救人,怎麼能先去害人呢。”
他知道趙昕樘做事一貫直來直去,雖然手段頗多,但也不是對誰都能使用“手段”。
妙手回春診所的那位前輩,還是值得敬重的。
“那既然這樣,我再幫你找個好地段就是了。”
趙昕樘自然不敢頂嘴,於是轉念一想,又繼續說道。
“金融大街不行,那就去北直門大街,那裏住的全是高端人羣,消費能力高,各種商會大廈和公司總部都在那,一定沒問題的,交給我好了!”
說着他昂起了腦袋,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北直門大街?那裏太繁華了!”
一直沒開口的李昇這時開口,直接否定了趙昕樘的提議。
“北直門大街人羣高端,所以接受傳統診所的人寥寥無幾。”
“在京城要想開診所,非得去市井小街纔行!”
趙昕樘聽完李昇的分析,臉色立即耷拉了下來。
“你當是賣菜呢,去那種街頭市井的地方,讓凌神醫的臉面往哪擱?”
“妙手回春診所那樣的三教九流,纔開在沒人去的小街邊。”
他直接對着李昇嗆了起來,一臉鄙夷地看着他。
凌封打斷了趙昕樘,若有所思地說道。
說着他站了起來,走到窗邊,凝神看向窗外街邊的車水馬龍。
趙昕樘和李昇面面相覷,見凌封似乎有心事,都不敢吱聲了。
鄭妙依倒是很安靜地聽着幾人聊天,正低着頭玩着手機。
見幾人誰都沒說話,突然舉起手上的手機,望向了凌封。
“凌封,我剛查了查,這個妙手回春診所,現在的當家人叫李延年,是不是就是你剛纔說的那個診所老闆?”
“李延年?”
李昇聽完,突然豎起了眉毛大聲問道,似乎想起了什麼。
大家被被嚇了一跳,凌封也轉過身來。
“害,那個李延年是我們李家的一個堂叔伯!”
李昇見大家都很詫異,拍了拍大腿直接說道。
“大哥,他可不是什麼三教九流,在京城的醫藥圈很有聲望!”
“我怎麼把他給忘了!”
他不無懊惱起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你認識那個前輩?還是你的堂叔伯?”
凌封來了興致,轉過身來問道。
李昇點了點頭,一臉的篤定,介紹了起來。
原來李延年醫學功底深厚,頗有名望,自家的診所也是他一手打造起來的牌子,在京城享譽已久。
可惜李延年有個單傳的兒子,每天不務正業,全然沒有把李延年一身的本事學會,卻招惹不三不四的朋友,想把診所賣了。
“原來如此……”凌封這才明白老人的苦衷。
“大哥,這件事我幫你去打聽清楚,收購診所的事,也許還有希望。”
李昇說得倒是中肯,拍了拍胸口。
“這不是大哥你一個人的事了,已經成了我們李家內部的事,大哥你就放心吧,我不會耍什麼手段的。”
凌封剛想開口,李昇就連忙打起包票來,還特意瞥了眼趙昕樘,像是故意在說給他聽的。
凌封不好再說什麼,點了點頭。
他見李昇從朽木不可雕的公子變得成熟了不少,暗暗開心,對他更看重了起來。
很快,一桌饕餮盛宴擺了上來。
趙昕樘又是一頓海誇,把大東酒樓的招牌菜挨個介紹了一遍,衆人推杯換盞,倒也其樂融融。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凌封送完鄭妙依後,準備給李昇打去電話詢問診所的事,一個陌生號碼卻打了過來。
是個京城本地的號碼,凌封略感詫異,劃開了來電。
“年輕人,是我……”
電話剛接通,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卻字字擲地有聲。
“李前輩,是你!”
凌封聽出了聲音,就是昨天妙手回春診所的前輩。
不過他改變了稱謂,由“前輩”變成了“李前輩”,以示敬重。
“我的事情,你已經都知道了吧!”
“你今天如果有空,請來一趟診所,我想跟你說說診所收購的事。”
老人也是直性子,直接說出了來電的目的。
不過他的語氣很平和,這讓凌封聽不出任何的話外音。
是自願還是被李昇逼迫的?凌封聽不出來,自然也不能直接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