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凌神醫纔是背後的委託人,也是我的恩人,沒有什麼可以顧慮的!”
趙昕樘知道他行事謹慎,於是補充說道,算是打消他的疑慮。
愣了愣,年輕人稚嫩帥氣的臉上這才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
“凌神醫,久仰大名,請多關照!”
他倒也輕車熟路,客套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妥,說着伸出右手,遞到了凌封面前。
明明第一次知道自己,怎麼就久仰大名了?
剛纔還對自己保持着警惕,這下就裝得像老熟人見面似的。
現在的年輕人,適應能力果然不一般…..凌封暗暗想着,站了起來淺淺笑了笑,伸手握住,一時間他對這個年輕談不上喜歡,卻也找不出不喜歡的理由。
趙昕樘依對誰都是一副笑臉,即便對着這個看起來“涉世未深”的小年輕,他依然擺出十足的好感,笑臉相迎。
“好了歐陽博,你和凌神醫也算認識了。”
他和凌封面對面坐了下來,指了指一旁的空座,示意對方歐陽博坐下。
“我讓你查的資料,快拿出來交給凌神醫吧?”
歐陽博聽罷,眉頭皺了皺,放下看起來沉甸甸的書包,坐了下來。
“趙總,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人,沒有其他人知道吧?”
他拿起書包放到了桌上,看着趙昕樘認真地問道。
趙昕樘臉上一條黑線,再好的脾氣也被磨得耐心全無。
“放心,絕無第四個人知道!”
他勉強擠出了幾個字,算是迴應,差一點就拉長了臉。
歐陽博盯着趙昕樘的臉仔細看了幾秒,這才拉開了書包的拉鍊,拿出了一沓紙檔資料,放到了桌上。
“凌……哦對,凌神醫,這是京11620的車主信息。”
他拿出一張紙,遞到了凌封面前,差點沒記起來凌封該怎麼稱呼。
凌封也顧不上什麼尷尬,接了過來。
趙昕樘也像個充滿好奇的頑童,連忙湊過臉來。
“車主李延年,地址西二環路妙手回春診所……”
他小聲讀了起來,讀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搞半天,怎麼是他的車!”
“凌神醫,那個什麼李延年,不就是診所的前任主人,你找他幹嘛……”
趙昕樘睜大了眼睛大聲說道,他像是本來對這個車主有很高的期待,結果卻失望地查到了熟人這裏。
凌封卻沒有說話,眼睛還死死地盯着手裏的紙,眉頭緊蹙,陷入了沉思。
“李延年,怎麼會是他……”
片刻,他在反覆確認了信息無誤後,自言自語地小聲說道,眼睛卻沒挪開那張紙。
“凌神醫,你沒事吧……”
趙昕樘望着出神的凌封,不知道他爲什麼會對這個結果表現出驚訝。
說着他望了眼歐陽博。
歐陽博不明所以地聳了聳肩,翻了個白眼。
凌封沒有說話,腦子在飛快地旋轉起來,根本沒有聽見趙昕樘在說什麼。
那個瘦高的年輕人被茅山派的“定身術”所困,所以可以確定的是,年輕人不是茅山派的人。
所以,那晚在覃家飯店偶遇後,他鑽進李延年的車裏離開,也就順理成章了。
可是,他和李延年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他今天又爲什麼非要點名道姓地要自己跟他走一趟?是李延年指使,還是背後有什麼神祕的組織,在操縱着他和李延年?凌封放下手裏的紙,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出了竅的靈魂又飛回到身子裏一般。
趙昕樘看着凌封的樣子,着實嚇了一跳,連忙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臂,詫異地看着他。
“凌神醫,你真沒事吧?”
凌封搖了搖頭,看着趙昕樘笑了笑。
“呵,這個車主信息後隱藏的事情,也許比我想象的要複雜一些。”
他簡明扼要地說了句,臉色恢復了過來。
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實在太過詭異,藏在迷霧後的真相,也還只是露出了冰山一角。
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在真相水落石出之前,知道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至於趙昕樘,現在還沒有必要讓他牽扯進來。
“歐陽博,謝謝你幫我查到的車主信息,對我來說非常重要。”
凌封轉向歐陽博,笑着表示了謝意。
歐陽博倒是不以爲意,只輕鬆地揚了揚眉毛,也許查到這些資料,真的只是他的舉手之勞而已。
“凌神醫,你是趙總的恩人,這點事情不足掛齒!”
又是一頓輕車熟路的客套話,像極了摸爬滾打多年的社會人,說出來的話和帶出來的口氣,與他稚嫩的臉龐完全不符合。
凌封暗暗喫驚,正準備再客套幾句,卻被歐陽博打斷了。
“對了,這是車子半年內的所有行駛軌跡,你也一起拿去吧!”
說着他拿起桌上剩下的一疊厚厚的紙,遞到了凌封面前。
凌封接過,笑着點頭致謝。
他隨便翻了翻,又合上了。
這些紙足足有二、三十張,每張紙上,都密密麻麻地畫着京城的實景地圖,而車輛的行駛軌跡,用不同的顏色做了標記。
“凌神醫,這些資料,能找到你要的東西嗎?”
趙昕樘早就湊了過來,見凌封合上了,於是關切問道。
“嗯,正是我要的!”
凌封說話從來都是簡單直接,於是清楚地回道。
趙昕樘如釋重負一般,不知疲倦的臉上又堆起了笑。
“歐陽博,這次記你一功,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先走了!”
他望了望歐陽博,又轉向凌封,像是等着被誇獎一樣。
凌封苦苦一笑,沒有說話,收起了所有的資料。
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放鬆警惕的時候,茅山派剛剛露出馬腳,還沒有追蹤到行蹤,卻又冒出個怪異的年輕人。
很顯然,這個怪異的年輕人和李延年背後,一定還有個更大的“祕密”。
這個“祕密”也許是個隱藏多年的江湖門派,也許是個高深莫測的神祕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