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寒暄過後分開,已經是下午五點後了。
凌封給徐鵬飛打去電話,詢問診所的事。
下午一切正常,問病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電話那頭,徐鵬飛語氣輕鬆,聽起來似乎應對自如,完全沒有問題。
“鵬飛,晚上關門後來別墅喫飯,我在別墅等你,有事要跟你商量。”
簡單交代幾句後,凌封說道,像是有什麼緊急的事。
徐鵬飛不敢怠慢,連忙答應了下來。
晚六點,皇家一號小區。
凌封打車趕到小區門口時,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小區裏已經星星點點地亮起了燈光。
從門口走到別墅區,需要經過一條小區內的景觀河,河上架着一座兩人寬的木質橋樑。
凌封走上橋時,正低着頭想着白天的事情,準備下橋的時候,卻瞥見一個漆黑的身影,擋在橋下的出口中央,正直直地望着自己此時天已經全黑了下來,凌封停在了原地,也直直地看着對方。
對方的臉根本無法看清,只隱約看見那個身影高大壯碩,一雙拳頭似乎在緊緊握着。
凌封心中一驚,也擺開了架勢,同時腦子在迅速地理清着所有的線索。
看對方的身形,一定不是白天那個怪異的年輕人。
對方既然尋到診所,就不可能在同一天又尋到自己的住處。
況且,知道自己住處的人除了徐鵬飛,並沒有第二個人。
凌封突然腦子一片混亂,毫無頭緒。
“不管了,先拿下再說!”
他環視了下四周,確定對方只有一個人時,繃緊了全身的肌肉,緩緩往橋下走去。
“凌堂主,是我……”
突然,橋對面漆黑安靜的空氣中,傳來一聲粗狂低沉的聲音。
凌封臉色一黑,原來是柳葉刀。
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結果卻是這個神出鬼沒的柳葉刀。
“柳葉刀,這麼晚,你來找我有事嗎?”
凌封下橋,走到了他面前,憋着怒氣問道。
“參見凌堂主!”
柳葉刀倒也講規矩,一本正經地半跪了下來,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給凌封請安道。
凌封托起他,剛纔的怒氣也煙消雲散。
這個柳葉刀直來直往慣了,耿直得讓人害怕。
“柳葉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凌封拉着柳葉刀站到了一旁的小路旁,直直地看着他。
“哦,我找凌堂主,是想回報您前幾天交待我的那件事。”
柳葉刀彎下腰,看着凌封輕聲答道。
彙報事情完全可以去診所,爲什麼要趁天黑找到小區裏……
凌封暗暗叫苦,看着一臉平靜的柳葉刀,一股無以名狀卻又無法發泄的怒氣竄了出來。
“對了,你是怎麼找到我的住處的?”
還沒等柳葉刀繼續說下去,凌封突然轉念一想,喫驚地問道。
“這個……”
柳葉刀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的咧着嘴笑了笑,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閃閃發光。
“我們北堂京城分堂眼線衆多,分佈廣泛……”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眼線衆多,分佈廣泛……
柳葉刀可真是學以致用,居然把眼線安插到了自己身上。
凌封嘆了口氣。
他早就有心理準備,自從收服京城分堂後,自己已經和透明人無異了,任何行蹤都會暴露在京城分堂的監控下。
可他萬萬沒想道,自己僅僅買了幾天的房子,就已經被那些人給查清,甚至連門牌號都已經摸得清清楚楚。
凌封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去家裏吧!”
凌封深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下心情,對着柳葉刀說道。
“去……凌堂主家?”
柳葉刀以爲自己聽錯了,一時手不知道往哪放,居然拘謹地捏了捏自己的衣角。
“嗯!跟我來吧!”
凌封加大了音量,搖了搖頭。
剛進門,鄭妙依正在廚房裏忙着,一時煙霧繚繞,油煙氣填滿了整個別墅。
“阿嚏!”
“老公你回來啦!”
鄭妙依一邊打着噴嚏,一邊興沖沖地看了眼凌封,又埋頭忙了起來。
凌封本想過去幫忙,看了眼跟在身後的柳葉刀,只好打消了念頭。
書房內,柳葉刀拘謹地站在了書桌旁,低着頭像做錯事的孩子。
“凌堂主,是不是打擾到您和夫人了?”
他怯生生地嘟囔着,終於反應過來自己的唐突了。
凌封淡淡一笑,倒了杯水遞給了柳葉刀。
“柳葉刀,茅山派最近在京城的活動,有什麼線索嗎?”
他直接開門見山問道,坐了下來,平靜地望着柳葉刀。
柳葉刀接過水杯,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幾聲喝下。
“凌堂主,我今天着急來找您,正是跟您彙報這件事的!”
他把水杯放下,抹了抹嘴角,連忙接過了話。
凌封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凌堂主,您還記得問過我的那個地名嗎?”
柳葉刀繼續說道,突然臉色神祕起來。
凌封一個激靈,皺了皺眉頭。
“你是說雀兒山和通州河?”
雀兒山和通州河是自己無意得到的那張“南山青樓鎮館之寶藏寶圖”裏的地址。
根據地圖裏的信息,只要找到那兩個地名的確切位置,就能查到南山青樓的鎮館之寶,柳葉刀使勁地點了點頭,臉色也突然凝重起來。
“我已經查到,茅山派近期頻繁出現在雀兒山和通州河一帶!”
凌封聽完,心中一驚。
“柳葉刀,這麼說,你知道雀兒山和通州河的確切位置?”
他站了起來,死死地盯着柳葉刀的眼睛。
柳葉刀眼神篤定,沒有絲毫的猶豫。
“沒錯,那個地方,就在京城的北郊外!”
“可是,我還沒查清,茅山派的人,爲什麼對那個地方很感興趣……”
他垂下了眼睛,心有不甘地小聲說道,像是個做錯事的小孩。
“呵,我已經知道了,他們爲什麼出現在那裏!”
凌封突然一掌拍到了桌上,眼神裏冒出陰冷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