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爺先前誤會了凌封他們,雖然心裏有些許愧疚,但是他更需要維護任家的威嚴!
所以任老爺對凌封的態度不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厲了。
練武之人即便是上了年紀,說話也中氣十足。
任老爺子這一聲厲喝,竟叫凌封平白生出些被當成犯人審問的意味來。
當然了,任老爺子也確實是把凌封當成犯人來審的。
即便是子寧開口爲他澄清,這個人的形跡也依舊十分可疑。
誰讓他正好出現在子寧被推倒之後?
誰能保證他跟推倒子寧的那個壞胚子沒有關係呢?
子寧還是個五歲的小孩子,心性單純。
但是任老爺子他可活過半百了,身上還揹負着整個任家,不能不警惕些。
凌封剛一進門就被任老爺子這麼劈頭蓋臉一頓好問,難免會呆愣幾秒。
但他凌封是什麼人?
就算是凌封真的居心不良,他也能面不改色地爲自己洗白。
更何況他來任家還真的別無想法。
就在凌封沉默的這短短几秒內,任老爺子的目光緊緊盯在他身上,像是要把他盯穿一樣。
凌封絲毫不怵,腦海裏甚至還飛快地閃過了上百種說辭。
他緩緩擡頭,正好對上任老爺子的目光。
“實不相瞞,晚輩凌封,仰慕任家武功已久,此次前來便是爲了能夠留在這裏練武。”
凌封對任家多少是有些瞭解的。
任家每一年都會招收一批學員進來培養,這是江湖上不少人都知道的事實。
每年都會有不少年輕人擠破頭想進入任家習武,但是卻被任家嚴苛的挑選標準拒之門外。
雖說憑凌封的實力,跟任老爺子對打都綽綽有餘,根本就不需要在任家學藝。
但是隻有這樣,才能讓他自己順理成章地在任家留下來。
凌封面不改色地說着,還朝着任老爺子行了一個大禮:“還請任老爺給晚輩一個機會,晚輩修爲不高,但是定會勤學苦練!不會給師門丟臉的!”
任老爺子見多了年紀輕輕便恃才傲物的年輕人,這樣謙遜又有禮的晚輩倒是頗合他的胃口。
見凌封這般有禮,任老爺子的臉色倒也緩和了些許。
“既然你這般誠心,把你收入我們任家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任老爺子微微點了點頭,臉上似乎還流露出些許滿意。
凌封慢慢直起腰來,收回了動作,隨後一抱拳:“多謝任老爺賞識!”
雖說任老爺子似乎是鬆了口,但是凌封卻絲毫沒有放鬆警惕。
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任老頭可沒這麼簡單,這事兒還沒完。
果不其然,他正要擡頭,便感受到了面前人的內力涌動。
看來是想動手試探試探自己的虛實。凌封心裏暗笑了一聲。
既然任老爺子想試,那便讓他試吧。
任老爺子運起自己的三成功力,隨後以旁人始料未及的速度朝着凌封一掌劈去!
這三成功力對凌封來說簡直就不構成威脅,但是爲了打消任老爺子的疑心,凌封直接卸下所有防備,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掌!
“老爺您這是.”
凌封故意作出一臉不解的模樣,費力地張口。
任老爺子見凌封倒地,便收了手,打量了一下。
眼前這個年輕人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掌打得狼狽不堪,甚至連自己要動手都沒有察覺到。
看來還真的是來任家學武術的。
他打錯人了。
任老爺子沒有看出來凌封故意隱藏了實力,心下有些愧疚,便輕咳了幾聲。
“我這是在試探你的根骨!”任老爺一臉嫌棄得不得了的表情,“一個習武之人,反應怎麼這麼遲鈍!要是走正規流程考覈,你連任家的門檻都摸不到!”
“就憑你這根骨,進了任家也得好好修煉!別到時候出去丟的是任家的臉面!”
任老爺一臉嚴肅地說道,彷彿自己真的是在爲凌封着想一樣。
凌封一臉認真地聽着,心裏卻是快要笑翻了。
這老爺子找起藉口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是晚輩明白”凌封費力地扒拉着地板爬起來。
任老爺子見凌封這副模樣,對他的疑心打消了大半。
“既然這樣,那你便去找醫師給你治傷吧,你的住處我會讓人安排好給你的。”
任老爺子放緩了語氣說道。
“多謝.”
凌封去找醫師走了個流程,隨後便按照任老爺子派來的人的指示,住進了學子坊。
學子坊,顧名思義就是學子們的住所。
凌封雖是任老爺子越過招生程序安排進來的人,但是在喫喝住行方面也都是跟其他學子一樣的。
“喏,這就是你的房間了。”
那人將凌封走進一個住了五個人的房間。
“往後你便睡在這邊,”那人朝着邊上的一張空牀說道,“有什麼需要可以到山下的集市自己買。”
凌封牽了牽剛結痂的嘴角,客氣地道謝:“多謝師兄了。”
凌封作爲被破例招進來的特殊存在,剛一安頓下來便成爲了衆多學子茶餘飯後的談資。
畢竟能夠讓任老爺特別對待的人,應該是有些本事的。
可是當他們得知凌封被任老爺打得差點站不起來的時候,他們看向凌封的目光裏便多了掩飾不住的鄙視。
“這年頭,還能靠賣慘走後門的啊?”
“是啊,真的是開啓新大陸了!”
“雖說我們修爲也不咋樣,但是也不至於被家主老爺打成這樣啊!打不過還躲不過嗎!”
“害!真夠丟臉的!”
尋常弟子雖然有些鄙夷,但也都還是暗地裏小聲討論。
有一個人除外——鄭傑。
他看不起凌封是走後門進來的,更瞧不上他那點“少得可憐的修爲”。
此人張狂得很,有誰是他看不慣的,就肯定少不了被他找茬。
這不,凌封就被他盯上了。
“喂!你小子瞎了嗎!”
凌封正好端端地走着自己的路,冷不防地被人撞了一下,耳邊當即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
“走路不看路,有病啊!”
鄭傑抱着手,一臉倨傲地瞪着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