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着急,時間似乎過得更慢。
“丫頭。”達姆忽然過來通知她,“大王想喫你上次做的水晶包,趕緊做好送過去。”
她只能照辦。
等她做好,達姆將她領入另外一個宮殿。
當她進入其中一個房間,聽見關門的聲音。
回頭看,達姆不在了。
她被單獨留在這個房間。
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是一間很大的臥室,蒼穹頂的屋子正當中,擺着一張圓牀。
圓牀上鋪着毛茸茸的獸皮。
樓煩王便側躺在上面,手撐着他的頭,眼睛盯着她。
就像獵人盯着獵物一般。
她把盤子放到牀邊的矮几上,轉身便走。
“站住。”樓煩王命令。
王宮的女子都是他的女人!
深夜單獨進來這間房的女子,沒有誰不明白意味着什麼的。
難道她不懂?
如果不懂,那自己會教教她。
姬偲停下腳步。
聽別人議論過樓煩王精力充沛,十分好色,稍有姿色的無不被他傳喚。
不至於他連自己這個啞巴的主意也要打吧?!
現在逃是逃不掉的。
淡定!
她迴轉身。
呸求!
嚇了一跳。
樓煩王近距離站在她面前。
那雙細長的眼睛像研究怪物一樣地盯着她。
她趕緊指指那水晶包,示意他快喫。
心發慌。
他沒有理會包子,抓住她的手,摟住她的腰,說道:
“今晚,本王要你侍寢!”
她聞到一股很濃的酒氣加上牛羊的羶味,心裏頭更慌。
掙扎。
他握得更緊,眼裏那征服的慾望更強烈。
掙扎徒勞無益的情況下,她提醒自己保持冷靜。
小晨曾經教過她防身術——
對付圖謀不軌的男子,若武力不行,便哄騙他。
這麼想着,她放棄掙扎,把頭貼到他胸口。
?
她突然變得小鳥依人,樓煩王便像遇到了一隻裝死的兔子一樣,泄了那股戾氣。
他屬於那種喫軟不喫硬的人。
喜滋滋地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
“早這麼聽話不就好了?”
又不懷好意地問道:
“告訴本王,你到底是誰?”
她搖搖頭,指指自己的嘴巴。
“別騙本王了,月亮之神怎麼可能是個啞巴?”
這是巫師提醒樓煩王的,說耳朵能聽得見的,是個啞巴的可能性很小。
姬偲還是搖頭。
要裝啞巴,只能裝到底。
“不老實,本王會教你怎樣變得老實的!”
樓煩王忽然來一個公主抱,將她送到獸皮上。
然後寬衣解帶。
姬偲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腦子在想着該怎麼辦。
水晶包近在眼前。
她伸手拿起一個橘黃的。
用這包子往樓煩王嘴裏塞。
“本王不餓。”樓煩王推開她的手。
要她做夜宵,只不過找個藉口把她弄過來而已。
在他的理念裏,征服女子最好的辦法,便是這樣。
睡過之後,她不跟隨自己還能跟誰?
到時要問出她的祕密不就容易了嗎?
姬偲翹着蘭花指,小嘴一口口地吃了第一個包子。
又拿一個紅色的包子塞他嘴裏。
“美人先喫。”他把包子推回去。
他目前還不信任她,鬼知道這包子有沒有問題?
姬偲又把這個吃了,拿一個綠色的塞他嘴裏。
他叼住這包子,往她嘴裏送。
挑逗女子的本事,天底下,若他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當他急不可耐地彎下身子,她趕緊拿一個紫色的,眨巴着大眼睛,對着他撒嬌地笑,然後把包子擋在他嘴巴前。
樓煩王給她這麼一而再,再而三,早放鬆了警惕。
“行,美人讓我喫,是一片好心。”
他一口咬下包子,大口喫起來。
在美味的薰陶下禁不住贊:
“美人的廚藝,天下無雙。”
說着眼睛如餓狼,越發迫不及待。
可他才把手撐到毛皮上,忽然感覺眼前發黑,轟地一下便倒下了。
姬偲趕緊推開他,爬起來。
如釋重負。
不解恨地踢他一腳:
壞蛋,剛纔真嚇死我了!
幸虧她早就在紫薯水晶包裏放了蒙汗藥。
因爲知道他最喜歡喫紫薯的,而楚淼淼不喜歡喫。
這樣他睡得更踏實,自己跑得更安全。
“讓開!”門外突然傳來聲音。
她趕緊把他拖正擺好,蓋好被子。
下牀候在一旁,把紫色的水晶包全都塞進袖子裏。
“砰!”門被猛地推開來。
姬偲別過頭看,楚淼淼怒氣衝衝地進來了。
狐疑地瞪着姬偲,語氣很不友好:“深夜,你爲何在此?”
姬偲指着茶几上剩下的兩個水晶包。
“給我出去!”楚淼淼冷冰冰地喝令。
今日從巫師那裏回來之後,樓煩王就沒去過她的寢宮。
她等到深夜,覺得不對勁。
一打聽,聽說樓煩王打發姬偲給他送夜宵,她非常地生氣。
心想,自從我嫁入王宮,只要樓煩王在宮內,還沒有不在我這裏過夜的先例。
這姬偲一來就想壞了規矩,太沒把我放眼裏了!
我想要的地盤決不允許任何人來染指!
她來是想找姬偲麻煩的。
不過現場並沒有過分的痕跡,便決定放她一馬!
姬偲求之不得,拔腿便走。
“慢!”楚淼淼叫住她,提醒道,“你該回去了,這不是你待的地方!明白我的意思嗎?”
姬偲當然明白。
不過只是以爲她希望自己趕緊離開樓煩。
並沒有意識到她已經開始嫌自己礙事。
凌晨,當所有的人都酣睡之時,姬偲繞過巡邏的兵,躍過宮牆,翻出城牆,趁着夜色,迅速朝南飛去。
她的馬居然還等在半路。
“巴砸巴砸......”
在那個隱蔽的山洞裏,悠然自得地啃着乾草。
姬偲喜愛地摸着它的毛髮,誇道:
“你比某些人守信用,好樣的!”
樓煩王甦醒之後,身體沉沉的,頭也有些發暈。
他懷疑食物有問題,否則自己怎麼會突然昏睡?
卻找不到證據。
“姬偲呢?”他第一句話便問這個。
達姆小心翼翼地回答:“期間王后來探望過大王。”
樓煩王認爲王后壞自己的好事,越發懷疑她與姬偲的關係。
問她那個丫鬟到底是什麼人。
楚淼淼當然不會說,醋意十足地回答:“大王,我怎麼知道?人可是你帶回來的。”
想到她有孕在身,樓煩王不敢對她怎樣。
但是對她冷淡多了,藉口要保護她的身體,再也沒有去她寢宮過夜。
楚淼淼內心有說不出的惆悵和怨恨。
她始終弄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從一開始就很邋遢的難民,卻總是能跟自己平起平坐。
一開始是召國的內侍長,居然想把她也帶進宮內。
接着是巫師,居然說她是月亮之神,而把自己比喻成九尾狐。
現在,樓煩王居然因爲她而冷淡自己。
難道她真比自己更吸引人?
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