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九門雖然不能完全記起以前,但是邊上的姬偲給他一種溫馨與安全的感覺,讓他樂意相信她。
“你爲什麼認爲我是秋仲磷將軍的私生?”姬偲問秋九門。
“斥候長就是這麼跟我說的,綁架巫旭的目的便是逼他說出你真實的身份,證實你是妘娘娘生的那個。”
“這麼說樓煩王懷疑王后不是雲娘娘的親生?”
“你聽說過樓煩巫師的斷言嗎?他說王后是九尾狐,而她身邊那個丫鬟是月亮之神,樓煩王因此而產生懷疑,他曾經到京城查詢此事,從內侍長澤厥修那裏瞭解到艾孃的信息。他當初抓艾娘,便是有人認出了艾娘是那個丫鬟。只可惜艾娘死了,讓樓煩王死心了。但是前一段時間,有人給他寄了一副你的畫像。他一看,便說你就是艾娘。他還被告知,巫旭肯定深知你的身份。於是樓煩王派我們先從巫旭下手,只要巫旭說實話,你的身份便能被證實。”
“這對樓煩王有什麼好處?”姬偲問。
“如果能證實韓楚楚是被你替換的,他會要求你嫁過去,否則,他認爲召國欺騙樓煩國,兩國必宣戰。”
“可你們不是說我並非國君親生嗎,與韓楚楚又有何區別。我與她都是冊封的公主,身份是一樣的。”
“不一樣,你畢竟是妘娘娘與秋仲磷所生,別忘了,秋仲磷掌握幽都重兵,樓煩王娶了你,便掌握了秋仲磷的命脈。”
“可是國君知道我是秋仲磷的私生,難道不會削去秋仲磷的兵權?”
“這便是樓煩王要的結果,他想趁機策反秋仲磷,若秋仲磷能爲樓煩所用,樓煩不愁不強盛。”
姬偲哼了一下鼻子,好陰險貪婪的樓煩王。
韓楚楚爲他生孩子了,他竟然一點情誼也不講,竟然此山看見彼山高想將她踢掉而另娶他人!
“若不是召國這邊有人給他提供這麼準確的消息,樓煩王怎麼可能知道得這麼清楚?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她問。
“我只知道是極貴重之人。”
姬偲想到澤厥修,他不算貴重之人。
但他投奔了舒王后。
難道是舒王后?
舒王后倒是有作案動機!
自己動了金玲的蛋糕,她懷恨在心,利用樓煩王來弄這件事情,她則坐收漁翁之利!
此人真是自私至極,可知會將秋仲磷逼上反路?
最後禍害的是召國!!
“連樓煩巫師都說我是月亮之神,便證明我是正宗皇族,定然是國君親生,樓煩王怎麼還會親信流言?”姬偲相信母親的話,若自己不是國君親生,她早帶着自己逃了。
“他當然清楚,只不過佯裝不知,這樣既能把你弄到手,還能策反秋仲磷,一舉兩得。”
姬偲眼裏露出嫉惡如仇的神情,樓煩王好生狡猾狠毒,我絕對不會讓他得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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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太生等在舒王后的寢宮,見到舒王后回來,連忙問:“娘,巫旭怎麼樣了?”
“太醫說,他三天不醒來,必死無疑。我去看了一下,他沒醒過來。”舒王后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神情。
“我那一箭本來是要射亖亖的,誰知道他會擋箭呢?萬一他死了,誰來證明他撒謊了?”姬太生懊惱地說道。
舒王后卻淡定得很:“如果他死了,便證明是姬偲買兇殺人!”
哦?姬太生大爲佩服母后的聰明,自己做砸了的事情她都能翻盤。
姬太生很得意地回答:“當然是亖亖。”
“所以,她的作案動機最大。你去,把這風聲放出去。”
“得嘞。”姬太生趕緊依計行事。
很快,到處都在傳,說雲天公主之所以能被冊封,就是巫旭被她迷惑,然後蠱惑國君做出這個決定。
但是雲天公主一旦得逞,便想卸磨殺驢,買兇殺人,將巫旭除掉。
這流言也到了姬韞濤的耳朵裏,他聽了很不舒服,傳肖宇寶過來,問他巫旭之事查得怎麼樣。
肖宇寶回答:“是樓煩王派人綁架了雲天殿下。”
“怎麼會是樓煩王?”姬韞濤深感意外。
肖宇寶把查到的情況彙報了一遍。
“樓煩的巫師也說雲天公主是月亮之神?”姬韞濤驚喜地問,這對他來說是好消息。
“對,微臣把樓煩的斥候一鍋端了,他們個個是這麼交代的。”
“寡人還在做太子的時候,就見過那位樓煩巫師,他可不得了,看骨相的能力絕不弱於巫家。所以巫旭並沒有撒謊對嗎?”
“那巫師沒理由撒謊。所以巫旭所說應該爲真。”
“那爲什麼到處在傳說巫旭是被雲天公主殺人滅口的?”
“微臣就在現場,其實是巫旭替雲天公主擋了一箭才受傷,否則受傷的就是雲天公主。”
姬韞濤的頭腦並不糊塗,他馬上明白,螳螂在前,黃雀在後,樓煩王只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而已。
那幕後之人見綁架失敗,則想直接刺殺姬偲。
看來所有的陰謀,從綁架到流言,最終都是爲了針對姬偲!
“那雲天公主怎麼會出現在那裏?”
“好像有個神祕人物在幫她。那人也暗中幫助了微臣,微臣這才找到樓煩斥候的老窩。”
“沒查出那神祕人物?”
“不知道,感覺神通廣大,隱藏很深,微臣心想若能將他收入影門,影門必更加得力於君上。”
姬韞濤面帶微笑,表彰了肖宇寶。
他也決定表彰巫旭,因爲是巫旭,讓他這麼快認回姬偲這個寶貝女兒。
接着他又問:“你還沒查出那個寫匿名信、慫恿樓煩王和傳播流言的人?”
“沒有確鑿的證據。”肖宇寶回答。
就算沒證據,姬韞濤其實心知肚明。
肖宇寶也心知肚明。
“寡人給你一項新的任務,暗中保護好雲天公主。”姬韞濤吩咐肖宇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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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到——”
韓公公親自到巫府傳達姬韞濤的嘉獎,封巫旭爲侯爺。
這可是非皇族裏最高的爵位了。
巫老夫人卻高興不起來。
孫子沒了,封侯有什麼用?
她再次到巫旭的房間,看着昏睡不醒的他,哭哭啼啼地說道:
“孫兒啊,我們巫家怎麼這麼多災多難,能算出別人的命,卻算不了自己的命。你爲什麼還不醒過來?巫家留着我這麼一個老不死的有什麼意義?”
“夫人,”姬偲過來了,“我請了一位鈴醫,他鍼灸了得,說不定能救活靈臺候。”
巫老夫人恨她是害巫旭的罪魁惡首,斷然拒絕:“不需要!你離遠點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