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文學大佬夜兔君 >第10章 第10章
    “……”

    “……?”

    “……??”

    “……???”

    電話兩邊同時陷入了長達五分鐘的沉默,萬軌想着,反正是那邊打過來的電話,計時扣費不走他的賬單,於是便繼續和對面沉默下去,也不着急掛斷,哪怕旁邊虎視眈眈的齊木編輯已經做出了搶手機的動作,他也八風不動的坐着。

    碼字這種事情,能拖一分鐘是一分鐘的嘛。

    “那個……”電話那邊的人終於忍受不了這樣只走電話費的沉默,率先開口:“您不是夏油同學的監護人嗎?”

    “不是哦。”萬軌回答的又快又篤定,就差沒把‘夏油傑是誰和我萬軌有關係嗎?’‘你個騙子別想騙我’:“我又不叫夏油。”

    確實嘛,他不叫夏油,他連姓都沒有,他當然不是夏油傑的監護人。

    “可是夏油同學給了我您的電話號,說您是他的監護人啊?”

    那邊也陷入了迷茫。

    萬軌聞言沉默了一下,又想起什麼似的:“啊好像是有的,夏油傑對吧,他和同學打架了?”

    “……是的。”

    電話裏的聲音是齊木編輯都能夠聽得出來的無語,即使隔着電流的扭曲,也聽出來了對方對於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家長持有的懷疑態度:“我覺得家長還是有必要關係一下孩子的心理狀況的,這個年紀的孩子,內心情況還是需要隨時把握的,這是作爲家長的職責。”

    “哦。”萬軌轉動輪椅,一點點挪開,遠離放着咕咕精絕世大作的無字天書《彷徨》,在齊木編輯不可置信難以置信雙目婆娑淚流滿面之下,移動到了大白麪前,儼然一副要出門的模樣:“我現在立刻趕到,方便再問兩個問題嗎?”

    “好的,您儘管問。”電話裏以爲家長要詢問詳細過程,結果卻只聽到對面這個聲音聽起來年紀不大的男人,語氣輕鬆,開玩笑似的問道。

    “誰打贏了啊?輸了我可不去,丟人。”

    “……”電話裏又是一陣沉默,在萬軌拿起傘已經準備出門時,纔開口,聲音裏全是對一個不負責任的家長的指責和憤懣:“您作爲家長就只關心這個問題嗎?您知道聚衆鬥毆是多麼嚴重的惡劣事件!您的孩子打傷了即將參加考試的學生!他們已經準備國中考試了!卻因爲您孩子的舉動造成了骨折!很有可能無法參加考試!”

    “這位家長請您認真對待這個問題!”

    萬軌又“哦”了一聲:“傑贏了啊,看樣子還是一打多,有進步唉。”

    電話啪嘰一下掛斷了,只給這位不靠譜的家長留下一連串的‘嘟嘟嘟嘟’。

    不過短信倒是過來了。

    【請你儘快趕到學校,處理您孩子的事情,嚴肅對待,否則我校將對於夏油傑進行嚴肅處理!】

    萬軌看了,只搖頭,‘嘖’了聲麻煩,在打字框詢問夏油傑學校的地址。

    “小菜狗厲害了呀。”萬軌看着手機那位老師的指責,權當眼瞎,記下地址後笑眯眯的對目瞪口呆的齊木編輯炫耀崽子:“上次還被小東西追着揍,現在小菜狗都能揍人了。”

    齊木編輯哪敢吱聲啊!

    他好像大概或許親眼目睹了一場詭異的家庭狀況,這個真的沒關係嗎?!

    真的沒關係嗎!!!

    這不會又成爲夜兔老師新的拖更藉口了吧!!不會吧!!!

    距離截稿日只剩一天了啊!!你長長個心吧夜兔老師!!!

    果然,在齊木編輯還沒來的及阻攔尊敬的夜兔老師,他尊敬的夜兔老師就已經操縱着他那輛看不清什麼材質的電動輪椅,慢吞吞的往門外挪了。

    “啊這……”齊木編輯想阻攔,就看見他可敬的夜兔老師與門前回首,陽光落不在輪椅上,只把那一塊地圈出陰影,被傘檐擋住的臉只能看見淡色的脣輕啓。

    夜兔老師清潤的聲線便迴盪在了耳邊。

    “實在是太遺憾了。”夜兔老師聲音又輕又緩,比屋外的風還輕盈:“家裏孩子出了事,我相信家裏也有孩子的您,也會焦急萬分的。”

    傘檐擡起,露出夜兔老師漆黑如墨的眼,裏面情緒淺淡,只映出齊木編輯一人的身影。

    “對麼?”

    齊木編輯一頓,只怔住瞬間,輪椅的咯吱聲就再一次響起,那抹黑色的人影便遠去,很快消失在拐角。

    “嗚嗚嗚您說的對夜兔老師如果楠雄有什麼問題的話我也活不下去了嗚嗚嗚嗚嗚!”齊木編輯回過神,坐在地上面容慘淡:“放心吧夜兔老師!!我一定會等您回來的——!!!”

    耳力極好的夜兔族萬軌老師耳尖顫了顫,最終假裝什麼都沒聽見。

    夏油傑嘴角被撕裂了,約莫有一釐米的口子,現在還在滲血,是被那個領頭的學長撕的,他們身上不止帶了削筆刀,還有打火機和香菸,有人想拿點着火的打火機砸夏油傑,被他躲過去,卻一不小心被削筆刀劃了臉。

    幸好夏油傑反應快,不然那一道就不只是蹭到嘴角這麼簡單了。

    那幾個人都快升學了,他們的家長全數到齊,父母都來了,晴也的父母也在,此刻站在晴也的身後心疼的看着自己被欺負的很慘的兒子,時不時地有怨恨的目光投到夏油傑身上。

    他獨自一人坐在最遠處的小板凳上,所有人把他孤立在那邊,只有班主任給他遞了紙巾,讓他擦一擦嘴角的傷口。

    夏油傑定定的注視着晴也的方向,怎麼也想不通他爲什麼要站再霸凌他的人羣裏,與自己對立,晴也卻始終低垂着頭,沒有一次對上夏油傑的目光,臉埋在髮絲的陰影之下,看不清神色。

    “你看什麼看啊!!你還有臉看我們家晴也!”晴也媽媽率先發現夏油傑直勾勾的目光,當機立斷擋在晴也身前,指着夏油傑罵道:“年紀這麼小就知道欺負同學!!一看長大了就是社會的敗類!!!”

    “就是!”

    “什麼東西啊,這麼小就會霸凌人了,那長大不得是個殺人犯!?”

    “是不是這個小混球心裏有毛病啊,不然年紀輕輕的怎會會做這種令人膽寒的事情啊!”

    聲音層層疊疊,一聲接着一聲,指着夏油傑腦袋罵。

    人影也似乎重疊在一起,黑漆漆的,一個疊着一個,那些人圍成一個圈,夏油傑坐在最中心,被所有人指着,一聲一聲的譴責與怒罵落在身上,把他說成變態說成社會的敗類,說成殺人犯。

    夏油傑聽的腦袋疼,他神色淡漠的坐在遠處,手裏拿着紙巾,用力的去按嘴角的傷口,血液很快就染紅了紙巾,甚至有血水抹在了夏油傑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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