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書之必死反派女帝HE攻略 >81 不費一兵一卒的篡位
    “父親!”柳茂嘉乍地驚呼,喊出後他緊忙捂住嘴。走到門前窗邊悄悄探看,生怕被人知道。

    對比抱着手爐神態悠哉的柳常德,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父親,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他神情激動,低聲責問道。

    柳常德抽出手,拽他老實坐下,笑道:“別擔心吧,不會被人聽去。來,喝茶,安安神。”

    柳茂嘉現在哪有心情喝茶:“父親,您……”他拼命壓着聲音:“您這是謀反!”

    “歷朝開國帝王,那個不是反出來的?”柳常德神態怡然地笑道:“反不是問題,反輸了纔是問題。成者王,敗者纔是賊。”

    “況且,士興啊,你不是覺得女人當皇帝不對嗎!那反又有什麼?”他安撫地拍拍兒子的手,發覺兒子的手一片冰涼,趕緊將手爐塞到兒子手裏。

    柳茂嘉心神不寧地想着他的話,突然被燙了一下,驚了一跳下意識縮回手。擡頭髮現那滾熱的事物,是父親的手爐,他皺眉推回去。

    “您用吧,我不冷。”他焦躁道。頓了頓,又說:“爹,大俞皇室不是沒男人了!”

    柳常德脾氣好,不是大部分人家中那種不苟一笑的嚴父,他笑眯眯的:“那又如何?好好好,那爹聽聽,士興想怎麼做?”

    柳茂嘉細想了下,沉口氣道:“向陛下言明道理,歸還社稷。”

    柳常德依舊笑眯眯地不住點頭:“嗯嗯,今天也有一個你這麼想的。你認識,是國子監的吳謂。現在,一家都在昭獄吧……”

    柳茂嘉騰地站起,滿目驚悚。

    昭獄那是什麼地方?光是聽見這倆字都足夠人寒毛直立。

    恆國公兄弟進去一趟,都成了殘疾。

    然而豎進橫出的人更多,像他們這種能活着出來的,還算好的……

    柳常德走到兒子身邊,幫未經世事的兒子分析情勢:“士興啊,皇上身爲女子,任何花家的男子存在對她來說都是隱患,所以她比歷任帝王都要敏感,將自己的親哥,親侄子全殺了。”

    “連被先帝貶爲庶人的那些,都一個沒放過,卻偏偏留下江南東道那個,你認爲,這是爲什麼啊?”

    見兒子不語,柳常德自答道:“因爲那是皇上的圈套。”

    他悠然地踱步,如在聊一件市井小事:“我敢說,只要江南東道那位小郡王不反,皇上就會讓他一直活下去。但誰若敢聯繫他,支持他……誰就要下黃泉了。”

    “可是士興,我們爲什麼要冒死去支持別人?我們自己做皇帝不是更好?”

    柳茂嘉不解地看向父親的背影。

    他的聲音非常柔和,與幼時教自己讀書明理時無大區別。

    可是不對。

    那時的父親教自己的是忠君愛國,是爲天地立心,是爲生民立命……

    言語間,柳常德不經意暴露出幾分傲慢的本性:“你不要當那個明郡王是好的,爲父與他打過交道,蠢貨一個。士興啊,爲父告訴你……”

    “與聰明人鬥不可怕,可怕的是和蠢貨爲伍。因爲你永遠不知道,一個蠢人會因爲什麼背叛你,反你。所以蠢人只能利用,不足同行。”

    頓了片刻,柳常德又說:“你不是看不慣女人掌權嗎?此回選秀,是天賜良機。只要讓皇帝生下柳家血脈的孩子。屆時去母留子,這江山,就是咱們柳家說了算。”

    他自顧自地暢想,神采飛揚道:“到時,這天下不費一兵一卒,就是我們的!”

    柳茂嘉神色悽然地看着父親的背影:“父親,您說得這樣容易,可您算計皇上,皇上不會算計咱們嗎?”

    朝上的形勢他並非不懂,大抵能想到此回選秀的深意。歷來選秀主選官宦望族之後,目的是爲了藉助後宮敲打各個士族。

    柳常德回過頭道:“皇上當然在算計。爲父可以告訴你,這次選秀你必定會入選。”

    柳茂嘉皺着眉:“既如此,皇上必然對兒子多加防範,怎會真心相剖?”

    柳常德走到他面前:“我的兒,你以爲這世間夫妻就真心相對,互不算計嗎?”他坦然笑道:“雖說生者不言亡者過,可你娘當初嫁給我,也不是因我會待她好。”

    “你未經男女之事不懂。女人吶,只要你稍動點心思,她就永遠都是你的。但男人不一樣,男人心裏永遠裝着家國大業,女人……只是調和、補充罷了。”

    “母親呢?也只是父親的補充?既如此,父親這些年爲何沒續絃再娶?”

    柳茂嘉五歲時母親因病去世,因此對母親沒什麼印象,也無甚感情。

    但此刻聽父親說出這樣的話,他忽地爲已經不記清面容的母親,生出悲傷。

    柳常德清透的雙眸微垂,道:“我確有算計你母親,她,是世上少有的好女人……”

    他沒有再說下去,轉而眸光又明亮起來,遊刃有餘地笑:“不過,只要你讓皇上傾心於你!士興,這天下,就已經在咱們家手裏了!”

    柳茂嘉撇開視線不想與父親對視,生怕自己眼中的情緒被父親看到……

    他一直以父親爲傲,以能成爲他的兒子爲榮。

    可今天,心中父親忠良偉岸的形象轟然倒塌,他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父親……

    一個意圖謀朝篡位,甚至在女人孩子身上算計,還美其名曰兵不血刃的奸佞之臣。

    這纔是父親的真實面目!

    “父親……”柳茂嘉削瘦單薄的肩膀有些顫抖,失望悲愴道:“您說得再漂亮,再理所應當,那都是篡位!將來史書上寫你我的名字,永遠有反賊二字!”

    “什麼反賊,爲父不是說過了,去母留子……”

    柳常德本欲再解釋一遍,擡眼卻見兒子怔怔地看他,滿眼是淚。

    柳常德原本激動的情緒瞬而冷下來。

    他明白兒子心中所想,但他未當回事,只當兒子讀書讀僵腦子,等變通過來就好。

    但想到,他這一生摸爬滾打、腥風血雨的走到這個位置,卻養出個這麼天真不解世事的兒子,便覺得是自己將他養得太過嬌氣,心中免不得不快。

    “罷了。”柳常德面上輕鬆,聲音冷了幾分:“我已經到這個年紀,就算拿到那個位置,能坐幾年?你是柳家的兒子,我的班以後要你接。爲父也言盡於此,餘下的,你好好想吧。”

    經年官場行走的氣場拿出來,生來被衆星捧月的柳茂嘉未經過事,面對起來,不自覺生出畏懼,撇開頭避開視線。

    柳常德沒再多說什麼,眼光掃了兩眼,掀簾出去。

    他了解自己兒子。

    腦筋雖不變通,總抱着什麼赤膽忠肝的想法,但他太乖了。讓他背叛家族,背叛父親?

    他做不到。

    柳茂嘉飄忽地回到自己院子裏,一衆丫頭見他黯然都圍上來詢問。

    “皇上,要選秀。”他平靜頹然地說:“父親說我必然會入宮。”

    衆人不知內情,都以爲他是因仕途無望,要入宮伴駕而難過。

    大丫頭急得跺腳:“哎呦,這可怎麼好!老爺沒勸一勸皇上嗎?”

    柳茂嘉苦笑一聲。勸?怕是所有人都不信吧?

    堂堂的柳相爺巴不得自己兒子入宮去伺候,去諂媚一個女人呢!

    “罷了罷了。”柳茂嘉沒臉講出內情,也無法對別人指責自己的父親,只能苦苦嘆息。

    雍都城裏因爲選秀鬧起來不止丞相府一家,好歹他倆是窩在屋子裏鬧,除了這爺倆沒別人知道。

    鎮國將軍府可不得了了,武二爺本在郊外的溫泉莊子與幾位損友玩得痛快,中途聽下人傳信,得知皇上要選秀的事。

    他們中大部分都沒成親,七八個小夥子,當時就都坐不住了。

    武利盈更是因爲門第和長相,成爲被損友們集火調侃的對象。氣得他當夜打馬,趕在宵禁前跑回家質問他大哥,選秀之事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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