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也沒有想到過,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衆人脫下早已佈滿裂痕的戰甲,擡上了犧牲的戰士們。
現在,不管認不認識,他們都可以叫上一句。戰友。
“我們。送他們回家!”洛雲行站在最前面,眼神中有着堅定。
“回家!”
活下來的,一共有三十六個人。
原本的九十三個人,就只剩下三十六個人,這還包括江天。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本該自作自受的江天還活着,他的隊員卻全犧牲了。
“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不來支援,他們怎麼會死!”江天歇斯底里,衆人將其圍了起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蔑視。
“你們要幹什麼?不,不是我的錯,是你們,是他,是楚河的錯!”江天突然看到站在一旁的楚河,猛地跑了過去,抓住了楚河的手臂。
楚河沒有反抗,就像是看待小丑一樣看着他。
“你的話,沒人會信,你剛愎自用,害死了這麼多人,而你,你卻還好好的或者,甚至連一點傷都沒有。”
楚河一字一句的說道,眼神愈加冰冷。
“他們死就死了,都是螻蟻,不值錢,我值錢!”
“我可是江城江貝寧的兒子,你們要多少錢,我給你們!”
江天看着衆人冰冷的眼神,他不明白爲什麼都要這樣看着他?
“我有錢,給你,給你,不要用這種眼神...”江天抓住一個人的手臂,哀求道。
“滾!”那人的眼神很冰冷,一腳踹開了江天。
“不要用這種眼神,你們爲什麼都要用這種眼神!!”
江天躺在地上,渾身癱軟,像是條死狗一樣。
沒人同情他。
他們不會對江天動手,親手殺死戰友這種事,他們永遠都不想再做了。
對江天來說,他已經受到了最嚴厲最痛苦的懲罰。
隨後,衆人直接越過了江天,向着城市走去。
他們沒有騎着飛梭,步行回去,這是對犧牲的人們最大的悼念。
“兄弟們,走好!”
......
大夏曆法330年,第六區朝陽市,在這個普通不過的日子裏,一羣少年,拼死抵禦着妖魔的入侵,有很多人甚至奉獻出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也許後世,某個細心的人在翻閱古籍的時候就會發現,活下來的三十六個人,幾乎都成爲了大夏的棟樑。
朝陽市市長大樓。
何寶貴一大早就看到了守夜者基地發來的緊急消息。
“什麼?!!”
當他看到消息的時候,着實是嚇了一大跳,猛地一下站了起來,站到了窗前四處看。
看到城市仍然一片祥和之後,他鬆了口氣。
“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在他的面前,一個女祕書正低着頭,不敢說話。
“市長,昨天,昨天,您說要...”
“行了,不用說了,趕緊把早飯準備好!”女祕書剛要往下說,就被何寶貴打斷了,揮揮手讓她下去。
就在這時,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喂?哦,是歐陽校長啊!”何寶貴大笑,眼神卻很冰冷。
“何區長,想必你也聽說昨天那件事了吧?”歐陽山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是啊,沒想到我轄區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何寶貴發自內心的嘆氣,他清楚,這件事要是處理不好,這位置肯定是不保了。
怪只怪自己倒黴,還有,歐陽山這個老東西,何寶貴早就料到他會袖手旁觀了。
何寶貴一愣,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什麼?
“呵呵,何市長,我奉勸你,準備準備,給這些英雄們一點小獎勵,否則...”歐陽山沒有繼續往下說,直接掛斷了電話。
校長辦公室中,歐陽山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很久。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羣少年竟然活着回來了。
雖然他並不在乎他們的死活,但是一羣“英雄”凱旋,如果要找他興師問罪,這事,可就有點麻煩了。
這也是他打電話給何寶貴的原因,他們是一路人。
相信他知道該怎麼做。
何寶貴沉默了一會,隨即撥打了祕書的電話。
“通知特安局,前往遷正縣城,捉拿叛徒...當場擊斃!”
祕書聽完了愣了一下,許久沒有反應過來。
叛徒?
擊斃?
發生了什麼事?
祕術雖然不清楚,但是何富貴這樣說,她也只能照做。
遷正縣距離朝陽市區的距離,超過一百公里。
當楚河一行人,看着屍體從遷正縣城走過的時候,路邊上已經站滿了行人,在拿着手機拍攝。
“都給老子放下!”突然,計子平喊了一聲,眼睛通紅。
“安靜!”洛雲行說了一句,但是計子平根本不想理他,甚至脫離了隊伍,他看到一個小孩正拿着棍子戳着馬六的臉。
“臥槽尼瑪的,誰家養的孩子!”計子平當場就怒了,想揍一頓熊孩子,但剛要上手,就泄氣了,終究沒有下手。
楚河看着這一幕,說道:“前面有個布店,去買一些白布吧。”
這時候,一個女人突然從路邊衝了出來。
“哎呦,來人啊,欺負人了!”
女子猛地躺在地上,攔在衆人的面前,逼停了衆人腳步。
楚河皺眉,看出了女人的目的,剛要說話,就見那個女人猛地哀嚎道。
“大家看看啊,欺負人了!不讓人活了!”
“一羣大小夥子,欺負我孤兒寡母,還讓不讓人活,還有沒有王法啊!”剛纔拿着小棍戳戰士遺軀的小孩,此時跑了過來,被女人抱着。
看着女人在那裏哭,不知怎地,小孩也跟着哭鬧起來。
可是楚河分明看到,女人狠狠地掐了一下小孩的腰。
就這樣,一大一小,攔在路中間。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是此刻他們都在冷眼旁觀。
這女人是寡婦,平常就喜歡偷東西,碰瓷,誰要是站出來說個不對,明天這女人就得躺在他們家門口,再來上這麼一出。
沒人敢說公道話。
甚至,他們也覺得不對勁,有人還偷偷打了報警電話。
一羣少年,帶着屍體,實在奇怪。
計子平此時眼淚都流下來了,嘴裏不停地罵着,其他人也是眼睛通紅,就連洛雲行都沉默了。
說什麼?
他們不想解釋,也沒有心情,沒有力氣解釋。
只是他們不明白,被守夜者拋棄,血戰一夜,保護的是誰?
結果站在他們背後的人,卻反過來給了他們一刀。
楚河心情五味雜陳,這一幕,竟是如此荒唐。
突然,不遠處,一陣警笛聲傳來,幾個特安局的人走了過來,還配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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