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洛涼川這輩子聽過的最大的笑話。
他凝視着裴卿言,吐出讓他絕望的回答:“絕不。”
裴卿言捂着胸口,死死地盯着他:“洛涼川,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把蘇煙還給我。”
“呵。”
洛涼川輕蔑地笑了。
他向來風流而多情的面容上,忽然有了幾寸從未見過的深情。
不過因爲臉腫而顯得滑稽可笑,裴卿言並未看清他隱匿在其中的愛意。
他緩緩開口道:“裴卿言,你以爲我是你嗎?爲了那幾個臭錢就放棄煙煙?協議已經達成,你以爲是你想反悔就反悔?想玩過家家遊戲就回家玩去,我可不奉陪。”
“你————”
裴卿言見勸阻不成,扭頭望向蘇煙。
他柔和了目光,帶着一絲哀求:“煙煙,你答應做我的女伴的。”
他盼求着和蘇煙接觸的這麼一點點機會,試圖挽回她的心意。
裴卿言想,無論怎麼說,蘇煙也愛過他六年。
六年的情誼,怎麼可能輕易忘記?
只要他再努力,對蘇煙好一點,向她道歉,向她懺悔
她會原諒自己的,對吧?
他會竭盡全力彌補他的過錯的。
裴卿言保證。
蘇煙看着他。
看着這個原世界劇情裏的天之驕子,這個對原身冷漠而沒有一點人情味的男人,如此卑微地懇求她。
可笑。
但蘇煙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憐。
“走吧。”
她紅脣輕啓,轉身緩緩朝着裴卿言的車走去。
裴卿言欣喜若狂,快步走到她的身側。
洛涼川死咬着牙,望着兩人離去的方向,表情狠厲萬分。
一路上,裴卿言對蘇煙格外殷勤。
“煙煙,我新成立了天使基金會,還給你以前呆的孤兒院捐了一千萬。基金會缺少一個有責任心的管理員,你願意來幫我嗎?”
他試探性地詢問她,語氣卑微極了。
蘇煙卻只是望着窗外,一言不發。
裴卿言嘆了一口氣,“你不要多想,我只是想爲自己犯下的錯贖罪。所以答應我,好嗎?”
蘇煙慢慢轉過頭,定定地看着裴卿言的雙眸。
裴卿言的心懸在了半空中。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是很近。
裴卿言生怕蘇煙厭惡,所以特意和她隔了一個空位。
他的心卻跳得飛快。
望着蘇煙精緻而美豔的妝容,他會癡心妄想,妄想她是特意爲自己打扮的,妄想她的心裏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裴卿言,其實這樣挺沒有意思的。”
她的聲音清冷而淡漠。
裴卿言的心從高空中掉落,碎了一地。
“怎麼會沒有意思呢?有意思的,我只是想幫助更多人,想讓那些可憐的孩子過得更好,想——”
話到一半,裴卿言停了下來,語氣落寞:“你已經不愛我了,對嗎?所以無論我做什麼,都沒有用了,對嗎?”
“這個答案,重要嗎?”
蘇煙的語氣輕飄飄的。
“裴卿言,你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呢?”
她的脣邊勾起了淡淡的一抹笑,帶着輕微的嘲諷,“難道你要說,你喜歡上我了不成?”
裴卿言自動忽視了她話語裏的嘲諷。
在她的目光下,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承認了。
裴卿言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蘇煙的。
但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已經完完全全刻在他的腦海中,再也無法抹去了。
他哀求她:“所以,可不可以給我一個挽回的機會?”
蘇煙脣邊的笑容更深了,“你們男人真好玩,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就開始回味了。”
“裴卿言,要是你能讓時間重來,要是你能讓我回到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時候,我就考慮給你這個機會。”
這是不可能的事。
裴卿言知道,蘇煙在故意刁難他。
他還想說些什麼,車卻已經到達了uw集團旗下的酒店門口。
蘇煙先一步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裴卿言忙跟上她。
他想挽住蘇煙的手,蘇煙卻冷漠地避開了他。
他只能尷尬地站在她的身旁。
uw集團的掌權人霍嶼舟因爲要處理美區的事宜不在國內,所以本次酒會由他最信任的助手杜絕主持。
“我猜,你應該不會告訴他的,對吧?”
蘇煙無辜又乖巧地看着杜絕。
杜絕背後一涼,無奈地說道:“蘇煙小姐,請不要爲難我,我只是一個拿死工資的打工人。”
蘇煙就知道瞞不了霍嶼舟。
合格的助手應該及時地爲上司說好話,杜絕說:“其實爺脾氣很好的,只要小姐您好好哄哄就行了。”
蘇煙:脾氣好?你確定我們說的是同一個人?
站在她身側地裴卿言突然開口道:“煙煙,你們認識?”
蘇煙淺笑回答:“在工作上接觸幾回。”
裴卿言不再作聲。
他忽然想起了昨天下午,在蘇煙家門口似乎看見了霍嶼舟。
可是
他有些不確定。
畢竟蘇煙怎麼可能和霍嶼舟有聯繫呢?
應該是他多想了吧。
裴卿言作爲熾手可熱的商界新貴,更是傳言說裴氏和uw即將達成戰略合作,因此酒會上,前來敬酒討好的人數不勝數。
除此之外,在場的很多人還將目光落在了蘇煙的身上。
無他,一身星光晚禮服的蘇煙,明眸皓齒,冰肌玉骨,美得奪目。
暗處,一個女人握緊了手裏的酒杯。
都怪這個蘇煙!上次要不是她給裴哥哥擋酒,自己現在已經是裴哥哥的女人了。
想到近日蒸蒸日上的裴氏,看到裴卿言爲蘇煙擋酒時眼裏的深情,安諾然嫉妒得眼都紅了。
她叫住了路過的一個服務員:“你,過來,我有事要和你說。”
【宿主,原世界的女炮灰安諾然想要害你。】
【安諾然?】
蘇煙有點印象。
在世界初,就是她給男主下了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倒要看看她能使出什麼無聊的把戲來。】
順便
讓裴卿言多知道一點事情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