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扣住了蘇煙的臂膀,探入她的體內,仔仔細細地搜尋了一番,確保她的身上沒有傷口後,才鬆了口氣。
看來蘇煙沒出什麼事。
下一秒墨離就推翻了這一結論。
兩人的位置離牀榻非常近。
蘇煙突然伸手一推,將墨離推倒在牀榻上,欺身壓了上去。
“蘇煙…?”
墨離錯愕。
小腦袋在墨離的身上游離,鼻尖一嗅一嗅,蘇煙意識混沌,只一味地想離能讓自己寧神靜氣的木槿香更近些。
“好香”
她輕聲喃喃道。
“阿離你的身上好香我好喜歡”
腦海裏不再播放那些讓她痛苦的畫面,可蘇煙眼底猩紅未消。
這般清甜的香氣,讓蘇煙想起了百年前的過去。
墨離發覺此時的蘇煙有些古怪,想起身先查看她的情況,卻被蘇煙一把按了回去。
蘇煙隨意地從儲物空間裏抽出一條束天繩。
繩子很細,如蠶絲般輕薄。
蘇煙將墨離的兩隻手綁在一起。
墨離本沒把這繩子當回事,大力掙脫了幾下,可越掙扎,捆得越緊。
“別掙扎了。”
繩子的另一頭牢牢地被蘇煙攥進手裏,她俯下身,冰涼的脣瓣擦過墨離的臉頰。
“這是神器,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解開。阿離,你乖一點,別想着逃跑,好嗎?”
手腕處因爲拼命的掙扎摩擦繩子,磨破了皮,勒出一條細細的紅痕。
蘇煙擡手,指尖劃過他的手腕。
妖氣流瀉,紅痕即刻消失不見,肌膚恢復如初。
她輕笑,“還是這樣看着順眼些,我的阿離,應該完美無瑕纔對。”
墨離從未見過如此這般的蘇煙,陌生透露着古怪的氣息。
他皺眉,“蘇煙,你的狀態很奇怪,你先把我放開,讓我看看你怎麼了,好嗎?”
“我不,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想逃跑。”
蘇煙篤定,佈滿血絲的眼底浮上冷意。
“不許,阿離,我不許你走,你是我的,除了我身邊,你哪裏都不可以去。”
她固執,偏執,此時此刻根本聽不進去墨離的任何一個字。
“爲什麼呢?”
蘇煙俯下身,雙眸含着淚水:“你們所有人都要離開我,父親,母親,姐姐爲什麼要離開煙煙?爲什麼要留下煙煙一個人?我明明什麼都沒有做錯,可是你們每個人,所有人,都要拋棄我。現在連你也是,阿離,不許你走”
墨離一怔。
他情不禁地附和道:“阿離不走,阿離永遠都陪在你的身邊。”
“騙人,你剛剛還想着逃跑。”蘇煙緊緊地盯着他,“煙煙不傻,不要想着騙煙煙。”
墨離失語。
他屏氣凝神,催動體內所有力量凝結於手心,狠狠地擊向束天繩。
束天繩無法抵抗墨離的全力一擊,碎成碎片,與此同時,趁蘇煙不備,墨離長臂一揮,翻身改將蘇煙壓在身下。
紫眸緊盯蘇煙的臉頰,在注意到她渾濁一片的猩紅雙眸時,毫不猶豫地堵上她的脣。
脣齒相依間,墨離記起方纔蘇煙對自己身上木槿香的依賴。
他將繚繞於紫霧上的黑暗氣息分離,從體內分出一股潔淨的紫霧,順着脣瓣,渡入蘇煙的口中。
墨離貪戀這片刻的溫存,過了許久才放開她。
蘇煙當然沒忘記自己方纔都做了些什麼。
臉瞬間漲紅,不好意思地別過頭,不敢看墨離的眼睛。
墨離輕笑一聲。
踮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來看自己,揶揄道:“怎麼?敢做不敢認?”
蘇煙小聲地囁嚅道:“沒有。”
墨離手指夾起束天繩的幾片碎片,在蘇煙面前晃了晃:“我沒想到,你竟然還有這種愛好。”
蘇煙閉眼。
她不管,只要她看不見,就是沒做。
“嘖,嘶,好疼啊——”墨離活動活動手腕,儘管那兒一點紅痕也沒留下,可他嘴裏嚷嚷的聲音不停,“感覺自己手腕要斷了。”
蘇煙噘嘴。
怎麼可能這麼嚴重?
明明她都給他治療好了。
她忍不住睜開眼看向墨離的手腕,紅痕高高地腫起,破皮的地方沁出幾滴鮮血。
墨離挑眉,眼裏閃着狡黠的笑意:“你準備怎麼補償我?”
“大不了”蘇煙小小聲,“讓你,捆,回來。”
“行啊。”
墨離欣然同意,腦海中劃過那幅場景,下腹一緊,升起幾抹燥熱。
他慢條斯理地在儲物空間裏挑選着合適的繩子。
兩聲敲門聲將他拉回現實。
“小師妹,你在裏面嗎?你有沒有受傷?這間客棧很古怪,剛纔有很多魔物闖入我的房間,你呢?你還好嗎?”
是玄縉的聲音。
墨離臉一黑。
門是虛掩着的,方纔墨離進門時隨手關了下,沒上鎖,一推就能開。
玄縉沒有聽到蘇煙的動靜,擔心她被魔物所傷,伸手輕輕推開了門。
蘇煙瞳仁一縮,連忙扯過一旁的被子,蓋在了她和墨離的身上。
屋內沒有燭光,只有從窗戶處流下的點點柔和月光,看不太分明。
“蘇煙?”
玄縉注意到牀上鼓起的一團。
“師唔”
蘇煙剛要張口迴應玄縉。
墨離突然頑劣地低頭,貼上她的脣瓣,作弄似的舔了舔。
玄縉的腳步聲靠近,在牀邊停下。
蘇煙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墨離,在黑暗的被窩中瞪他幾眼。
墨離對這些置若罔聞,脣瓣漸漸偏移,咬住蘇煙嬌嫩的耳垂,含在脣中輕咬廝磨。
“唔!”
蘇煙仰頭,溢出一聲嚶嚀。
玄縉蹙眉:“小師妹?你怎麼了?受傷了嗎?讓師兄看看。”
“不不用。”蘇煙死咬着下脣瓣,抑制自己再發出其他聲音,“我,要,睡了,累,好睏。”
玄縉沉默。
蘇煙的謊言拙劣。
以及,牀上那明顯的,不像是隻躺了一個人。
他不傻,這房間裏的木槿香在他進門的一剎那忽地竄到他的面前,囂張猖狂地告訴他自己的存在。
“那你先休息吧,師兄先回房了,若是有危險可以喚我。”
雖然你似乎並不需要。
玄縉嚥下心頭的苦澀,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