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真真是可惡極了,竟然在玄縉師兄面前故意做那種事,要是被他發現了,她哪裏還有臉見他。
念此,蘇煙氣極,忍不住又想踹墨離泄憤。
“唔!”
方纔是墨離沒料到她的動作,這回可不會讓她再得逞。
寬厚的大掌圈住她的腳腕,墨離猛地一拉,在蘇煙的驚呼聲中,修長的身軀直起,欺身而上。
“踹我?”
紫眸微眯,溢出幾絲危險,下一秒,墨離凌空握住一根絨毛捆繩,蘇煙擡腳掙扎了幾下,反而被墨離擒住了雙腿,兩手被絨毛捆繩綁在一起,和方纔她綁墨離時的姿勢一模一樣。
墨離笑顏狡黠,閃着愉悅的光芒。
見蘇煙惡狠狠地瞪他,墨離忍不住調笑道:“生氣了?可你方纔也是這麼對我的。我現在是不是該說,蘇煙,你乖一點,別想着逃跑,好嗎?”
憶起蘇煙方纔的所做的一切,墨離並未生氣,反而在心底升起一抹隱匿的興奮和愉悅感。
他並沒有覺得蘇煙做的說的有什麼不對。
在蘇煙說他是她一個人的時,話語中滿滿的佔有慾讓墨離血液都爲之沸騰。
他爲之喜悅,甚至下意識地想應和她的話。
蘇煙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不說話了。
很久之前,初入青劍宗時,她與同門弟子一同出門歷練。
雖然她盡力避開人羣,避免與人觸碰,但師兄們關切她,見她一直悶悶不樂以爲她是出了什麼事,不免多了些觸碰。
她因此發了狂,無法抑制自己心底的暴虐殺意,最後是玄縉師兄出手壓制了她,將她帶回宗內,經由師尊照料後,才一點點平息,恢復原樣。
“抱歉。”
蘇煙輕聲保證。
“以後,不會了。”
可不知怎麼的,說完這句話面前的男人氣息忽然沉下,揚起的脣角收斂。
墨離起身走到窗邊,遙遙地眺望遠方,背影孤寂蕭條,蘇煙並不知道他在心裏想些什麼。
空氣裏壓抑着無邊的沉悶。
蘇煙看出來墨離應該是生氣不開心了。
今天自己做的是太過分了些。
蘇煙慢吞吞地補充了一句:“那些,話,是我,口,口不,擇言,不算數。你別,放在,心上。”
墨離仍然安靜不語。
許久之後,他才轉過身來,面容如初見時冷漠肆戾,冰冷至極。
他收回桎梏蘇煙雙手的捆繩,漠然說道:“繼續修煉吧。”
蘇煙瞅了一眼他的臉色,陰沉不太妙,紫眸沉寂生冷,忍不住問:“你,還,生氣,嗎?”
“生氣?”墨離垂眸,語氣像是自諷,“沒什麼好生氣的。畢竟你說了,那些話都不作數,不是嗎?”
兩人沉默着,甚至墨離貼上她脣唸咒的那一刻,脣上的溫度如墜入冰窖般寒冷徹骨。
天還未亮,墨離便離開了房間。
蘇煙靜靜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不免有些氣餒和難過。
手無意識地扣弄着牀榻,蘇煙的心裏一團糟。
若不是她無法控制自己的陰暗面,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幅局面。
現在只能早日修補靈魂,避免再發生今晚這種情況了。
……
修煉時常常忘了時間,蘇煙出房門時,客棧的老闆和小廝已經被玄縉和清月捆綁在一旁,露出了他們原本的面容。
他們都是魔族,在這裏建了一所客棧,夜裏時派魔物侵入修真之人的房間,將他們斬殺之後吸取他們的修爲以提升自己的實力。
故而蘇煙昨天進這家客棧時,纔會覺得四處都透露着詭異的氣息。
少年墨離自顧自地坐在木桌前,悶悶不樂的樣子,見到蘇煙來,眼眶微紅,想說什麼,卻被自己極力剋制下來,最終張了張口,什麼話也沒說。
玄縉師兄解決了這些魔族,幾人又繼續開始趕路。
一路上,墨離萎靡不振地耷拉着眉眼,蘇煙問他,他隱忍着說沒事,甚至在玄縉冷哼了一聲:“矯情”後,也只是撅了撅嘴,一幅委屈得不行的樣子。
蘇煙去問玄縉師兄,早晨他不在時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
玄縉的語氣稀疏平常,蘇煙聽不出什麼端倪。
“估計是他自己昨晚沒睡好吧。”
蘇煙又去問清月師兄,清月仍是憨憨的模樣:“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看早晨時玄縉師兄和那小兄弟說了會話,小兄弟就變成這樣了。”
可玄縉嘴很嚴,蘇煙問他什麼他都巧妙地避開這個話題。
蘇煙嘆氣。
真是。
大的她哄不好,現在小的她也哄不好了。
關鍵,大的小的,她一個都沒弄清楚他們是怎麼就突然生氣了。
臨近黃昏,四人又找了間客棧,仔仔細細地確認了一遍這並不是魔族所開的客棧後,才安心地住下。
“掌櫃的,給我開一間房!”
客棧門口,玄衣男子的面容年輕俊秀,墨色長髮被綁帶高高束起,朝氣燦爛的笑容活力十足,聲音爽朗,蘇煙被吸引得尋着聲音的來源看去。
她的視線在客棧內掃視一圈,最後落在蘇煙一行人的身上。
和蘇煙對視時,她帥氣地眨了眨眼,給蘇煙拋了一個媚眼。
與此同時,蘇煙問識海里的粉糰子:“她就是這個世界的女主?”
粉糰子點頭,翻閱資料向蘇煙介紹:“是的呢宿主,黎千歌是攜帶系統的穿越女,現在她剛來到這個世界不久,向系統兌換了積分女扮男裝。和男主玄縉初見時也是男裝,玄縉喜歡上她之後還糾結了好長一段時間,直到知道她是女人之後才和她在一起。”
蘇煙細細地觀察了黎千歌好久。
完完全全的男子外貌,甚至從她的音色來看,也完全聽不出來她的真實性別。
若不是粉糰子提醒她,蘇煙恐怕也看不出來。
黎千歌徑直朝着蘇煙走來,玉笛輕擡,脣邊勾勒出俊逸灑脫的弧度。
“美人,你好,初次見面,我叫黎歌,不知能否有幸知道美人你的名字?”
她微微欠身,想牽起蘇煙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個吻,可手剛伸出,中途時手心卻像被人用針紮了一下,疼得她立馬縮回了手。
與此同時,墨離冰冷泛着寒的聲音響起:“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