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昭忍不住伸手,????去探他的額頭,“你還是傅時潯嗎?”
那個一開始對她冷漠的說,我不加任何陌生人的冷淡男人,????彷彿早已經成了上輩子的記憶,如今眼前的這個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心情,????願意低聲哄她。
似乎見她猶豫不決,傅時潯伸出雙手,阮昭立即說:“不用抱我。”
傅時潯點頭,????轉身背對着她,緩緩蹲了下去。
那樣高挑的一個人,????半蹲下去,露出寬闊而線條利落的後背,原本有些寬鬆的襯衫被腰背上隱隱的輪廓撐起。
阮昭像是被蠱惑住一樣,????沉默片刻,????安順靠了上去。
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整個人趴在他後背。
確定她爬了上來,????傅時潯輕鬆站了起來,阮昭低頭看見他手上還拎着超市的購物袋,????雖然東西不多,????還是忍不住說:“要不我幫你拿袋子吧?”
“不用,”傅時潯淡然回絕,????說道:“反正都一樣。”
阮昭輕笑了下,????確實都一樣。
反正她現在整個人都趴在他背上,不管是她拿,????還是他自己拿,都是他承受的重量。
到了電梯口,????傅時潯伸手按了按鈕。
兩部電梯都不在一樓,所以他們只能站在電梯口先等着。
“我重嗎?”阮昭忍不住問道,她趴在他的後背,才發現男人比她想象的要有力,卻還是忍不住擔心自己的體重。傅時潯語調平靜:“你確定已經有一米七嗎?”
“當然。”
“太輕了,”他微仰頭,看了一眼電梯門正上方正在跳躍的樓層數。
直到‘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從裏面走出來一個男人,他手裏牽着一個三四歲大的小女孩。
小女孩梳着乖巧的蘋果頭,粉嫩的小裙子,眨巴着大眼睛看向他們。
在兩人即將走出電梯的時候,突然小女孩開口說:“爸爸,我也要抱抱。”
“不可以,”小女孩爸爸斷然拒絕:“你已經是大孩子了,可以自己走路。”
小女孩賴皮的站在原地,不願意走了,一臉委屈的看着旁邊,奶聲奶氣說:“那爲什麼叔叔可以抱着阿姨?我也要抱,爸爸抱抱。”
徒然間,整個電梯口,除了尚在稚齡的孩子外,其他三人皆沉默了下來。
空氣似乎在這一刻凝滯。
只是阮昭這人,從來都不按理出牌,她從來不會在社死中沉默到底,只見她擡手習慣性的撩了下長髮,低頭看着剛到傅時潯膝蓋高的小孩,淡然道:“小朋友,叔叔這是在背阿姨,不是抱哦。”
孩子爸爸有種徹底被震住的感覺,一臉震驚後,連忙說道:“不好意思,孩子不懂事。”
而傅時潯剛好按了電梯按鈕,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
他轉頭,也是微微歉意道:“是我應該說不好意思,我家這個也不太懂事。”
說完,他揹着阮昭,淡然進了電梯。
直到電梯門緩緩閉合,電梯裏傳來慢慢往上運行的機械音,隨着這聲音,阮昭的臉慢慢伏下,然後一點點埋進傅時潯的肩窩裏。
肩膀一踏,整個人再沒了剛纔那種冷靜凌然的模樣。
想死。
“怎麼了?”傅時潯慢條斯理的問道。
阮昭聲音極悶:“有些人還活着,但她已經死了。”
社死的那個死。
“別胡說八道,”傅時潯輕笑着說道:“你剛纔說的不是挺坦蕩的。”
有時候連傅時潯都覺得,阮昭行事確實是不按常理出牌的那種,就她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擺出一副坦蕩淡然的模樣,哪怕心底再慌,自己先拽了起來。
這性子也不知道怎麼養出來的,反正就挺招人的。
聽着她的話,阮昭深吸了一口氣,再次靠在他的脖頸處,微歪着,鼻息就那麼輕輕淺淺的落在他的皮膚上。
傅時潯揹着她,站的很穩,頂上的電梯光落在他側臉,泛着微黃的光線,暈染着他的輪廓,硬朗又深邃的線條,都柔軟了幾分。
他脖頸線條很長,顯得頭臉比極好。
阮昭是學美術的,因此對人的頭身比一向很敏感,從她見到傅時潯就知道,這男人也是被老天爺親吻過的那種人。
就他的身材線條沒一處不好,頭小肩寬,而且還腿長。
這會兒她似乎從社死裏中稍微緩和了點,慢悠悠盯着他的側臉,兩人離的接近,他身上清冽的冷松味,似乎在耳後邊稍微濃烈些。
她鼻尖湊近,仔細聞了下。
誰知男人卻突然道:“別亂動。”
“嗯?”阮昭有些詫異,她一直安靜趴着,沒亂動啊,頂多就是剛纔臉往他脖頸處微微湊近了點,然後她的目光就落在了傅時潯的耳朵。
他皮膚是冷白調的白,所以此刻耳朵泛紅的有些明顯。
“傅時潯,”阮昭輕聲喊了一句,正好電梯門打開,十七樓到了。
傅時潯一邊抱着她出了電梯,一邊迴應她:“嗯?”
在他手指搭在門把上的指紋鎖上,打開門鎖的同時,一隻手悄然的摸到他的耳垂,她不僅是摸還伸手在耳垂上輕揉了兩下,故作疑惑的問:“奇怪,今天天氣也不是很熱,怎麼你的耳朵這麼紅?”
她語調輕快,透着幾分揶揄,分明什麼都知道。
卻偏偏要故作疑問。
傅時潯一言不發的將人背進房間裏,他手裏拎着的袋子,砰的一聲掉在了地上,這聲音就像是某個猛然發出的信號,讓背上的阮昭冷不丁的心頭一跳。
直到他伸手將她從背上輕拉了下來,在她的腳剛落下的瞬間,他抱住她,兩人順勢倒向了沙發,阮昭躺在沙發裏,之前她也坐在上面看過電影,可是卻不知道,他家裏的沙發居然可以這麼柔軟。
她整個人如同陷進沙發裏一樣,傅時潯單膝跪在沙發上,雙手撐在她的兩側,將她抵在沙發裏,一句話都沒有,低頭就吻了上來。
空氣裏彷彿佈滿了火藥,一丁點火星子,就徹底燒了起來。
阮昭算是發現了,哪怕這男人外表再冷淡,可是門一關上,都有化身狼的本事,他密密實實的吻着,像是要嘬盡她嘴裏的空氣,漸漸她渾身發燙,臉頰、耳朵根都熱的不像話。
終於,當傅時潯輕輕鬆開她,他的手指在她耳垂上輕輕颳了下,黑眸微垂着,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問道:“現在是誰的耳朵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