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第一次與男人同牀共枕…”

    立冬時節,深夜,溫暖舒適的被窩中,祈殿玥的聲音顯得嬌弱無力。

    她想扮得自己灑脫一些,也想在男女間佔據絕對的主動權。

    所以三番數次的挑逗許曜,甚至主動提議同牀共枕…

    然而真到了這等時候,她才知曉死要面子的代價……她實在太害羞了,哪怕將來是經歷衆多風浪險境的神女,也從未有這方面的經驗。

    與之對應,許曜倒顯得穩如老狗。

    “我們已經算新婚夫妻了,以後睡着會習慣。”

    許曜沒心沒肺的說道。

    祈殿玥的臉還紅着,這會微微嘟嘴,有所不滿。

    “你爲什麼能保持這麼鎮靜的表情……這麼熟練,難道說以前和別的女人睡過嗎?”

    “…?”

    “你直說就好,我看得很開。反正,男人總有三妻四妾,不可避免,我並不介意。”

    她以心法強行鎮壓怯懦嬌羞的心境,然後逼得臉上紅暈褪去,又恢復了那個孤高冷傲冰山美人的模樣。

    “我並不介意”……雖如此說,但祈殿玥眼中滿是醋意。

    很難不讓人懷疑她是在釣魚執法,虛空喫醋。

    許曜無奈道:“在你之前,我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咦~”

    祈殿玥突然嫌棄,嘲笑道:“你真丟臉喔。”

    她還是想在男女間的地位中,成爲上位者。所以……說出這樣的話。

    然而有一句話說得好:越菜越愛玩。

    或許她在其他方面的事能一騎絕塵,面對許曜不論在各種意義上都能嘲諷騎臉;但在這方面的事情上,簡單粗暴的說她還是太菜。

    “丟臉還不是把你這顆白菜拐到手裏了。”

    許曜翻轉身子,側躺着凝視她的臉龐,“殿玥老婆,你丟臉麼。”

    “唔…”

    猶如一記穿心箭,戳中祈殿玥最深處的軟肋。

    “別這麼叫…肉麻。”

    “老婆。”

    她才用心法鎮壓住嬌羞、怯懦,卻又被許曜這一聲激起了,“叫名字!我叫祈殿玥……!”

    “行,老婆。”許曜樂呵笑道。

    肉麻歸肉麻,但看着她喫癟的模樣,就莫名感到大快人心,興許這就是征服壞女人的…愉悅?

    “你……”

    她很快就敗下陣來,想挑逗許曜不成,卻被人反殺拿下。

    弄得她的臉又紅又燙,只能一遍遍默唸心法心經,強行保持心境鎮靜。

    這樣有些傲嬌的反差,讓人覺得可愛。

    許曜嘗試性地伸手,輕輕觸碰她的小臉蛋。

    精緻白皙的肌膚彈性十足,居然令人覺得愛不釋手。

    意料之中本應是冰冷的俏臉,此刻顯得滾燙。

    祈殿玥長舒一聲,嘴角下沉,兩腮微微鼓起。

    她好像又生氣,又想裝高冷,又很享受這樣被戳臉、捏臉的感覺,以至於現在被戳臉的時候,思緒有些宕機,愣了好久。

    真是矛盾……許曜內心想道。

    “嗯哼…!”

    祈殿玥輕哼一聲,故作嚴肅,“別捏我的臉了……手拿開,你過來一些些。”

    “怎麼了?”

    “別廢話,快點過來。”她催促道。

    許曜照做了,直到在牀上兩人甚至連彼此微弱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再靠近就要撲倒彼此的懷中,甚至踏入負距離了…

    當他帶些期待,等待祈殿玥的答覆之時。

    突然間覺得下身一涼——

    “嗚呼——!”

    許曜渾身打了個激靈。

    冰涼玉足勾搭上他的大腿,瞬間冰冷寒息侵入體內,冷得讓人發麻。

    祈殿玥眉頭微挑,嬌軀後仰,冰涼玉足迅速往上探去……鑽進了許曜的衣內,踩着他的肚子。

    “臥……你幹啥!?”

    許曜冷得一下子打了個抖。

    祈殿玥輕神色淡然,金眸中是若有若無的笑意,“腳冷…借你身體暖一暖。”

    “我不借,拿開。”

    “哼……夫君不就是用來暖手暖腳的麼,只許你調戲我,不許我佔你一點便宜麼。”

    她振振有詞。

    雖是這麼說……

    但許曜還是覺得,肚子真特麼涼。

    “好啦,看把你冷得…”

    祈殿玥收回冰涼玉足,聲音悠然,“準備睡覺吧。”

    “晚安。”

    許曜小聲道。

    “嗯…”

    祈殿玥輕輕哼聲,美眸微閉。

    立冬的風略顯陰寒,屋外下起一點小雨。淅淅瀝瀝的雨聲,加之溫暖舒適的小被窩,縱使有再多憂慮與煩心事,很快也能睡着。

    屋內漸漸安靜,在清婉迷離的小雨聲中,祈殿玥檀口微啓,突然輕聲道。

    “我睡不着。”

    “…”

    她放輕了聲音,“你說過,在我之前,你連女孩子的手都沒摸過。”

    “是沒摸過,怎麼了。”

    “我想聽聽你從前生活的地方,從前經歷過的故事。”

    許曜猶豫片刻,道:“我也想聽你的。”

    “嗯?說罷。”

    “我想知道,你是怎麼寫出我活着的那個世界…?”他還是忍不住問了這個問題。

    “……做了很長很久遠的夢,夢見在位面塌陷以後,我去你那個世界走了一遭,但你不認識甚至也看不見我…”

    她嬌軀蜷縮,垂眸低聲,“雖然很夢中的很多細節遺忘了……但大體僅此而已,很奇怪吧。”

    ……

    ……

    雨夜,劍隱門。

    大堂燈火通明,門內的各個長老、劍尊都聚集於此。

    大堂的主位本屬於門主,此刻卻被他人佔下。

    “門主已死,現在,我就是新的門主。”

    “你們可還有異議?”

    九曲劍尊魁梧的身材上,裸露的黝黑肌膚有大片大片傷疤。他邋遢不修邊幅的臉,有一道劍傷從左眼貫穿至右下顎。

    他是劍隱門的副門主,因留守在山門之中,倒沒有被魔修波及。

    他瞪着一幅死魚眼,冷冷掃視在場衆人。

    旁側,一柄鋒利的鋸齒重劍聳立。

    衆人面面相覷,良久後,紛紛答道:“無異議。”

    門主身死,依常理而言,就由副掌門來掌管山門。

    何況,這位副掌門的劍術也不輸於前人。

    興許這就是天意。

    掌管山門的大權輕易落入九曲劍尊手中,他滿意地收劍,道:“很好,那老傢伙當真是死得好啊!”

    “看來數十天前,引動天地異象之人,就是祈族中那位許姓少年。”

    “而魔修祈鑄鋒,就是被那少年的星宿一劍斬下……”

    “他到底是什麼來頭?”

    想到此處,衆人仍然心有餘悸。若非那一劍,魔修定是漁翁得利,借勢吞併他們劍隱門的山門地盤…

    黎雲微微搖頭,道:“尚不清楚,只知曉他是祈族的入門贅婿,卻低調得連成親拜堂都省略了去…而且……”

    “哦?”九曲劍尊提起興致,“詳細說說。”

    “祈族決定讓他入贅,恰好就在中州沈家沈公子提親後不久……”

    黎雲停頓片刻,掃視在場衆人的眼色,道:“此前祈鑄鋒是爲細作,就曾向前門主稟報過:祈族千金爲了讓許曜入贅,竟將沈家的沈公子…殺了。”

    “殺了…?”

    九曲劍尊身爲原本的副掌門,卻並非是原門主最信任的人,因爲他有謀反之心。此刻原門主身死,他才知曉這樣驚爲天人的一則消息。

    中州,沈家的長子!死在區區東淵一方彈丸之地的小家族,恐怕半座東淵的人都得遭殃了!

    “莫不是那祈鑄鋒誆人…?”

    九曲劍尊突然怒了,“如此離譜,你們竟信得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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