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呦立刻笑起來。

    露出白白嫩嫩的牙齒。

    兩頰清清淺淺的梨渦。

    看起來單純又無辜。

    蘇清歌哀嚎了一聲。

    小姑娘翻開了作業本,直接癱在了蘇清歌的面前,“蘇清歌同學,這是從你住院到今天的作業,我用紅筆給你畫出來的是一定要寫的,用黑色筆畫出來的是最好要寫的,用黃色筆畫出來的是看看就好的。”

    蘇清歌看着書本上的字,只覺得自己一個腦袋兩個大,“天!”

    楊帆在旁邊喫着冰棍。

    呵呵的笑起來,“林鹿呦,你這是要把我們培養成大學生?這可比登天還要難!”

    小孩一本正經的說,“不會的,距離高考還有兩個多月,只要你們努力,考上大學一定不成問題,我覺得蘇清歌同學可以考上一本。”

    只聽到咯吱一聲。

    楊帆咬斷了自己口中的冰棍兒,“清歌,我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

    林鹿呦搖了搖頭,“我看過高一的時候,你們的成績,蘇清歌高一的時候成績很好,打下了基礎,現在就好好學,一定沒問題的。”

    楊帆豎起了一根大拇指。

    蘇清歌笑着呸了一聲,“別聽林妹妹瞎說,我高一那會兒就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誤打誤撞而已。”

    小姑娘卻正經的說,“不是的,退一步講,就算真的是你說的這樣,可能高考對你而言是一隻更大的死耗子,你只需要靠近他就好啦。”

    蘇清歌沉默了一下。

    這時候。

    宗野從病房外面進來了。

    手裏抱了個籃球。

    似乎是剛剛打完籃球,髮梢上還綴着水珠,脖子裏水光閃閃的,粘滿了一層汗水。

    看到林鹿呦,吹了聲口哨。

    然後直接走到了牀邊。

    蘇清歌一臉嫌棄,“你怎麼又來了?”

    宗野臉上帶着痞笑。

    腳掌勾了個凳子。

    一屁股坐下來,大大咧咧的說,“來看金雞獨立,看你一隻腿蹦蹦噠噠的去衛生間賊有趣。”

    蘇清歌:“……”

    這世界上爲什麼有這麼討厭的人?

    林鹿呦看見宗野,忽然笑了笑。

    宗野後推一點點,“林同學,你別這樣看着我。”

    下一瞬間。

    林鹿呦又從自己的書包裏抱出來了另外一份作業本,遞給了宗野,“這個是你的作業本,還有應該做的試卷,既然你經常和蘇清歌同學一起,那麼你們兩個人就互幫互助,一起學習吧。”

    蘇清歌&宗野:“……”

    謝謝,並不想。

    林鹿呦又道,“如果有不會的題,隨時可以問我的。”

    楊帆忽然問,“我也可以嗎?”

    林鹿呦點頭。

    楊帆很是興奮。

    立刻提出要面對面建羣。

    四個人建了一個羣。

    蘇清歌撇撇嘴,“感覺你是馬青雲20。”

    林鹿呦很快就離開了。

    楊帆也要回家。

    病房裏剩下兩人。

    蘇清歌瞅了宗野一眼,“放假你不回家嗎?”

    宗野懶洋洋的,伸着大長腿,眼睛斜斜的,看着就一副放蕩不羈的紈絝子弟的模樣,“家裏沒有金雞獨立,不好玩。”

    蘇清歌:“我艹你……”

    宗野:“來吧。”

    蘇清歌:“……你好騷。”

    宗野:“……”

    兩人大眼瞪小眼。

    最後蘇清歌躺在了牀上,拉起被子,“你快回去吧。”

    宗野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倒是真的出去了。

    旁邊病牀上的病友笑呵呵的,“年輕就是好,看你們年輕小情侶之間打打鬧鬧,讓我忍不住想起了二十多年前,我上高中的時候,哎,時光一去不復回,歲月是把殺豬刀,想當年,我也是我們班的班草。”

    蘇清歌下意識的瞅了瞅這位病友高180重180的身材,很禮貌的笑了笑。

    笑完之後。

    忽然反應過來。

    不應該笑的呀。

    應該反駁的。

    什麼高中小情侶?

    呸呸呸!

    太晦氣了。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宗野去而復返,手裏拎着晚飯,“喫飯了。”

    蘇清歌警惕的看着他,“宗野,你就直接跟我說實話吧,你到底有什麼目的呀?你這樣弄得我心裏怪害怕的。”

    宗野打開小桌板,擺放好了晚餐,“你就當我助人爲樂,日行一善,最近點兒有些背,籃球也不贏,遊戲總是輸,我媽的生意也不好,上上週我去山上拜佛了,大師說我仇敵太多,讓我儘量化干戈爲玉帛,剛巧就遇上你斷腿了,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喫不喫?”

    蘇清歌:“……喫。”

    兩個人面對面坐着。

    蘇清歌猶豫半晌,很鄭重其事的問道,“在哪個廟裏算的?能把大師介紹給我嗎?”

    宗野斜她一眼,掰開了一次性的筷子遞了過去,“你要算什麼?”

    蘇清歌:“算算我什麼時候能一夜暴富,左邊小狼狗,右邊小奶狗。”

    宗野:“就你?下輩子吧。”

    晚飯還沒有喫完。

    病房裏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看到來人。

    蘇清歌下意識地拽了拽被子,將自己遮擋的部位更多。

    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來人小心地走進病房。

    走到了蘇清歌的牀前,“清歌,都怪爸爸不好,爸爸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宗野扯開他,“你還有臉來這裏?”

    蘇振躊躇的搓着手,很是小心翼翼,“我……”

    蘇清歌逼退了眼睛裏的潮溼。

    深吸了一口氣,“我沒事,你回家吧,不要來看我了。”

    蘇振在原地不動。

    兩分鐘之後。

    手指顫巍巍的從口袋裏摸出來了一把鈔票,小心的放在了病牀上,然後搓着手侷促的說,“這些留給你做醫藥費,要是不夠的話,你再給我打電話,我想辦法給你湊,千萬別虧着自己,我先回家了。”

    蘇振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氣氛變的尷尬起來。

    宗野把錢給了蘇清歌。

    蘇清歌捏着一把鈔票,吸了吸鼻子,“其實……他沒有喝醉的時候,對我還是挺好的,可是一年到頭,他也就清醒不到三個月。”

    宗野默默的聽着。

    蘇清歌揉揉眼角,“宗野,我要睡了,你趕緊回家吧,不管你是爲了日向一勝,還是爲了看金雞獨立,總之……謝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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