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趕緊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煞有介事的說道,“我幸災樂禍的是不是太明顯了?”
蘇清歌點點頭,“不是表現的太明顯,是基本上已經寫在臉上了。”
楚辭哈哈大笑。
貧了幾句嘴之後。
大家夥兒才上車,往山下跑去。
——
此時此刻的醫院。
時淮北站在露臺上,一盒煙已經抽乾淨了,彷彿指甲裏面都有了菸灰。
時淮北雙手按在欄杆上。
往下望着。
耳邊響起的是季斯文的聲音,“老爺子給我們打電話的時候還蠻不好意思,估計也是迫不得已了,其實老人的身體怎麼樣,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說句不好聽的話,時姑姑一時半會的怕是找不到了,給老爺子看到重孫子也成。”
時淮北深吸一口氣。
雙手幹搓了一把臉。
然後走出了露臺。
走到病房。
剛一推開門。
正在玩手機的陸清幽擡起頭,一臉嫌棄的說,“你是用煙油泡澡了嗎?”
時淮北脫下外套。
走到病牀前。
站住。
陸清幽看着突然發瘋的男人,皺着眉頭問道,“你想幹什麼?”
時淮北說,“結婚吧。”
陸清幽:“……”
愣了三秒鐘。
陸清幽果斷的說,“你腦子壞掉了?還是又有什麼陰謀?”
時淮北說,“把孩子生下來,我們結婚。”
陸清幽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
心裏蔓延上一股荒涼。
她擡起頭,笑得燦爛而又明媚,“因爲你爺爺想要一個重孫子?因爲你爺爺的身體不好,所以你不敢讓你爺爺難過生氣?所以,纔不得不逼着自己改變了自己最初的決定,逼着自己接受這個本來不受歡迎的小孩兒?”
時淮北想要解釋,張了張嘴巴卻覺得啞口無言。
因爲陸清幽說的都是真的。
他無法辯駁。
陸清幽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我不想和你結婚。”
時淮北點點頭,“不結婚也可以,我求你把孩子生下來,到時候我會撫養這個小孩,你以後的大好人生,你可以繼續。”
陸清幽冷笑,“你把我當成什麼了?當成一個免費的子宮?時淮北,孩子在我的肚子裏,除了我自己之外,沒有人可以決定這個孩子是去還是留,退一萬步講,就算我生下孩子,我也不可能把孩子交給你。”
時淮北說,“怎麼樣才能讓你留下這個孩子?”
陸清幽沒吭聲。
時淮北拉了椅子坐下來,微微的垂下眼眸,臉上的認真和難過徹底掩蓋住了平日裏的放蕩不羈,“我會努力做到,你提出的所有要求。”
陸清幽說,“我真想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時淮北:“這個可能沒辦法做到。”
陸清幽:“那我們之間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時淮北:“對不起。”
陸清幽:“看來時家二少爺還是個孝順的呢,這麼容易就低頭了,我還以爲你這輩子從來不會和任何人低頭。”
陸清幽:“但是我會累,和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功夫,其實是比抓小偷還要累的活兒,我沒必要和自己和自己過不去。”
兩人誰也不說話了。
一個坐在病牀上,一個坐在椅子上。
手裏都拿着手機。
可沒有一個人看手機。
陸清幽失神的盯着雪白的被子,時淮北失神地盯着雪白的地板磚。
兩人各懷心思。
卻難以啓齒。
——
山下
包車陸陸續續的停下來。
林鹿呦下了車。
大傢伙背好了自己要背的行李,準備徒步往上爬。
林鹿呦身上的雙肩揹包被傅景川拿下去,背在自己身上,傅景川把另一個裝着帳篷的揹包扔給了楚辭。
楚辭表示抗議,“季斯文背了揹包,到時候我倆住一個帳篷就好了。”
傅景川:“嗯,你背的是我和呦呦的。”
楚辭:“我那麼瘦弱!!!”
傅景川:“正好鍛鍊。”
楚辭:“我手無縛雞之力!”
季斯文用最一本正經的表情說出最不正經的話,“要臉些,雞兒都縛不了,你還能做什麼?”
蘇清歌神出鬼沒,“他可能只是想要……炫耀自己……握不住?”
楚辭氣得臉紅,“你瞧瞧你像個姑娘嗎?”
然後又忍不住轉過頭去和傅景川抱怨,“你認的什麼妹妹呀?這分明就是一個老流氓!”
蘇清歌咯咯咯笑起來,“放心,今晚我絕對不會對你耍流氓的。”
楚辭立刻湊過去,“斯文哥哥,我們這裏有個老流氓,今天晚上你一定要保護好我哦~”
季斯文直接一腳踹上去。
林鹿呦只在旁邊癡癡笑,不參與他們的話題。
實在是車速太快,跟不上。
分好了行李。
一路上山。
楊帆和蘇清歌還有林鹿呦在一處。
從那天晚上發生事情之後到現在,楊帆纔有機會看到林鹿呦。
忍不住道歉,“小鹿,都怪我眼神不好,識人不清,才讓你受了罪,讓你遭此橫禍,我都覺得自己沒有臉見你了……”
林鹿呦連忙說,“你千萬別這樣想,我把你當做朋友,朋友之間不用這麼客氣,而且,知人知面不知心,誰知道一張臉皮背後是人是鬼呢?萬幸的是我沒有受傷,讓你徹底看清了渣男的真面目,也讓渣男受到法律的制裁,不過就是陸姐姐爲了救我受了傷。”
楊帆趕緊點頭,“我已經和清歌說過了,等我們回去帝都以後,我會去感謝陸警官的。”
林鹿呦說道,“陸姐姐那裏你就別去了,我會感謝她的。”
畢竟陸清幽救的人是自己,林鹿呦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再讓楊帆負擔上另一份感恩戴德。
楊帆想了想,“嗯嗯,那我聽你的。”
蘇清歌問道,“有沒有聽說那個狗雜碎怎麼處理?”
林鹿呦想想,“沒那麼快吧應該,過程可能很繁瑣,最起碼也得十天半月。”
話音落下。
不遠處傳來一聲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