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南山捂着臉,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又害怕又恐懼。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那種對自己未來的茫然,像是一個黑洞,他正在被吸進去,卻完全不知道里面是什麼。

    傅南山一邊哭一邊求饒,“我知道錯了,但是就請你們看到我是你們父親的分上,看看沒有我就沒有你們兄弟三個人的份上,求你們救救我,我保證我出去之後離你們遠遠的,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爺再也不會給你們添亂了……”

    傅明川閉上了嘴巴。

    傅景川冷笑一聲,“爲什麼救你?不救你,纔是真正的讓你離我們遠些,你活了這麼多年,沒有學會的,讓法律好好的教教你,讓法律告訴你,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傅南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不要,景川,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我跪下求你們了……”

    傅南山直接跪了下來。

    跪在地上撲通撲通的磕頭。

    額頭上磕的鐵青。

    兄弟兩人依然不爲所動。

    最後的傅南山癱軟在地上,苦笑說道,“你們兄弟都沒有心的嗎?面對着自己的父親跪地求饒,都不會心軟的嗎?景川,明川,你們有心嗎?”

    傅景川嗤笑一聲,“瞧瞧你現在的樣子,怪不得老爺子總是說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你什麼事情都做不好,就連想要用激將法來激怒我倆,都做的如此的拖後腿,都做的這麼明顯,都做的讓人不恥,你這輩子就是一個笑話,是一個失敗的loser。”

    說完。

    傅景川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傅南山眼巴巴的看着留下來的傅明川,“老大,你是老大,我在家裏陪你的時間最久了,你剛剛出生的時候,那時候我初爲人父,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我每天都要抱你很久,我給你換尿布,我給你衝奶粉,你剛剛出生的時候有黃疸,我每天都要抱着你去曬太陽,但是剛出生的小孩不能直接曬,我只好把你擋住了大半個太陽,那幾天曬的我後背都蛻皮了,老大,我是真心的疼過你,發自內心的愛過你,你看看我,你看看你老父親……”

    傅明川蹲了下來。

    把傅南山拉起來。

    按在了凳子上,“好自爲之。”

    傅南山一把抓住了傅明川的胳膊,“你不要走,你走了,我真的連最後一顆救命稻草都沒有了,十幾年啊,我要在監獄裏住十幾年,這不是逼我死嗎?”

    傅明川一點一點的扒開了傅南山的手。

    傅南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唯一的希望就這樣變成了絕望。

    “老大,你不要這樣,兒子,你別這樣,你讓你爺爺來見我好不好?”

    “爺爺不會見你的。”

    “不會的,我向他認錯……”

    “剛剛景川一句話說得好,你好自爲之吧。”

    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二兒子離開之後,又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大兒子離開,傅南山整個人從凳子上滑落到地上。

    雙腿直接跪在了地上。

    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嚎啕大哭,“誰能幫幫我?誰能來幫幫我?”

    ——

    傅景川回到了御景臺。

    傅夫人和蘇清歌都在。

    還沒有來得及問具體情況,傅景川告訴他們說,“你們今天晚上買一張去m國的機票,呦呦和她母親已經在m國了,你們到時候過去和她有個伴兒,等我忙完了這邊的情況,就會去m國接你們回來。”

    傅夫人臉色一白,“是不是帝都出什麼事了?你告訴媽,你不說的話,我也沒有辦法安安心心的離開。”

    傅景川沉默了一下,“是有點事情,不過我自己很快可以處理,所有的事情一個月之內一定會結束,你們在帝都可能會成爲我的軟肋,所以爲了推動所有的事情更快結束,你們要去m國。”

    傅夫人鬆了一口氣,“那就好,去就去,我現在就去收拾行李,清歌,你也趕緊去收拾行李,我們就坐傍晚的那一班飛機走。”

    蘇清歌點點頭。

    等傅夫人上樓。

    蘇清歌留下來,和傅景川有話要說,“二哥,要是……我那個親媽找上門來讓你幫忙,你不要理她,她以前對我不管不顧,現在知道我是你乾妹妹,就想要拿點好處,你一定不要讓她得逞。”

    聞言。

    傅景川有些欣慰。

    就應該這樣。

    不管有什麼樣不可割捨的親緣關係,只要有了裂縫,那就趕緊斬斷,不要藕斷絲連。

    傅景川點點頭,“我知道了,照顧好母親,路上小心,去了以後幫呦呦照顧好阿姨。”

    蘇清歌用力的頷首,“我知道的,二哥你放心吧,也祝二哥在這邊的事情早日結束。”

    兩人收拾好行李之後,很快就去了機場。

    ——

    傅景川一個人躺在浴缸裏。

    他在猜測老爺子的做法。

    猜測老爺子會不會向他建議的那樣,自我了斷。

    應該會的吧。

    八十多歲的人了。

    怎麼可能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這麼多年積累下的名譽在一瞬間坍塌呢?

    如果是自己死之後的事情。

    什麼都不知道。

    倒是好受的很。

    而傅景川卻低估了老爺子的求生力度,老爺子並沒有自我了斷,反而還去見了盛決。

    當一直跟蹤老爺子的沈清把這件事情告訴了傅景川后,傅景川忽然笑了。

    這算什麼?

    肩膀上揹負着六條人命的人,即便黃土已經埋到脖子了,也不想去贖罪。

    傅景川笑着笑着,眼淚差點被逼下來。

    他打了一通電話,那邊是時淮南。

    “喂?景川?”

    “可以開始了。”

    “好的。”

    然後傅景川又給時淮北打去電話,“告訴你二舅哥那邊,可以開始了。”

    時淮北的二舅哥也就是陸清幽的二堂哥,是從政的。

    證監局那邊的。

    ——

    週五當天。

    最後一個股市交易日,盛決的mk公司,所有的股票全部跌停,包括盛決名下的所有產業,在一晚上全部跳水,幾乎成了一個空殼。

    被老爺子保釋出來的盛決,正要打算大展拳腳,卻沒想到就遇上了這樣一個滅絕性的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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