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話時間很短。

    大概只有三十秒。

    掛斷之後。

    周山先是把手機裏的通話記錄刪除,然後拿着手機緩緩的在路邊蹲下來。

    頭頂上昏黃的路燈,將他整個人罩住。

    好像在他的身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邊。

    他一個人在路邊緩了十幾分鍾,單手搓了一把臉,站起來,去附近的小喫街給霍相思買她最愛喫的章魚小丸子了。

    等周山回到家的時候。

    霍相思正蹲在自家門口和幾個小姑娘一起聊天。

    周山沒有打擾她。

    站在旁邊靜靜的看了一會兒。

    就聽到霍相思得意揚揚的和小姑娘們說,“我打架挺厲害的,初中我就經常打架,和我們班隔壁班的男孩子打,實在是因爲他們太賤了,他們總是揪我頭髮,搶我零食……我真的討厭死了這種男同學……”

    一個小姑娘忽然看到了周山。

    立刻告訴了霍相思,“姐姐,你的男朋友回來了。”

    霍相思迅速擡起頭。

    看到周山的一瞬間。

    小姑娘眼睛都在發亮。

    立刻跳起來。

    一下子扎進了周山的懷裏,也不管周圍還有小孩子。

    小腦袋在周山的胸膛上輕輕的蹭了一下,“你回來的怎麼那麼晚?你喝酒了?”

    周山點點頭,“應酬的時候喝了一點,給你買了章魚小丸子,還熱乎的。”

    霍相思接過來,“謝謝男朋友,謝謝男朋友應酬還想着我。”

    周山揉了揉霍相思的腦袋,一隻手順勢放在了霍相思的肩膀上,抱着霍相思的肩膀往家裏走。

    幾個小姑娘笑嘻嘻的走掉。

    霍相思一邊喫一邊說,“小孩子們還挺好玩的,三歲的小孩子好玩,十三歲的小姑娘也挺好玩兒。”

    周山卻一直在走神。

    對於霍相思的話沒有迴應。

    霍相思覺得有些不太對勁,轉身問道,“怎麼啦?”

    周山微微的扯了扯脣角,“沒什麼,就是有點事情要提前和你說,過兩天要出差。”

    霍相思眨了眨眼,“要去哪裏出差啊?怎麼去?”

    周山說,“老闆還沒確定下來,就是提前跟我說了,要我準備一下。”

    霍相思點頭。

    雖然有些不太開心。

    但是知道自己不能當成周山前進道路上的絆腳石,“好的,我知道啦,你放心去,我在家裏等你啊。”

    周山捏了捏霍相思的小手心,“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我不在家,你一個人住在這裏,晚上的話我不放心,所以我出差之後,聽我的話,你回家去住,好不好?”

    這邊住的人多。

    而且魚龍混雜。

    哪裏的都有。

    白天的時候還好,晚上的時候,不知道什麼妖魔鬼怪都會冒出來,周山是真的不放心小姑娘一個人在這裏。

    霍相思明白周山的意思,“行吧,行吧,我都聽你的,等你出差之前,我就回家住,那你回來之前一定要給我打電話啊。”

    周山笑笑,“知道了。”

    今天晚上。

    霍相思做噩夢了。

    滿頭大汗的被驚醒。

    也把周山吵了起來。

    小姑娘坐在牀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周山急忙打開了牀頭燈,握着小姑娘的手,“怎麼了?做噩夢了?把自己嚇着了?”

    聽到手機的聲音。

    霍相思彷彿這才從夢魘中出來。

    僵硬的扭過脖子。

    看了一眼周山。

    一下子就撲到了周山的懷裏,“嗯,做噩夢了,夢到我們兩個去旅遊,你掉下懸崖了,我怎麼找你都找不到,怎麼找都找不到……後來……後來我哥跟我說,他看到了你的……”

    屍體兩個字。

    霍相思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霍相思閉上眼睛。

    滾滾落下來的眼淚,打溼了周山的胸膛。

    周山耐心的輕輕的拍着小姑娘的後背,“別怕,我就在這裏,以前我奶奶在世的時候說過,夢都是相反的,噩夢一般都預示着好運,不要怕,我一直就在這裏……”

    周山不停的哄着小姑娘。

    好半晌之後。

    霍相思的情緒才穩定下來。

    眼淚也不流了,吸了吸鼻子,“周山,我總覺得有點怪怪的,要不然你別去出差了,我心裏真的害怕。”

    周山哭笑不得,“夢到的事情真的和現實都是相反的,你夢到我不好,反而是我很好,不怕不怕,膽子怎麼突然變得比小小還要小了?小心被小小笑話。”

    周山抱着霍相思重新躺下來。

    霍相思緊緊的抱着周山的腰,躺在周山的胳膊上,小臉面對着周山的脖頸,“那你要好好保護自己,周山,我不要你受一點點傷,哪怕只有一點,我都會心疼死的。”

    周山緊了緊放在小姑娘腰後的大手,“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擔心的那些事情通通都不會發生。”

    霍相思悶悶的嗯了一聲,再次睡着之前,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周山。

    周山迅速在第一時間迴應。

    只聽到小姑娘在周山迴應之後說道,“我真的……我真的太喜歡你了,所以你要好好的……”

    周山胸膛裏好像被拳頭撞了一下。

    悶悶的。

    發疼發麻。

    甚至眼眶下都逼上了一股潮溼的溫熱,周山閉了閉眼睛,把那股潮溼的退回去。

    ——

    第二天下午。

    霍相思就搬走了。

    而到了晚上。

    霍相思忽然接到了一通陌生電話。

    小姑娘掛斷了。

    可是對方樂此不疲的再打過來,霍相思沒什麼好氣的接聽,“誰呀?”

    對方卻傳來了半生不熟的聲音,“是我,我是陳一諾,我們見過面的。”

    霍相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位陳一諾就是之前周山在汽修廠裏的老闆的女兒,於是乎,小姑娘的語氣更不好了,“你給我打電話做什麼?我們好像沒有可以打電話的交情。”

    陳一諾急忙說,“你先不要掛電話,周山現在在你身邊嗎?”

    霍相思懟道,“這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以後不要給我打電話了,我不喜歡你。”

    說着就要掛斷。

    陳一諾忽然哈哈一笑,“周山當然沒有在你身邊,因爲周山現在正在外面和女人開房。”

    聞言。

    霍相思整個人從牀上跳起來,狠狠的說,“陳一諾,你再胡說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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