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兩個大臉的小孩子直接下水去救人。
結果也瞬間被水流卷跑。
河流的下游,是一片十分深的河水,大概有三米的樣子,深不見底,水面上的流水卻依舊流來流去。
霍相思被水流帶着,進入河水之後,就連腦袋都看不到了。
她的耳朵裏,鼻腔裏,鼻孔裏,四面八方都向自己的身體裏面涌着河水。
似乎已經嚐到了死亡的味道。
感受到了死亡的一步步逼近。
她雙手雙腳都被巨大的水壓壓着,別說游泳了,就算舉起來都是問題。
從來沒有哪一刻會意識到,每天都會見的水,竟然有這麼的可怕。
可怕到,水流好像變成了繩子束縛着自己,讓自己無法動彈。
而且是會浮動的繩子。
又好像變成了一塊巨大的海綿,將自己的臉牢牢的壓,讓自己無法喘息。
霍相思的意識逐漸迷離。
在她覺得自己的生命真正的已經到了盡頭的一剎那間,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一個很鮮活的人。
一個每天都在她的夢裏囂張出現的人。
一定是幻覺吧。
一定是迴光返照的幻覺。
周山拼命的遊向霍相思。
終於。
終於在最後一剎那。
周山抱住了霍相思。
捏着霍相思的下巴。
毫不猶豫的吻了上去。
將自己口腔裏面的空氣傳遞給了霍相思,霍相思被吻着嘴巴,她緩緩的,逆着巨大的水壓睜開眼睛,看到了那張自己期待已久的臉,眼淚打在水中,也就分不清是水還是淚。
周山對上霍相思的眼睛。
心裏咯噔一下。
他一隻手緊緊的將霍相思摁向自己,另一隻手擡起來捂住了霍相思的眼。
他沒有辦法直視那一對眼睛。
乾淨的清澈的,帶着無窮無盡的控訴的眼睛。
他膽怯。
在面對槍林彈雨的時候都不曾膽怯的周山,敗給了一雙眼睛。
霍相思勉強的靠着周山渡過來的這一口氣讓自己不會窒息,不過長時間在水下,讓霍相思全身又累又困,她一直堅持着,想要多看周山一眼。
因爲她不知道現在的營救到底是自己迴光返照的幻覺,還是現實。
可即便如此。
霍相思最終還是不可避免的閉上了眼睛,昏迷了過去。
周山拼命將霍相思帶上了岸邊。
兩人上岸的一瞬間。
周山徹底的鬆了一口濁氣,在岸上足足躺了十秒鐘,可以說是筋疲力盡。
十秒鐘之後。
趕緊從地上爬起來,開始對霍相思進行搶救。
不知道過了多久。
等霍相思悠悠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圍着的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霍相思的目光一次掃過。
那麼多人裏卻都沒有見到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距離霍相思最近的一位大姐笑着說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都是我們家的孩子太調皮,把姑娘你撞到了河裏,你醒過來就好,要不然,可是做了大孽了。”
霍相思皺了皺眉頭。
雙手撐在身後。
慢慢的坐起來。
溼漉漉的長髮垂在自己胸前。
大姐點點頭,“是啊,怎麼啦?”
霍相思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兒,謝謝你們,沒事。”
真的沒事。
只是做了一場黃粱美夢而已。
霍相思從地上站起來。
大姐趕緊遞過去了一件外套,“姑娘,你披上吧,水涼,別感冒了。”
霍相思接過來。
說了聲謝謝。
披在後肩上。
一個人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串一串的溼漉漉的腳印。
等到霍相思徹底離開。
周山從角落處出來。
眼睜睜的看着那一道身影逐漸遠離了自己的視線,周山擡手,用力的在自己臉上搓了一把。
而霍相思回去的時候。
周玉玉也剛好走到酒店門口。
周玉玉的身上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霍相思在水下泡了這麼久,嗅覺好像更敏感了一些。
下意識的遠離了周玉玉半步。
周玉玉看了霍相思一眼,毫不避諱的扭過頭,正好將自己脖頸上的草莓給霍相思看。
霍相思深吸了一口氣。
也沒說什麼。
像是不認識她一樣,一個人朝着電梯走去。
等周山回到酒店。
先去了一趟桑乾的房間。
後者已經洗過澡了,穿了一身浴袍,手裏捏了一根菸,正在吸着吞雲吐霧。
看見周山。
挑了挑眉。
周山自覺的走過去說道,“我剛剛在外面救了三個人,兩個孩子一個女人,落水的。”
桑乾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倒是心善。”
周山說道,“正好碰到了,不下去救人的話,一輩子寢食難安。”
桑乾嗯了一聲,“我知道了,話說,我跟你說的那女人,一點也不帶勁兒,被別人不知道玩了幾手了,鬆鬆垮垮的,讓我沒任何興趣了,趕緊把她打發走了。”
周山對桑乾的這些房裏事情不感任何興趣,“沒有其他時間的話,我先回去了。”
桑乾喊了一聲,“等等,這件事情,別告訴妙語。”
周山:“你不是不喜歡她?”
桑乾笑,“不喜歡她現在也是我的未婚妻,要是被她知道,剛剛訂婚一個月,我就在外面偷腥胡來,她一定會去我爸面前告狀,到時候我爸一定會教訓我,與其白白遭受一頓打,不如從源頭上遏制,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她就不可能知道。”
周山點點頭,“我不會說的。”
桑乾這纔會揮手,深吸了一口煙,吐出來了一圈一圈的煙霧,“你去休息吧,最後我要警告你一句,這邊的河流多,你看着小小的窄窄的,不以爲然,但是這些河水的下游通常都有一片碩大的河水,在這邊不要輕易救人,一般的下場都會是兩個人一起喪生,這種地方,就算是親生兒子落了水,老子下水之前都要考量考量,你別傻不愣登的當個怨大頭,你還要幫我做事呢,這條小命,你得給我好好留着。”
周山嗯了一聲,“我先出去了。”
桑乾眯上了眼睛。
眼前出現了一個無趣的女人,冷笑一聲,“什麼東西!老子想要女人,兩句話,這不是就往老子身上撲了?你算個什麼東西,袁妙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