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夢吧,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要麼躺在自己的豪宅要麼全球到處玩,在這裏?他就這麼想喫烤肉?”徐小北嗤笑道。
“確實有一點,介意我蹭頓飯麼?”熟悉的聲音含着輕笑突然在衆人背後響起。
音遙皺了皺眉,就覺得這人是不是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不然爲什麼自己去哪他都一清二楚。
“啊!司!司先生!”幾個員工狠掐了把大腿確定不是做夢後趕緊讓開座位,“不介意不介意,您想喫什麼我們幫您點。”
司容坐下身,看了對面的音遙一眼後馬上移開視線,對着員工們笑道:“都行,點你們想喫的,今天我請客。”
幾個員工感動的涕泗橫流,剛還在惋惜可能一輩子也見不到這位大佬本尊,下一秒他竟然就出現在身邊,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認得下面的員工!
“說起來,您怎麼在這裏,我們剛還開玩笑說您這會兒肯定全國到處飛呢。”徐小北雙手合十一臉虔誠。
司容笑笑:“我更喜歡國內,畢竟喜歡的人在這裏。”
“司總您有喜歡的人了啊……”員工們頓時露出失落的表情。
司容毫不遮掩點點頭:“父親讓我過來看看公司情況做好日後接手準備,正好看到員工們在這聚餐,順便湊個熱鬧。”
音遙:嘖,猜錯了,還真不是因爲自己。
“您認識我們!”徐小北驚呼。
“認識啊,你叫徐小北,你叫王朗。”司容準確地說出了每一個員工的名字。
“我太激動了您竟然認識我們!”
司容擡眼看向音遙,似乎像是打量,接着道:“不過這位好像是生面孔,我能冒昧請問你的姓名麼。”
“音遙。”音遙心道這傢伙演得還挺像那麼回事。
司容點點頭:“我記住了,音、遙。”
他輕輕咀嚼着這個名字,發音精準動聽,語氣稍顯曖昧。
一幫人繼續喫喫喝喝,一直到十一點多店家說差不多要打烊後,司容才起身付錢。
出了門,他站在自己車牌號四個一的科尼塞克前,望着衆人笑吟吟道:“看大家也喝了不少,我送你們回去,不過車子只能坐四個人,我家保鏢的車在後面,大家不介意的話……”
“不介意不介意!”一幫人連忙打斷,嗚嗚泱泱上了建業的車。
徐小北和音遙及另外一個員工站在司容的車前,他們都不太敢坐副駕駛,倆個人瞬間擠進了後車座。
音遙視力不行,站在車外有些茫然。
司容探過身子幫他打開副駕駛的門:“音遙……對吧,後面沒位置了,坐前面好麼。”
音遙猶豫半晌,最後小聲道了句“謝謝”,摸索着鑽進了副駕駛。
這種豪車的安全帶和一般車子的安全帶位置不太一樣,音遙摸着車門找了半天也沒摸到安全帶。
司容探過身子默默幫他把安全帶繫好,在幫他找安全帶的時候,司容的視線一直黏在音遙臉上沒移動半分,剛纔人多,這會兒終於可以明目張膽地看。
公寓離烤肉店不算遠,車子行駛了十分鐘左右就到達了目的地。
音遙還在摸索安全帶插銷的位置,後面二人已經火速下了車,對着司容不停道謝,後進了公寓,臉上笑得和朵花兒一樣。
手卻忽然被人拉住。
“音祕書,再坐一會兒好麼?”司容雙眸含笑,溫柔凝望着音遙。
音遙語氣冷冷的:“時候不早了,明天我第一天報道不能遲到。”
“你的語氣有點冷呢。”司容笑眯眯地看着他,一隻手輕輕覆在音遙手背上。
“生氣了麼?因爲今晚不是特意爲你而去的。”
音遙覺得奇怪:“我爲什麼要爲這種事生氣,你家大業大手底下養着十幾萬員工還能記住每個人的姓名,有你這種老闆我應該感恩戴德才對。”
司容笑出聲,果然還是生氣了。
“我沒有那麼好的記憶力。”司容揚着脣角,眼中映照出音遙冷漠的臉,“我在外面坐了幾個小時,挨個查找每個員工的姓名和他們的臉作對照,只是爲了能多聽你說幾句話。”
“什麼意思。”
“這樣我就可以以唯獨不知道你的姓名爲由向你詢問,或許你會做個很長的自我介紹,但你只說了自己的名字就沒了下文。”司容握緊他的手,“我今天一天都沒有聽到你的聲音,非常想你。”
因爲音遙囑咐過,在公司絕對不能讓同事知道他們認識。
音遙抽回手,除了無語就是無語。
“別動手動腳的。”
司容還是笑:“同樣都是你的狗,小司就可以黏着你扒你的手,我就不行,感覺不公平呢。”
音遙打開車門:“無聊,我回去了。”
“不請我上去坐坐麼?”司容不捨。
“不請。”音遙斬釘截鐵拒絕了他,下了車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他回家後洗完澡換下舊衣服,本打算洗完衣服就睡下,剛抱着洗好的衣服走到陽臺,就聽到隔壁傳來徐小北打電話的聲音:
“媽媽我跟你說,司容你知道吧,就是財團老總的兒子,他今天不光請我們吃了飯,還第一個說出了我的名字,他說他喜歡的人就在周圍,是不是對我一見鍾情啊!而且他送我回來後還一直把車停在樓下,媽媽我要做豪門闊太啦!”
音遙愣了下,忽然轉身去了客廳找到手機,給司容發了消息:
【你怎麼還不走。】
司容就像一直守着手機一樣火速回了電話。
音遙不想接,索性任它響,但這震動聲就像催命一樣鬧得他頭疼,煩躁按下接聽鍵,還不等開口就就聽到司容在那邊輕輕說道:
“你剛換了新環境可能會不適應,我在樓下陪着你,早點休息。”
音遙垂了眼睛,想起來當年第一次離開貧民窟搬到廖垣宇豪宅時的場景。
他第一次見到這麼豪華的大別墅,站在門口很是拘謹,廖垣宇當時並沒有理會他,轉身和王姐說着晚餐菜單,王姐也沒給他準備拖鞋,音遙就一直站在門口,一直到晚餐端上廖垣宇發現少了個人,纔看見他還像個傻子一樣站在那裏。
沒有人看見他眼底酸楚的淚花,本以爲這輩子也不會有這樣的人出現。
但是那個曾經拿走他角膜的男人,卻爲了他剛搬新家這個微不足道的理由在車裏過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