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總,這是您今天的計劃表。”音遙將他剛打完的表格遞過去。

    司年頭也不擡:“放那吧。”

    “您中午想喫什麼,我現在幫您訂餐。”

    司年看着電腦:“這是你的工作別來問我。”

    音遙聽着他內心的聲音,笑笑:“好的司總。”

    回到辦公室,音遙打開餓死了外賣,火速下單地表最強沙縣小喫,還恬不知恥備註道“多放青菜謝謝。”

    當司年看到桌上一份小餛飩一份雞腿飯時……他擡頭看着音遙。

    “有湯有米有面有肉,營養均衡材料豐富,司總,請您慢用。”音遙擺出花兒一樣的笑臉。

    司年攥緊了拳頭,鼓脹的小臂肌肉暴起條條青筋,他將餐點推到一邊,冷聲道:“出去。”

    “好的司總,您喫完了喊我來收拾。”

    音遙退出去,還貼心地關上門。

    司年望着那廉價塑料餐盒裝着的廉價小餛飩,半晌,心裏幾個問號砸下來:

    他是怎麼知道我愛喫沙縣的?不應該,我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音遙:主要是聽到你的內心一直吶喊着,“沙縣爲什麼不叫shaxian特供中餐廳?這話沒法兒說出口”。

    “嗯對,十二寸就可以,寫什麼字?您看着來就行。”

    音遙掛斷電話,長長鬆了一口氣,良久,又拿起手機想做點什麼。

    但手指按在剛纔那個電話號碼上最終還是沒有再次撥過去。

    只是……那個人應該會喜歡的吧,那呆子大腦像鵝毛一樣蒼白,所有人內心的聲音都能聽見唯獨他,平白無故給自己增添那麼多工作量。

    結束了一天的工作,音遙拿着司年的大衣外套幫他穿好,隨手拿過沙發上的圍巾幫他繫好。

    “司總,是現在就過去還是?”音遙問道。

    司年扯了下領帶,目光在音遙臉上一瞬而過:“現在過去。”

    “那我叫司機來。”

    兩人上了車,司年坐在後座,音遙本來想去副駕駛,但聽到司年冷冷說了句:“坐到後面,我不喜歡抻着脖子和人說話。”

    音遙點點頭,乖巧地坐在司年旁邊。

    司年看着他手中偌大一隻盒子,上面還俗氣地繫了條粉色蝴蝶結,別開視線,似是有意無意說道:

    “我上一任祕書去年送了一隻百達翡麗的腕錶。”

    音遙“啊”了聲,低頭看着手中的紙盒,他的手指暗暗縮緊:“那表好像很貴。”

    司年冷冷“嗯”了聲,繼續道:“你好像一點工作經驗都沒有,從來不知道先去了解清楚別人的喜好。”

    音遙擡起頭,無神的雙眸映照出霓虹燈的絢爛:“可是我的工作是研究您的喜好。”

    司年冷笑一聲,別過頭沒再說話。

    音遙不知道司年上一任祕書有多有錢,十幾萬的腕錶擡手就來,他是沒那個本事。

    看着手中的盒子,心裏還是產生了一絲奇怪的感覺,就像有一點點憂慮,又有點緊張。

    車子在遼闊的城市大道中飛馳而行,漸漸駛入傳說中的富人區,也就是第一區最中心的位置。這裏是音遙從沒見識過的豪華,是就連廖垣宇都未曾踏足過的高貴之地。聽說居住在這裏的都是某司姓的財團家族,就連市長都買不起這裏的一平廁所。

    音遙大概可以想象到一會兒是個什麼光景。

    車子終於抵達目的地,司機恭敬跑過來幫司年開車。

    一下車,一座巨型水晶一樣的建築佇立在大型花園中間,牆體採用超防彈全玻璃打造而成,奢華無比。

    建築前的庭院裏聚集了大堆人羣,他們身穿價值堪比一套房子的高定西裝,飾品隨便一個都夠普通人喫一輩子,舉手投足間處處透露着高級abo們的矜貴和優雅。

    “司先生!好久不見啊!見您一面簡直比登天還難。”一個男人見到司年後馬上迎上來,熱情同他握手。

    司年只是跟他握了一下便抽回手,目光沒在這男人身上停留半秒。

    音遙抱着手中的盒子緊跟司年的步伐,這一路上他聽到許許多多人內心疑惑的聲音:

    “爲什麼一個第三區的下等人也能來這場晚宴?”

    這些年人果然還算有教養,沒有稱第三區爲貧民窟。

    音遙嘲諷地笑笑,跟着司年進了建築。

    裏面也擠滿了人,但裏面的人看起來年紀要大一些,氣勢上更強一些,和司年大概屬於同一類。

    “呦,司年世侄,好久不見啊。”一個看起來四五十歲的男人端着酒杯走過來,臉上是陰陽怪氣的笑。

    他看着司年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子,帶着輕蔑的不屑,

    司年比他高了足足一頭,俯視着他,嘴角是似有若無的笑:“是啊,工作忙。”

    這個男人看了眼司年身後的音遙,目光肆意從他的臉一直滑到他手中的盒子上,緊接着,男人就像看見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突然爆發出幾聲激烈的大笑。

    音遙默默看着他,雖然看不見,但也能想象出他的嘴臉,眼神淡然。

    “司年世侄,你是怎麼回事,品味已經到了這種地步?”男人說着還敲了敲音遙手中的盒子,“誒呦喂,可真是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的好東西啊。”

    音遙笑笑:“這位先生,就算您再怎麼喜歡這個也不能送給您,不過我可以給您留個電話,現在十二寸的正打折呢。”

    男人臉色崩了崩,仔細打量一番音遙後,才譏笑道:“果然是個雜種能說出來的話……世侄,難道這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你要找一個劣性o做祕書?”

    司年掏出煙,“吧嗒”點燃,長長的煙柱吐出後,才用疑惑的語氣問了句:

    “小叔,我有點好奇,我的祕書是昨晚半夜潛入你家偷喫你家大米了?”

    男人似乎沒聽懂司年的意思,愣了下。

    “既然沒喫你家大米,你這樣說就有點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司年輕蔑地笑笑,“與其在這裏跟我耀武揚威,不如好好管教一下令郎,ys當初分給他的公司已經敗得差不多了吧,下一步是不是又要像乞丐乞討一樣求着爺爺再送他一間公司?”

    司年擡起眼,眼神似鷹般銳利:“這樣有多少家業也不夠他造。”

    他也不去看男人現在是什麼臉色,回頭對音遙低聲道:“愣着做什麼,腳很沉?”

    音遙抱着盒子馬上跟過去。

    “把這東西扔了。”司年又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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