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教練就從這五方面，檢查這羣姑娘們的水平。
其他人都已經測過了，只剩下喬薇。
徐教練見她一個人訓練時沒偷懶。不再暗中觀察了，直接推門走進去。
“喬薇，過來！”他拍了拍手。
喬薇的下腰動作停住了。
她直起腰桿，朝徐教練走去。不過卻是鴨子走路式的點冰。
徐教練嘴角抽了抽，與他一起進門的安教練，已經捂住眼睛。
不過眨眼工夫，喬薇又恢復了滑行。
畫風突然從在海邊奔跑的猴子，變成了仙氣飄飄的仙女。
“習慣，習慣動作。”喬薇爲自己辯解道。
徐教練翻了個白眼。聽說喬薇這姑娘，有一身真功夫在身上，她的習慣該不會是站樁吧？
徐教練這一聯想，瞬間覺得喬薇剛纔用冰齒走路的姿勢，像在走梅花樁。
他理解地點點頭，開始給喬薇測試了。
短短一週沒見，徐教練驚訝的發現，喬薇的花滑水平，突飛猛進了。
滑行沒問題，步法也沒問題。至少已經掌握了蟹步和鮑步。
難點都掌握了，簡單的還不手到擒來？
不過聯想到喬薇連滑都滑不穩，卻能在冰上做後空翻，他決定再看看，先不要下定論。
急停喬薇也能做好。
如今只剩下跳躍和旋轉了。
關於跳躍，徐教練沒正式教喬薇，只是讓她從紙張上了解。徐教練就不測了。
不過喬薇動作連貫的做了一個“後外點冰兩週跳”。
嘶——
“你能做2t了？”徐教練倒吸一口氣。
喬薇點點頭。既然要趕上旁人的進度，上週她看到趙小婉在練這個跳躍動作，所以她也練了。
“你已經趕上進度了！”徐教練道。
“老徐，這個2t難嗎？剛纔我看有個高個頭女孩做過，好像很厲害。”安教練微笑。
在忽悠人方面，這些教練們很有默契。
徐教練與對方眼神一碰，就知道對方的想法了。
“不難。算難度係數低的跳躍。”徐教練眯起眼睛和善微笑道，“喬薇，你還掌握了什麼跳躍？”
喬薇右腳點冰，轉身跳躍，身體騰空逆時針旋轉，做了一個“後內點冰兩週跳”。
“2f!”徐教練這下真的驚了。
沒想到頑石這麼快就進化成了美玉。完成了質變！
徐教練感受到了意外之喜，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
“這動作難度比剛纔稍高。不過同樣是兩週跳，勾手跳和阿克塞爾跳，得分更高。”
“阿克塞爾跳，我也會！”喬薇說話大喘氣道，“不過只能一週跳。”
再多，她落地時站不穩，又得後空翻了。
喬薇現在已經知道，後空翻是扣分動作。
徐教練亮起來的眼睛，黯下去。
阿克塞爾二週跳3.3分，三週8.5分，四周15分！
怎麼不讓他心跳加速？
不過一聽喬薇只會一週跳，他目光就平靜了。
阿克塞爾一週跳(1a)的技術分是1.1分。在徐教練心中起不了波瀾。
聊勝於無。
如果他知道，喬薇以站得穩來算自己完成跳躍。一定會提醒對方：傻姑娘，失誤也有技術分！
不怕跳躍落地失誤，就怕連做都做不到。
“不錯。”徐教練點點頭鼓勵道。
他在測試表格里打了幾個勾，合上裝表格的文件夾，夾在了自己腋下，詢問起喬薇。
“你怎麼進步這麼大？回家練習了？”
“幾個小時？”
“三個小時。”喬薇誠實道。
“三個小時！”徐教練提高了嗓音。
“徐教練……再晚宿舍就關門不讓進了。”喬薇委屈道。
“不，我不是嫌時間少。”徐教練眯起眼睛，再次認真的好好打量喬薇。
他是覺得每天才三小時，喬薇的進步太大了。
突然體會到了安教練的快樂。
美美的和安教練吃了一頓海鮮火鍋。第二天，喬薇已經能完成阿克塞爾兩週跳。
徐教練這下發現，自己似乎招來了一個妖孽？
他之前讓喬薇一個人佔場地，是怕對方那狂放不羈的凌亂滑冰步法傷到人。
可現在喬薇趕超上了所有人的進度，徐教練仍然安排喬薇單獨訓練。
這回是不想讓別人，拖累了喬薇的進度。
喬薇的現場教練，從一對一指導，變成了三個教練圍着喬薇一個人轉。
這下效果更明顯了。
喬薇是一塊琢玉。徐教練越看對方，心裏越歡喜。
“我要早幾年遇上喬薇，該多好呀！”他看到喬薇身上的潛力，開始惜才了。
這屆冬奧會，花樣滑冰女子單人滑，九州只爭取到一個名額。所以喬薇想要參加，得等下屆。
四年後，喬薇就23了吧？徐教練想。
巧得很，爭取到這屆名額的女運動員孟舞，今年已經23歲了。
隨着年齡增長，孟舞身高也竄上去，這屆狀態明顯下滑。
她本人也清楚自己的狀態。參加完這屆冬奧會就要退役了。
喬薇倒是不受身高困擾，只是發現這好苗子，發現得太晚了。
頂多再參加兩三屆，體能狀態下滑，就要退役了。
喬薇能等，不過徐教練最多再帶一屆，就要退休了。
好在花四年時間，培養一名新運動員。以喬薇的天賦，徐教練看到了希望。
他覺得說不定在自己退休前，能向九州，他的祖國，交上一份令人滿意的答卷。
徐教練正在暢想未來，突然一位副教練氣喘吁吁跑來了。
“徐教練，出事了！”
他從沒見過對方這麼驚慌失措。
等到知道出事的人是誰，徐教練眼前一黑，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幸好他帶了速效救心丸。
救護車開到冬訓中心門口，徐教練眼看着自家冬奧會選手孟舞，被擡上車，心裏一陣絞痛。
他上了救護車，陪在對方身旁。
等到了醫院，傷員被送進手術室。他才方便問旁邊隨他一同來的副教練。
“怎麼出事的？孟舞好好的，腿怎麼骨折了？”
“徐教，都怪我！孟舞參加完這屆，就要退役了。她不想留下遺憾，所以憋着一股子勁。編舞時，加了兩個4a。”
“兩個？阿克塞爾四周跳，她跳一個都勉強！還想挑戰兩個？”徐教練頭疼道，“怪我沒早點察覺出來，找她談心。她前段時間情緒就有點不對。”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這叫什麼事？”徐教練嘆氣。
這冬奧會唯一的女子單人滑名額，是孟舞爭取來的。她自己反倒因爲骨折，不能參加了？
離冬奧會開幕，只剩下一個多月時間。
在詢問過醫生，這傷鐵定沒辦法參賽後，徐教練羣發了消息。
一週後，全體進行內部測試，選拔冬奧會參賽選手。
這全體，也包括剛訓練了一個月的集訓隊。
喬薇也收到了這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