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我們可都看見了,他命你娘去殺人,自己卻跑了!”

    他們一口一句你娘,顯然不管單芷青承認不承認,都已經認定了這個魔修就是她號稱已經死去的生母玉蘭。

    看着他們口中的鄙夷,聽着他們一口一句你娘,單芷青忽然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哭着吼了一聲:“她纔不是我娘!我根本不認識她!”

    衆人聞言頓時鄙夷的輕哼了一聲:“你說不是便不是,你有什麼證據?!”

    “我……”單芷青能有什麼證據?她看了一眼,趴在地上已經半死不活,連魔氣都開始渙散的魔修,啞然了。

    若是旁的,顏姝或許還會制止這種,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的事情。

    僅是一個懷疑,就要讓旁人拿出證據來證明清白,委實有些不像話。

    可這次不同,單芷青在初初見到這魔修之時便喚了一聲娘,可見她必然是見過的,因爲一個人入魔之後氣質會大變,除非親近之人亦或是見過她,知曉她的人,不可能一眼就認出來。

    而單芷青則不同,她並不是僅僅讓人懷疑而已。

    單長峯每次給這個魔修下任務的時候喚的都是玉蘭這個名字,加上太初宗弟子們的話,可見這魔修便是單長峯那個已經去世的妻子玉蘭。

    而單芷青一眼就能認出她,必然是見過的,也就是說,她是知道自己的娘非但沒死,反而成了一個魔修。

    看着單芷青啞然模樣,顏姝也跟着問了一句:“你有何證據能夠證明呢?”

    “對啊,你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她不是你娘?你把我們都當傻子呢?!”

    太初宗的衆人紛紛嚷嚷起來,在這一片嚷嚷聲中,單芷青忽然面色狠戾起來:“我有證據!”

    顏姝聞言有些訝異,不由問道:“什麼證據?”

    單芷青看了着地上的魔修,忽然擡腳朝她走了過去。

    衆人不知道她要做什麼,紛紛盯着她看。

    只見單芷青幾步走到那魔修身邊,雙眼滿是狠戾之色,就在顏姝以爲她要採用問答的方式爲自己開脫的時候,卻見她忽然招出了長劍,然後毫不留情的朝着魔修的脖子砍了下去。

    噗!

    魔血頓時噴灑而出,那魔修的腦袋瞬間跟身體分離開來!

    她的眼睛瞪大着,死死的看着單芷青,似乎根本沒想明白,爲何她會這麼做。

    雖是屍首分離,可那一瞬卻並沒有完全斷氣,衆人甚至還聽到那魔修一聲嘎啞的:“青兒…”

    所有人都驚呆了。

    顏姝頓時一陣反胃,連忙抓緊了蕭寂寒的衣袖,那腦袋抵上了他寬闊的背,眼不見爲淨。

    這般場景委實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也委實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好些不曾見過這般慘烈場景的弟子們,已經紛紛轉頭閉眼不敢在看。

    而那些在看的,看的卻不是屍首分離的屍體,而是一臉驚詫,甚至是驚恐的看着單芷青。

    單芷青卻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對那聲青兒也置若罔聞,只是得意的擡着下巴,看着衆人道:“這下我能證明了吧?”

    沒有人回答她,沒有人說話。

    單芷青有些急了:“我親手殺了她,難道還不能證明我跟她根本毫無關係,她也根本不是我娘麼?”

    終於,人羣中有人回了神,忍不住開口道:“你……你怎麼能殺了她?”

    “我爲何不能殺她?”單芷青輕哼了一聲:“魔修,人人得而誅之!”

    她這般理所當然、理直氣壯的態度,讓衆人忽然都震驚到失了言語。

    妖王看着單芷青冷笑了一聲:“爲了洗脫自己的嫌疑,非但不認生母還親手砍下生母的首級。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真不愧是魔修和單長峯的女兒。”

    單芷青聞言頓時辯解道:“她根本就不是我娘!她只是一個魔修而已,我殺了她天經地義,有何不可?!”

    俗話說得好,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此時顏姝也緩了過來,鬆開蕭寂寒的衣袖從他後背離開,看向衆人道:“單長峯已逃走,魔修也已身死,我們畢竟是外人,不好擅自做主,不如通知宇文澈,由他來定奪。”

    太初宗的大小事務,一直以來都是宇文澈在負責,可以說,他是太初宗實際的掌權人。

    故而聽得這話之後衆人紛紛點頭應好。

    顏姝給宇文澈發去了聯絡,言簡意賅的,將發生的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自然的,略過了很多細節,比如她是如何差點要與單長峯拼命,以及她已染了魔氣,而魔氣已經鑽入她的心脈。

    宇文澈聞言之後緊緊皺了眉,第一句話便是:“你可有礙?”

    顏姝正要回答,一旁蕭寂寒卻搶先開口道:“她沒有大礙。”

    沒有大礙就是有礙,宇文澈聽明白了蕭寂寒的言下之意,當即決定道:“我即刻回來,現將那魔修的屍體掩埋了,你們暫且去肅寧殿住下,我會即刻派人搜尋單長峯的下落,其餘的,等我回來再議。”

    衆人聞言頓時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紛紛點頭應是。

    在場的之中就屬妖王輩分地位最高,加上他本就是一宗之主,自然而然的便吩咐起衆人幹活來。

    他吩咐了幾人掩埋屍體,又吩咐了兩人領路去肅寧殿。

    衆人頓時就忙活起來,沒活的也漸漸散了,至於單芷青,壓根沒人看她一眼。

    顏姝本以爲妖王處理好事情就會走,畢竟他只是她招來的打手,而且還是個極其不靠譜的打手而已。

    可沒想到,在去了肅寧殿之後,他竟然自然而然的要了一間屋子,一副要住下來的樣子。

    領路的弟子退了下去,顏姝立刻就開始找他算賬了。

    她氣呼呼的瞪着眼道:“你分明說過,那玉牌只要捏碎,你必定瞬間就到。可結果呢?我都把玉牌捏碎成渣了,你都沒來!要不是我將單長峯震懾住,你來就只能替我們收屍了!你能不能靠點譜了?!”

    面對顏姝的怒火和質問,妖王心虛的摸了摸鼻子道:“按理來說本王應該是瞬間便到的,可…可這不是晚上麼?情況特殊,你總不能讓本王在緊要關頭忽然停下來吧?要是這樣次數多了,本王會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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