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澈不動聲色的,將顏姝和兩小隻往身後掩了掩:“空寂大師怎的會在此處?”

    空寂將他的動作收入眼底,笑了笑道:“自然是爲了完成承諾而來。”

    “承諾?”宇文澈微微皺眉,有些不解:“恕我直言,我不記得與大師之間有何承諾之事,只記得先前曾與大師有約,說好在梵天宗一見。”

    空寂大師點了點頭,正要開口回話,一旁的單長峯怒聲打斷道:“你們倒是在此攀談起來了?這是壓根沒將我等放在眼裏?!”

    顏姝聽得這話,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她覺得,單長峯這話翻譯一下應該是:尊重一下!我們在打劫!

    可是不好意思,沒了這叫天穹的法寶,她還真的一點都沒將他們放在眼裏。

    顏姝看着單長峯冷笑了一聲:“我若是你,現在就會不出聲悄悄跑了,沒了所謂的天穹法寶,你覺得你還有勝算?!”

    聽得這話,單長峯頓時一愣,四周的那些散修和魔修也都詫異的互相看了看,顯然他們還沉浸在空寂大師突然出現這件事情上,壓根沒意識到,天穹碎裂了會有什麼後果。

    看着單長峯僵硬的神色,顏姝微微笑了:“現在,該你來考慮,是繼續留下拼死一搏,還是現在就逃命。”

    單長峯的臉上一陣青紅交接,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如今的他成了過街老鼠,說到底了都是拜顏姝所賜,好不容易他修煉魔功因禍得福,又遇到了一個擁有天穹法寶之人,在漢州城守了整整十天十夜纔有了這樣絕好的機會,結果被突然出現的空寂給破壞了!

    他咬着牙,怒視着那天穹法寶的人道:“你不是說過,你這天穹大乘之下都破不了麼?!爲何這沒有到達大乘的空寂就能破了?!”

    那人也是弄不明白,他看着自己手中碎裂的法寶道:“這天穹確實大乘之下不可破,你也試過的啊!”

    單長峯確實試過,他轉眸看向空寂大師道:“老禿驢,你不是沒有突破大乘,元壽已近了麼?這法寶你是如何破的?!”

    空寂大師雙手合十,朗聲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老衲從未說過不曾突破大乘,更未曾說過元壽已盡,一切不過外間傳言,老衲不曾辯駁過罷了。”

    “你!”

    單長峯氣不打一處來!

    當年他最驕傲之事,莫過於他是這九州大陸,爲有的五個大乘者之一,當年在說起此事時,諸多宗主掌門皆在,他還特意向空寂這個禿驢詢問過修爲。

    當時空寂這個禿驢分明說的是:“阿彌陀佛,貧僧怕是此生再無法大乘了。”

    可這個禿驢現在破了天穹,分明就大乘亦或是之上的樣子!

    單長峯冷哼一聲:“好,即便你未曾說過,但你大限將至總是你親口說出來的吧?!”

    “阿彌陀佛。”空寂頌了一聲佛號:“這其中有些誤會,老衲告知門下,恐無法再在九州大陸停留,這才傳出老衲大限將至之言,其實若是換個角度來講,大限將至也是對的。”

    “什麼叫無法再在九州停留?”

    單長峯完全聽不懂他的話,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這不是要死了,這是什麼?”

    他沒聽懂,顏姝倒是聽明白了,她輕嗤一聲:“除了元壽已盡,還有個說法叫飛昇,沒聽過麼?”.七

    空寂大師雙手合十:“阿彌陀佛,仙尊所言極是。”

    單長峯:……

    一旁忽然有人問道:“仙尊是誰?”

    空寂大師看了一眼發話的那人,沒有答話,倒是單長峯看着顏姝的眼神驚疑不定起來。

    顏姝將他的神色收入眼底,淡淡開口道:“怎麼,現在還不想走麼?”

    單長峯不甘的看了看她懷中的兩小隻,又看了看空寂,咬着牙道:“我們走!”

    宇文澈見狀開口對顏姝道:“姝兒當真要放了此人?此人與我們有深仇,若是放走必定後患無窮,他今日能找來天穹圍攻我們,難保下次他不會尋到其它法寶。”

    顏姝當然知道這個道理,可問題是,她和宇文澈根本不是魔修單長峯的對手,空寂大師乃是出家人,肯定也不會爲了他們殺人,至於所謂的天雷,恢復記憶後的她,自然也知道是怎麼回事。

    蕭寂寒已經下界,那在上界看着的,必定是司命衡陽和華安,可問題是,他們確實可以幫着降雷,但卻無法幫着殺人,那天雷說到底,只是個威懾的作用。

    若是此次她動手,卻不能一舉殺了單長峯,那日後這天雷的威懾也會大打折扣,甚至會引起單長峯殊死一搏的心裏。

    故而她佯裝大度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願多造殺孽,單長峯,你且記着,這是我最後一次饒你,若是再有下次,我必定要你魂飛魄散!”

    單長峯聞言看了她一眼,擡手一揮:“撤!”

    隨着這聲撤,不過片刻,四周的人便撤得個乾乾淨淨。

    宇文澈嘆了口氣,轉眸看向空寂大師道:“今日多謝大師,若非大師及時出現,後果不堪設想。”

    空寂大師笑了笑道:“宇文施主嚴重了,今日即便老衲不曾出現,宇文施主與顏施主也是無虞的,不過是稍稍多了些波折罷了。老衲此次前來,爲兩位解圍只是順帶之事,更重要的是來解惑。”

    “解惑?”顏姝開口道:“大師說的是我體內的魔氣麼?”

    “是,但也不是。”空寂大師看着她道:“此事說來有些話長,前面不遠處,有座梵天宗門下寺廟,兩位不妨隨老衲前去,聽老衲細細道來。”

    聽得這話,顏姝和宇文澈互看一眼,而後點頭應允。

    一行三人沒過多久,便來到了一處深山寺廟。

    佛修講究一個遊佛俢禪,一來是爲了佈道,二來也是爲百姓造福,三則是提升修行,此處寺廟並無香客,只是梵天宗宗門弟子修行落腳之所。

    入了寺廟之後,空寂便領着二人去了一個僻靜的禪房。

    落座之後,他伸手佈下禁制,這纔看向顏姝開口道:“阿彌陀佛,顏施主,你可知道自己是誰?”

    顏姝將兩小隻放在一旁,聞言垂了眼眸,點頭道:“知道。”

    空寂聞言微微一笑:“老衲問的並非鳳姝和帝后的身份,而是朱雀。顏施主,你當真記得自己是朱雀麼?或者老衲換個問法,顏施主有着身爲帝后的記憶,但,你當真還有身爲朱雀的記憶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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