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唐豔玲又來,畢竟按照她的想法,既然一開始還挺順利,那當然要趁熱打鐵,一口氣把工作給定死了。

    趕緊扯着何叔叔這杆大旗,把後勤處的人糊弄住。

    工作只要確定了,跟何雨柱跪下磕頭求情求饒,怎麼都行啊。

    這飯碗只要能端上,真是什麼都不寒磣。

    只是她沒想到,整個軋鋼廠內,和何雨柱有關的人實在太多了。

    昨天她就已經被看透了,今天何雨柱就有了安排,她今天一來,那就是純粹的“送死”。

    何雨柱跟着黃德彪,來到保衛科的小黑屋門口。

    這是個本來就不透光的小房間,即便是房門,都是不朝着陽光,而是背陰的。

    整個房間陰暗潮溼,只要關上門,那就是絕對沒有任何一絲光線。

    這房門一打開,裏面頓時傳來摻雜着歡喜的驚叫聲。

    “終於來人了!”

    “求求你們把我放出去吧!”

    “就算是不能放了我,把軋鋼廠理髮店的賈梗叫來,求求你們——”

    嚇壞了的唐豔玲,一股腦地發出這樣的喊叫,不僅如此,還連滾帶爬來到門口,抱住了何雨柱的腿,不斷懇求。

    何雨柱站在門口,看着這個匍匐在腳下求饒的小姑娘,面上沒有表情。

    同情?

    這個唐豔玲算計到何雨柱之後,何雨柱就已經把她歸爲自作自受的行列,已經對她沒有同情了。

    現在她這模樣,也只是自食其果而已。

    “唐豔玲。”

    何雨柱說出了三個字。

    唐豔玲的表情一下子僵住,露出了驚恐神色。

    被發現了,正主在事發之前,就發現了自己——這是最糟糕的情況。

    不過她隨後又強行壓下了驚恐神色,露出討好的笑容:“何叔叔!您來啦!”

    “真是不好意思,我就是沒把話說清楚,產生誤會啦……何叔叔,您是接我出去的嗎?今天的事情,您跟賈梗說了沒有?”

    何雨柱淡淡說道:“利用我的名頭,混入軋鋼廠來一次,還來第二次,這也是沒說清楚話?”

    “唐豔玲,你的膽子很大啊,前天吃了一頓飯,昨天找到機會就往軋鋼廠裏面混,今天就敢再來一次。”

    “都像是你這樣耍小聰明,我何雨柱就算是有一百條命,都得被人家活活坑死。”

    何雨柱的話,如同重錘敲打下來。

    唐豔玲的最後一點希望也沒有了。

    完了,全完了!

    何雨柱不僅僅是當場逮住自己,還把自己的所作所爲全部摸清楚了,整件事情再也沒有辯解的餘地。

    唐豔玲整個人癱坐在地上,抱着頭哭起來。

    “何叔叔,我就是一時糊塗啊!”

    “何叔叔,你饒了我吧!我真的是一時糊塗!”

    唐豔玲哀求、哭泣着。

    何雨柱懶得和她多說,聽她哭泣,還不如實際行動:“黃德彪,你帶着馬向陽,兩個人準備一個審訊記錄,讓她全部交代乾淨。”

    “對了,先不用備案歸檔。”

    “審訊完了,就把記錄送到我辦公室來。”

    說完話後,何雨柱回到自己辦公室。

    在這裏和唐豔玲對話,聽她哭泣求饒,根本沒什麼意義。

    過了一個多小時後,黃德彪、馬向陽兩人來到何雨柱辦公室,將審訊記錄交給何雨柱。

    何雨柱翻看一下,唐豔玲畢竟也不過是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不可能擁有成年人的抗壓能力,被何雨柱看破之後,她是基本上如實交代了自己所有的想法、動機、打算。

    包括一開始對棒梗還有點期待和好感,因爲是小學同學的緣故,還有後來決定勸棒梗更改工作,估算棒梗的情況,算計何雨柱的情況。

    要和棒梗結婚,是真的;找機會弄到鐵飯碗,也是真的。

    當然,這些事情都不能夠算是“犯罪事實”,最重要的犯罪事實,就是她假冒何雨柱親戚,試圖混進軋鋼廠內,試圖獲得鐵飯碗。

    唐豔玲雖然被嚇壞了,卻也沒有傻到家,只是承認自己說錯話了,自己是認識何主任,稱呼何主任爲何叔叔,但是不應該自稱爲何主任的親戚。

    自己進入軋鋼廠,是想要“尋找工作機會”,還不至於自己給自己加罪,也不會說自己“假冒何雨柱的親戚,假稱何主任安排好了工作”——這一段審訊記錄,馬向陽讓她老實交待,她也是這麼“老實交待”。

    甚至於,馬向陽最後也只能這麼記錄。

    因爲馬向陽自己回想一下,唐豔玲也是這樣暗示那樣暗示,從來沒說過“何叔叔會給我安排軋鋼廠後勤處工作”這種明確的話。

    本來這種事,也不可能明着說,唐豔玲的暗示原來看起來挺正常,現在倒是成了她脫罪的空間。

    要是嚴格來說,憑藉這些含含糊糊的話語,派出所和法庭都不能判她證據確鑿。

    換成四五十年後,說真的,這被揭穿了也就是被保安訓斥一通,頂多扣留下來,讓人家給點教訓。

    畢竟人家只是暗示,又沒有製造假的公文、信件等實際證物。

    不過眼下的情況,何雨柱真要往死裏面下手,隨便一個心懷不軌,蓄意破壞工廠生產,破壞激昂的學習活動這種罪名,唐豔玲就十年、二十年往上,甚至喫槍子都有可能。

    所以,這件事怎麼處置,還是全看何雨柱的心意心思。

    他沉吟一下,示意黃德彪、馬向陽把唐豔玲帶到自己辦公室。

    然後讓他們留下審訊記錄,回保衛科了。

    唐豔玲兩眼驚恐,渾身簌簌發抖,看着何雨柱,不知道他要怎麼處置自己。

    “不許哭,不許叫,否則我就不留任何情面了。”

    何雨柱淡淡說着,腦海中回想着最近看到的案例,開始口中說着。

    就在幾天前,有一個教師收集郵票,被判勞改二十年;就在上個月,有個知識分子掃大街期間,走到一個機械廠門口時候,多問了幾句話,被判圖謀不軌……

    何雨柱記性好,過目不忘,一口氣說了八個案例。

    回過頭來看向唐豔玲,然後皺起了眉頭。

    唐豔玲捂着嘴,的確沒敢哭,也沒敢叫,但是她坐在地上,溼了一片地。

    她嚇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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