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長的時間以來,衛楓卿對她所說的,這似乎就是她聽到的唯一真心話語。
衛楓卿,似乎已經被她遺忘了,卻沒料到,衛楓卿的出現,會讓她這麼的在意,能夠讓她那幾乎要麻木了的心,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疼痛。
這種感覺,太過遙遠了,遙遠到她都以爲,她的心早已經變成了鐵石,刀槍不入,只有算計,只有利益而已。
可單單是衛楓卿的聲音而已,就能夠喚醒她內心深處埋藏着的眷念美好。
曾經的那個她,不用去算計那麼多,卻有男人更加的珍惜她。
可是,經歷了那麼多之後,她已經變了,周圍的人,也都變了。
兜兜轉轉這麼久,到了最後,唯一對她真心好的,還是隻有眼前的衛楓卿。
可爲什麼,衛楓卿要說,他眷戀的,是曾經在大雪山那麼純淨美好的她,而不是現在的她?
這是說,現在的她,讓他失望,讓他不愛了嗎?
這衛楓卿,在她記起了這些,感受到心痛,眷戀的時候,卻說他也要忘了她。
衛楓卿,爲什麼可以這麼殘忍?爲什麼要斬斷她對於真心的嚮往?往她的心上,再狠狠地捅上這一刀,致命的一刀,讓她更加的痛?
看着眼中焦距開始渙散的衛楓卿,嚴姒寶伸出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衛楓卿的臉頰,漠然地笑了笑,開聲說道:“衛公子,其實,你也是最無情的。”
“在我這樣子的時候,你說的這一番話,其實是想要讓我永遠都留下心結,都記得你,不會再忘記你了,是嗎?”
“呵呵……男人,果然都是無情的。”
“你放下了,你忘記了,就想要把這樣的痛苦轉嫁給我,讓我遭受懲罰?”
“呵呵……衛楓卿,你真無情!”
“如果你真的愛我,爲什麼捨得我難過?”
“說到底,你所愛的,都是你想要去愛的,你認爲最美好的我而已。”
“你,無法接受完整的我,只想要讓我繼續去當你心目中美好的那個她,滿足你的幻想罷了。”
“衛楓卿,你錯了!我不會被你算計到,不會爲了你去傷心,不會一直記得你這個無情的男人的!”
看着已經被白骨魔劍吸乾的衛楓卿,一滴淚,從說着狠話的嚴姒寶眼角,緩緩地滑落下來。
曾經的種種,剛剛滋生出來的點點眷戀,也都伴隨着衛楓卿所說的這一句忘了,再度消散而去,讓嚴姒寶的心,徹底地冷了下來。
忘了,當真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忘了,她也能夠忘了。
忘了,她便不會再受到傷害,可以做更強大的自己了!
這個時候,餘厲炳看到嚴姒寶的實力居然提升了,獻祭祭壇上的陣法禁制,也在快速變淡,消散,趕緊轉頭去看他兒子餘承旭。
這一看,餘厲炳更是目眥欲裂。
他兒子餘承旭,還是沒能夠逃過這一劫,已經被這個獻祭祭壇給吸乾,風一過,化成了渣渣,煙消雲散而去了,就連神魂,都沒有留下。
這樣的結果,餘厲炳完全無法接受。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他的兒子,可是,他的兒子卻遭到了這樣的災禍。
他的希望,徹底地幻滅了。
這一切,都是眼前的嚴姒寶乾的,全都是因爲嚴姒寶!
心中恨意瘋狂暴漲,餘厲炳憤怒地吼了一聲,手中的白骨魔劍轉動了一下,把金卓昕跟衛楓卿都化成了飛灰,再猛地刺向了嚴姒寶。
在餘厲炳的另一隻手中,黑焱魔火也快速升騰而起,同樣朝着嚴姒寶兜頭襲來。
他要嚴姒寶死,神魂俱滅,爲他兒子餘承旭報仇!
沒有了兒子餘承旭,他還要這魔昶山何用,他何須繼續聽從那些人的擺佈?
既然要毀了他,那就大家一起毀滅吧!
餘厲炳忽然出招,直取嚴姒寶。
眼看着就要攻擊到嚴姒寶了,而嚴姒寶卻還是呆呆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對危險毫無所覺,也沒有人能夠再爲嚴姒寶擋劍了,勾義老祖再次心急如焚。
這個時候,感受到自己對餘厲炳控制的主僕契約在恢復威力,勾義老祖來不及前往搭救嚴姒寶,只能一邊釋放威壓攻擊餘厲炳,一邊控制主僕契約,命令餘厲炳住手。
但是,他發出的這一些命令,已經通過主僕契約傳達給了餘厲炳,可對餘厲炳卻依然沒用。
這樣的狀況,讓勾義老祖不敢置信,只能加大威壓,全力對付餘厲炳。
正處於暴怒狀態下的餘厲炳,雖然接收到了勾義老祖的命令,但這只是進一步地加劇了他對嚴姒寶,對勾義老祖的滔天恨意。
這樣執行與拒絕之間巨大沖擊,內心裏因着兒子餘承旭之死而產生的極度不甘,讓餘厲炳被折磨得近乎崩潰,也爆發出了更加強大的反擊力量。
又有來自外部其他力量的介入後,餘厲炳身上的這一份主僕契約,竟然是破碎了。
竟然會發生了這樣的變故,讓勾義老祖始料未及,越發的震驚不已。
仙主給餘厲炳下的這一份主僕契約,是仙術級別的,餘厲炳如今的修爲實力,憑什麼能夠自行破解,甚至還產生了反噬?
越想,勾義老祖越是覺得很可怕,越發沒有了遏制餘厲炳的底氣了。
餘厲炳已經瘋了,失控了!
不得已之下,爲了自保,勾義老祖只能命令秦柏然,殺了餘厲炳,以絕後患。
而餘厲炳,感受到一直壓制住自己的枷鎖已經轟然消失,整個人渾身輕鬆,力量充沛,也來不及去多想,繼續將手中的白骨魔劍,刺向了嚴姒寶。
他就是要嚴姒寶死!爲兒子餘承旭報仇!
但是,餘厲炳的攻擊,在即將要刺到嚴姒寶身上的時候,卻是遭到了一股強大力量的鉗制,讓他的白骨魔劍,再無法寸進。
面對這樣子的狀況,餘厲炳只能繼續發力,要一舉擊殺了嚴姒寶,卻依然無用。
就連他放出的黑焱魔火,也只是在嚴姒寶的周圍盤旋,無法近嚴姒寶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