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賁承,帶我去看看,我能幫你擺脫那幅畫的控制。”

    闕清嘉剛纔和林清晚的對話,賁承都聽到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並不相信林清晚。

    他之前找了好多大師,他們都信誓旦旦的跟我說可以幫他解決。

    但最後呢?不僅沒解決,反而變得更嚴重。

    想起那些江湖騙子,賁承就忍不住的生氣。

    要不是那些江湖騙子過來一通亂操作,那幅畫也不會這麼早就控制不住。

    他和闕清嘉至少還有二十年能廝守的時光。

    眼見着時間越來越短,現在賁承是再不敢讓人碰那幅畫了。

    所以,聽到林清晚的話,賁承只是笑了笑。

    “你說笑了,哪有什麼畫?”

    林清晚對他這個態度並不意外,只是說:“你用了那麼多年,花了那麼多心血,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她,就甘心這麼放手?”

    賁承死寂般的眼睛忽然亮了亮。

    之前找的那些江湖騙子,沒有一個人看出來這其中的關鍵。

    他猶豫了好久,才終於點了點頭。

    “好,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也挺有默契,林清晚說話之後,誰也沒再提要離婚的事。

    甚至下樓梯的時候,賁承非常自然的扶着闕清嘉,闕清嘉也習以爲常的把手搭在賁承的手上,兩人無意間又給水友們撒了一大波狗糧。

    就連正在喝奶茶的林清晚都愣了愣。

    忽然就覺得嘴裏的奶茶帶着一股子狗糧的味道。

    到了地下室。

    闕清嘉聞到那股異香更重了,比她上一次聞到重更多。

    闕清嘉剛想擡頭和賁承說這事,卻發現他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

    闕清嘉猜想是和那幅畫有關係。

    但事到如今,已經不是逃避就能解決的事情。

    她有種預感,如果這幅畫的事不能好好解決,她可能最後真就落得個家破人亡的下場。

    再次見到這幅畫,闕清嘉嚇了一跳。

    因爲它和上次自己見到得不一樣!

    上次這幅畫只是靈動,像一個真人。

    但今天見它,它更像了。

    闕清嘉有那麼一剎那的恍惚,彷彿那幅畫裏的人立刻就要從畫中走出來。

    尤其是畫中人臉上的那抹紅暈,不像是用什麼顏料畫上去的,反而像人皮膚因爲有血色透出來的那種自然的紅暈。

    太離奇了!

    闕清嘉對上賁承的眼神,卻見他淡然一片,彷彿對這些早已見怪不怪。

    吞了吞口水的闕清嘉意識到。

    今天要知道的事,可能會完全超出她的認知。

    林清晚也看了那幅畫,嘴上“嘖”了兩聲。

    “原來是它和你的想法產生了歧義。”

    賁承沒說什麼,算是默認了林清晚的話。

    林清晚沒看賁承,注意力一直放在那幅畫上。

    過了有十秒,她又感嘆。

    “這世間,竟還有這樣的癡情種。得了,把那些事講給你老婆聽聽吧,好讓她知道知道,這個‘小三’是誰。”

    他們倆算是三世情緣。

    又不算是。

    因爲他們只有這一世,才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

    而這一世的緣,是賁承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換來的。

    故事很俗套又狗血,不過是縣令千金和窮書生的故事。

    故事的開始,是靠擺攤賣字畫爲生的窮書生和上香祈福的縣令千金路遇大雨,在破舊寺廟裏兩人一見鍾情,或者說是見色起意。

    一個人單方面的見色起意叫一廂情願。

    兩個人互相的見色起意,就叫做兩情相悅。

    這差不多算是兩情相悅的兩人迅速墜入愛河,隨後展開了地下戀,並很快被縣令發現。

    縣太爺自然是不願意讓自己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兒,就這麼嫁給了一個窮小子。

    但他有挺在意自己名聲,於是就跟這窮小子說。

    “今年科舉,你若是能高中,我就把女兒嫁給你。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也算是雙喜臨門。”

    窮書生自是答應。

    很快他就和縣令千金分開,選擇進京趕考。

    窮書生高中狀元,因文采過人得以面聖。

    皇上非常賞識,甚至動了把郡主嫁給他的念頭。

    但窮書生一心只惦記着那個在家裏等着他的人,即便是駁了皇上面子,也拒絕。

    好在皇上開明,並沒有因此生氣,反而設下酒宴款待。

    窮書生得了做官的機會,卻也因此耽誤了回家的時辰。

    爲了早點回家見到那個等自己的人,他甩掉皇上派來保護他的大部隊,一個人快馬加鞭趕回家,想早點見到那個心心念唸的人。

    但他終究是晚了一步。

    等他好不容易趕回家,卻只見到縣令家添了一座新墳墓。

    縣令在當地算是個地頭蛇似的大官,但放眼京城這個一塊磚砸死三個大官的地方壓根就不夠看的。

    所以他絲毫不知道那個被皇帝賞識的新晉狀元郎。

    就是一心想娶他女兒的窮書生。

    窮書生在新墳前磕了三個頭,什麼都沒說,徜徉而去。

    縣令回到家,卻讓人告訴女兒那窮書生高中,託人送信回來說兩人恩斷義絕,只讓她好好嫁給知府家的公子就好。

    那個時候信息遠沒有現在發達,縣令千金又是從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知人間險惡?

    縣令漏洞百出的話,她信了。

    她還說,自己會好好打扮,嫁給知府家公子的。

    當天晚上,縣令千金上吊自殺,成功住進自家那座新的空墳裏。

    窮書生回到朝中性情大變。

    他不關心政事,只關心做什麼能討皇上歡心,讓皇上更加信任自己。

    用了短短五年的時間,窮書生從一個無名小卒成長爲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權臣。

    皇帝身體越來越差,有時候很多政務那些人不問皇帝,反而直接問權臣。

    窮書生成爲權臣後,並沒有放下當初的仇恨。

    相反的,他越來越恨。

    等手中攢夠權利後,就屠了縣令還有知府家滿門。

    殺戮整整持續了七天七夜。

    街頭菜市口血流成河,砍下的頭顱滾得到處都是也沒有人敢爲他們收屍。

    即便是年齡小的流放,也相繼因爲各種原因死在流放途中。

    這兩家的九族,當真是滅了個乾乾淨淨。

    根基深固,卻還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倒下。一時間人人自危,誰都不敢提這兩家任何一個人,更不敢去招惹這位說滅九族就滅九族的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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