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發誓。
以後再也不喫小龍蝦了！
再也不吃了！
“我們翹課出來的時候覺得特別爽，還覺得自己快成年，也算大半個男人了，喝點酒應該沒問題吧？結果喫着小龍蝦，喝着啤酒，沒多會就喝得有點腦袋懵懵的。”
錢嘉石之所以有自己算大半個男人這種結論，都是因爲他在九歲那年，他爸爸把他拉到跟前說。
“他說，錢嘉石你今年九歲了，也算半個男人了。”
當時他爸爸還說了其他的，錢嘉石年紀小都不記得了。
但他印象深刻的就是自己現在是半個男人，等到十八歲就是一整個男人，處於九歲到十八歲之間的，就算大半個男人。
“我們這個年紀就是精力旺盛，食慾旺盛，但金錢有限。我和阮昆剩下的生活費加在一起，被這一頓小龍蝦和啤酒造得差不多了。”
“造得差不多了？今年小龍蝦不是便宜嗎？”
“到姐姐這裏來，姐姐請你們喫小龍蝦！不對，小龍蝦有什麼好喫的？姐姐請你們喫大龍蝦。”
“想我上學那會也是這樣，爲了喫那家正宗的麻辣燙，烈日炎炎的騎單車六公里到了那家店，結果店門口牌子上寫着——今日暫停營業。”
“上學那會是真的窮，窮得理直氣壯。不像現在，窮得那麼卑微。”
……
聽他們說窮，並且好喫。
林清晚有那麼一會覺得自己被內涵到了。
她沉默了一會，給自己洗腦說現在只是好喫，但不窮了，才繼續問。
“窮，並且好喫，然後呢？你們幹了什麼？”
“我們學校附近有一個爛尾樓，爛尾了很多年了的那種。在學校裏，流傳着各種各樣關於爛尾樓的傳說，他們都說這個爛尾樓裏鬧鬼，說很多住在爛尾樓附近的人搬走，都是因爲這裏不乾淨。”
林清晚“嘖”了一聲。
現在的小孩怎麼這麼能作死呢？
察覺到林清晚的表情，錢嘉石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麼。
“要是平時，我們鐵定不敢這麼作死的！雖然鬧鬼的事也不知真假，但誰遇到這種事不是敬而遠之？但今天我們喝上頭了，兩人一說一句我說一句，然後就跟證明自己不是膽小鬼似的，生怕自己落後的朝這裏衝。
我們還商量着開個直播進去探險，說不定有人看有人刷禮物，我們賺點錢還能再去喫一頓小龍蝦。我們剛進一樓的時候，就覺得這裏有點冷，但因爲沒遇到什麼不正常的事，就誰也沒說。”
他們現在後悔死了。
逞什麼英雄啊，就應該在察覺不對勁的第一時間跑掉。
林清晚看出他在想什麼，挺認真的糾正。
“不是應該在第一時間跑掉，而是就不應該來這裏！”
錢嘉石重重的點了點頭。
“你說得對！”
“我們上了二樓忽然聽到一樓有動靜，就跑到樓梯口一看，竟然看到個鮮血淋漓，破敗不堪的身體。我們還看了，那個身體是沒有影子的，沒有影子的不是鬼是什麼？”
“鬼在哪裏？快帶我們去看看。”
“你怎麼小小年紀運氣就這麼好，居然能看到鬼？我應該比你大十幾歲，但從來沒有看見過鬼，不知道爲什麼就沒有你那個運氣。”
“我要是遇見鬼，是不是也能被林仙女抽中？”
“雖然我想被林仙女抽中，但我不想遇見鬼。”
“你們說自己多麼多麼窮，都沒錢喫下一頓小龍蝦了，那算命錢是怎麼掏的？是不是你們誰其實身上有錢，但又不想a飯錢，所以才說自己沒錢的。”.七
……
錢嘉石也沒想到有人的注意點能放在這裏。
他無奈苦笑。
“我們進爛尾樓之前在外面播了一會積攢人氣，再加上起名字比較標題黨，所以就有人刷了一些禮物。”頓了頓，錢嘉石的聲音有些幽怨，“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別人給我們刷的禮物，剛剛好夠算命錢。”
“我操哈哈哈哈哈哈，其實這些禮物不是刷給你們，是刷給林仙女的，你們都是工具人。”
“所以你們被嚇了一通，啥也沒撈到。”
“本局最大贏家——林仙女！”
“那看你直播的那些觀衆呢？你爲什麼沒向他們求助，他們沒幫你報警？”
……
“我們頭一回撞見鬼，沒有經驗，尤其那個鬼渾身是血，就跟放在絞肉機裏絞過了似的，特別恐怖！我們嚇得腿都軟了，連滾帶爬的往上跑，一點沒覺得累，竟然一口氣跑到了17樓！”
想起自己一口氣上17樓，錢嘉石都有點佩服自己。
他平時可是個上6樓都會喘的人。
“17樓其實就是天台，天台上只有一個小閣樓。我們站在天台邊上猶豫不決。從樓梯下去，有個鬼在等着我們。跳下去，這裏是17樓，真跳下去估計人都得摔黏了。最後我們沒有地方去，就躲在了這個小閣樓裏。這個爛尾樓所有的房間都是沒有門的，但不知爲什麼這個小閣樓有，非常小的小破門，我們躲在裏面還把它關得嚴嚴實實的。
關嚴實之後，我們就想報警，但發現手機一點信號都沒有。而且，這個小閣樓裏黑乎乎的什麼都看不見，像是與世隔絕一般。”
手機沒有信號，他們也不敢出去。
正瑟瑟發抖的時候，忽然想起以前刷到過林仙女直播，當時對方也是手機沒信號，但偏能連到她直播間。
他們就抱着試試的心態去了。
就算林仙女不能救他們出去，至少也能幫忙報個警不是？
“雖然但是，你們好慘！”
“據說鬼都怕童子尿，要不你們朝鬼身上潑童子尿試試，看能不能給鬼嚇唬走？”
“鬼：不信謠不傳謠。”
“鬼：試試就逝世。”
……
錢嘉石還想說什麼，卻忽然聽到外面有什麼動靜。
他心裏一緊，眼中滿是恐懼。
“林仙女，我感覺那個鬼好像上來了。”
林清晚點了點頭。
“你感覺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