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主人給寵物坐飛機的錢,然後把人家寵物塞進大巴車裝行李箱的位置,賺這中間的差價,你可真刑啊!!大巴車放行李箱的位置和汽車發動機特別近,那溫度高到難以想象。”

    “剛還有點同情你的,現在只覺得怎麼不熱死你個狗東西。”

    “寵物還坐飛機?矯情得什麼!塞大巴車車廂裏挺合適的,少浪費公共資源了。”

    “樓上的你是多嫉妒寵物?長耳朵聽不明白人說的啥嗎?主人付過錢了,付過錢了你懂不懂?付過錢了的不叫公共資源,別隨便學個詞就亂用,很容易暴露智商。而且,拋開寵物不談,收錢辦事這叫契約精神可懂?坐飛機多少錢?大巴車塞放行李箱的空間多少錢?這算是詐騙了吧?”

    ……

    賈宜民也猜到把這些事說出來肯定會一片罵聲。

    他自己倒不覺得有什麼錯。

    這兩年生意不好做,之前又因爲各種原因封禁了很長時間,公司接近兩個月沒有訂單,處於虧本狀態。他就是想多賺點錢有什麼錯?反正都是送到家,坐飛機和坐大巴能有多大的區別?

    貓貓狗狗而已,又不是人。

    林清晚看他一副死不悔改的樣子,也沒說他什麼。

    “熱死過很多寵物然後呢?怎麼跟人家主人交代?”

    “賠錢啊!”

    賈宜民最初做空轉陸的時候,就考慮過這個可能性。

    但他算過賬,同時託運五隻寵物只要有四隻平安送到,剩下一隻賠完錢,他都比安安分分的走空運賺得多。

    至於那些送到的會熱出什麼毛病,就跟他沒關係了。

    “看寵物價格和主人態度賠錢,有的賠幾百有的賠幾千,反正他們又不能拿我怎麼樣。我們都是算好價格的,主人支付的錢正好卡在不能起訴的金額。”

    看直播的很多都是家裏養了寵物。

    尤其還有相當一部分,是等着讓小貓咪給自己當女婿的。

    賈宜民這種算盤打得噼裏啪啦響,絲毫不把寵物當生命看的態度,徹底惹怒了水友們。

    “他不是熱的嗎?讓那個準備熱死他的,不管現在是鬼還是妖精,現在你就是我的神!快點,把溫度再調高,加大火力,熱死這個癟犢子!熱死還不行,還要把他烤乾,變成人肉乾。不對,他成肉乾也不是人肉乾,必然是禽獸幹!!”

    “要是我寶貝託運被熱死,我一定不會善罷甘休。”

    “那些寵物主人在做什麼?捨得花錢給自家寶貝坐飛機,就不能和這個垃圾抗爭到底?”

    “呵呵,所謂的抗爭到底,只是錢沒給夠。”

    “怎麼哪都有腦子不太好的人?還錢沒給夠?你知道寵物走空運要花多少錢嗎?你覺得捨得給寵物走託運的主人,是會拿自己毛孩子的生命去換錢的人嗎?你知道養大一個寵物需要花多少錢和精力嗎?我在這個大城市獨居,每天身心疲憊的回到家看到毛孩子向我奔赴而來,覺得我這一天的辛苦和委屈都不算什麼了,那種快樂根本不是能用錢換的。”

    ……

    林清晚也挺好奇。

    她伸手拍了拍已經炸毛,想衝過去咬賈宜民的小貓咪。

    “你害死過那麼多寵物,它們主人都這麼算了?”

    “那能有什麼辦法?個人能力有限,又沒法起訴,在平臺上發佈幾條動態也沒什麼人關注,再加上被威脅,基本上都不得不算了。”

    說着說着,賈宜民想起來一個人。

    “倒是遇到過一個小丫頭片子,養了一隻金毛。那金毛死後我們說賠錢她說不要錢,非得不依不饒的討回一個公道。我們剛開始沒當回事,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做出什麼?誰知道她竟然真的能掀起輿論。”

    賈宜民在他口中那個小丫頭片子手裏吃了虧。

    到現在想起來都氣得牙癢癢。

    “我就沒見過像她這麼有毅力的人,社交平臺的發佈沒有水花,她就一直髮,不停的發,直到有人關注爲止。她還不停的私信給寵物博主,各個大v,請求他們發聲。哪怕十個人只有一個人回覆她,她也還是不停的發。最開始只有一點人關注,但後來關注的人越來越多,發聲的人也越來越多,等我們重視的時候網上的輿論已經沒辦法挽回了。”

    水友們只覺得一陣痛快,誰知下一秒賈宜民竟憤憤的說。

    “我們在各個平臺的官方賬號全部淪陷,她爲了只狗,竟然還掀起網暴。還有那些所謂替她發聲的人也都是閒得慌,人的事都管不過來了,還管狗呢。”

    衆人就眼睜睜的看着賈宜民給人家爭取權益的小姑娘,扣了一頂網暴的帽子。

    “666,你把人家寵物弄死就想隨便賠點錢了事,人家罵你兩句就叫網暴?我一個雙標的人,都覺得你太雙標了。”

    “誰能教我罵人啊?越惡毒越好!想罵賈宜民,但不會罵。”

    “我當初也爲那個小姐姐發聲了,她是真的好喜歡動物,很有愛心的一個人。”

    “評論怎麼了?居然一邊倒!我覺得賈宜民說的沒錯啊,人的事都管不過來了,還管狗呢!我看這些人就是喫飽了撐的沒事幹了吧?”

    “樓上的是同行吧?小心報應落到你頭上哦。”

    “善良的人對誰都善良,惡毒的人對誰都惡毒。再說了,人的事不還有你嗎?大善人!”

    ……

    賈宜民也看到了水友們幾乎一水兒的都在罵他。

    雖然又幹又熱,但他還是忍不住爲自己開脫。

    “不過就是一隻狗而已,我們公司在各大平臺的賬號全部淪陷,根本無法正常運營,迫不得已只能註銷公司。”

    水友們以爲他註銷公司後收手不幹了。

    但他們遠遠低估了賈宜民對錢的渴望。

    “我們註銷公司後,就只能再重新註冊。但各方面手續再加上重新開店各大平臺做數據,又是不小的開支!要不是她不依不饒,我們也不至於這樣!”

    每次提起那個小姑娘,賈宜民都免不了一頓咒罵。

    當初這事在網上鬧得正大的時候。

    他也不是沒買水軍在網上造謠污衊那小姑娘。

    但人家小姑娘理智清醒,條理清晰再加上大多數網友都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即使不喜歡寵物的也很厭惡他沒有契約精神的行爲。

    賈宜民雖然買水軍花了很多錢。

    但並沒有成功扭轉風向。

    不知是賈宜民太生氣還是周圍的溫度更高了,他覺得越來越熱,越來越幹。有黏糊糊的液體從嘴脣處流出來,他伸手一摸,竟然是嘴脣上乾裂的鮮血。

    這一秒。

    他真正感受到了生命在流逝。

    而他身處的環境,似乎和當初那些被塞進大巴車行李箱處的寵物一模一樣。

    又熱又幹。

    越來越絕望,偏偏又一點辦法都沒有。

    而那些被熱死的寵物,可能都不知道主人在盼着它回家。

    或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它們可能還會認爲是自己不聽話,所以被拋棄了。

    賈宜民驚恐的瞪大了眼睛。

    “我怎麼越來越熱了?爲什麼會這樣?你不是說我把該說的都說了,你就會救我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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