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說完了？”
賈宜民暗自咬了咬牙，正要在心裏咒罵林清晚，就聽她說。
“你想罵我啥？”
賈宜民還沒開始的咒罵就當機了。
他剛說的，其實只是他做過的那麼多事情的其中之一。
而且，還是按照法律來講最輕的那一類。
他又不是傻子，真要是什麼都說了，即便是不會像現在這樣再被高溫蒸烤，進了局子不一樣玩完？
“除了這個，還有另外一些。”
林清晚沒接他話，用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我輟學之後也不願意去打工，覺得我能做的那些工作又髒又累還賺不到錢，實在沒什麼意思。後來我發現狗肉很值錢，就和幾個朋友湊錢買了輛二手摩托車，專門去村裏偷別人養的狗賺錢，日子才過得舒服一些。”
“這是，剛輟學就去幹缺德事了？”
“又是狗狗狗的，一個畜生，值得你們一羣人上綱上線的嗎？”
“我哪天去你家裏把你家錢都偷走，你也別給我嗶嗶！不就是幾張紙，你至於上綱上線，斤斤計較嗎？哦，對不起，我錯了，你這心眼比芝麻還小，家裏怎麼可能有錢？看你主頁是五十歲了，該不會還在啃老吧？”
“是啊，不說狗了，偷雞偷鴨也是偷東西啊！”
“偷東西就是不對啊！”
……
“還有呢？”
林清晚將最後一口西瓜汁喝完，發出輕微的咕嘰咕嘰聲音，還故意把杯子裏沒融化的冰塊搖晃出咣噹響聲，賈宜民看得要多眼紅就有多眼紅。
雖然他懷裏滿是冰塊，但他感受不到絲毫涼爽。
林清晚無視他嫉妒的眼神，將剩了冰塊的杯子遞給寶寶。
寶寶問她，“還要嗎？”
林清晚瞥了一眼眼饞無比的賈宜民，故意說話大聲一些。
“要，少加點冰塊！上一杯冰塊加得太多了，喝得我肚子裏涼涼的，有點冷。”
那個“冷”字，林清晚咬得賊重，果然看到賈宜民臉上的表情快繃不住了。
“哈哈哈，林仙女這暗戳戳的小心思。”
“林仙女應該是喜歡小動物的吧，要不然怎麼會收養小貓咪？她要只是想養個跑腿的，應該很多成精的動物排着隊想被她養，當初連靈魂都不穩的小貓咪壓根看都不夠看的。”
“我現在去買冰激凌。”
“我也！喫冰激凌開着空調，然後看賈宜民熱成什麼死樣，實在是太爽了！他現在知道熱，知道難受了？當初把那些寵物塞在那個狹小的空間裏活活熱死的時候怎麼不知道？真想象不到被活活熱死，悶死得有多痛苦。”
“他要是沒那麼黑，即便是空轉陸找個正兒八經的車送，路上給點水，也能平安送到吧？接了人兩千塊，連200的事都不願意辦，只願辦20的，活該遭報應。”
……
賈宜民又喝了很多水。
雖然身體的乾和熱並沒有得到緩解，但心理上覺得能舒服一點。
他費勁的翻動了下自己滾燙的身體，被熱得嗓子很啞。
“我發現偷狗是能賺一些小錢，但要想發財還是不能幹這個，得想點別的辦法。後來我發現工廠裏的成坨的銅線很值錢，就去廠裏偷銅線。我找了個朋友裏應外合，我負責把銅線在廠裏偏僻的地方從牆頭裏扔出來，他負責將銅線運走然後轉手賣。那個銅線很大一坨，我扔得很費勁，但值錢。一坨差不多能賣兩千塊錢，我一晚上偷五坨，兩個人分下來一個人五千塊錢。”
偷狗轉手賣，只是讓他過上了滋潤的日子。而偷取銅線轉手賣掉，是他通往好生活的第二步。
水友們聽得一陣陣無語。
賈宜民這幾十年可沒白活，能嘗試的壞事，他是一個都沒落下，全試了個遍。
賈宜民越來越熱，他覺得自己快死了，眼前發黑，腦袋也暈暈乎乎的。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他彷彿聞到了肉被烤焦的香味。
林清晚什麼都沒說，但賈宜民心裏有數。
因爲他還沒把自己乾的缺德事都說乾淨。
“其實公司的啓動資金也並不乾淨，是我搞網絡詐騙得來的。一部分人幸運一些只是被騙了錢，另外一部分沒錢的人就被騙到了國外幹一些違法犯罪的事。”
林清晚剛來的時候是非常貧窮的。
哪怕是現在算命賺了一些錢，她在心裏給自己的定位依舊是貧窮，所以自動把自己代入了後者那個被騙出國的。
她心裏好奇。
“被騙出國幹什麼違法犯罪的事？”
“幹什麼的都有，主要是給國內的人打電話詐騙，騙不來錢的就打電話回家裏要錢。”
“那如果騙不到錢，並且家裏也沒錢的呢？”
“那就往死裏打。”賈宜民自己沒出去過，但同夥傳來過視頻，“抽血，賣器官的都有，反正那個地方亂的很，根本沒人管，那幾年搞詐騙賺了很多錢。現在不幹了是因爲查得比較緊，怕自己一不小心進去了。”
賈宜民說到“抽血，賣器官”的時候，林清晚聽得倒吸了口涼氣。
這些人爲了掙錢，隨時都可以向自己同胞露出獠牙。
她冷哼一聲，身體往後仰了仰，跟還沒反應過來的水友們說。
“愣着幹什麼？趕緊報警啊！還等着我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