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小讀書不好，就喜歡畫畫，老師倒是挺支持的，但我媽極力反對。現在我長大了，成了某平臺頭部畫手，一個月賺的錢比同齡人一年還多。如今我的工作成了我媽跟別人炫耀的資本，還說她從小就有在培養我畫畫的意識，我每次聽到都一笑而過。”
“評論區炸出了一堆學習不好的人。”
“能說出這種話的，不僅是學習成績，應該是各方面都不怎麼樣吧？學習成績好的人，他們懂得怎麼尊重人，知道別人無論在哪一方面獲得成就，都來之不易。”
“剛鏡頭一閃而過，我看到了他們附近學校的名稱，大概猜到了地點。他們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個高考大省吧，就是教育從娃娃抓起，內捲到別的省望而卻步，英語試卷長的像清明上河圖的那個省？好像那個省學習氛圍很濃厚，藝術氛圍就差了一些，連明星都出的少。”
“我看到了從娃娃抓起，想起小時候第一次見這個標語，還以爲自己真的會被抓起來。”
……
曲凱澤到底是年紀還小。
即便是做了鬼，也改變不了他年紀小的事實。
季襄的這種偏見他聽着很生氣，但又想不出來理由反駁，還好水友們都替他反駁了。
曲凱澤本來是想算了的。
但轉念一想，當人的時候過得這麼憋屈，當了鬼可不能再這麼憋屈了。
“我就是不好好學習，就是喜歡畫畫，跟你有什麼關係？”
曲凱澤覺得自己被氣得夠嗆，同樣季襄也覺得自己被氣得夠嗆。尤其是曲凱澤最後那句“跟你有什麼關係”在季襄眼裏彷彿是自己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
他氣得吹鬍子瞪眼，乾巴巴的喊了一句。
“我是你老師！”
林清晚一拍腦袋，差點沒忍住笑場。
她媽跟她爸吵架，她媽吵着吵着發現是自己的錯之後，就會看起來很強勢，實際上非常不講道理的喊一句——我是你老婆！
如果林父再說什麼，就一定會被林母上升到態度問題。
同樣，曲凱澤也被季襄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委屈的癟癟嘴。
“你是老師你也不能欺負我！”
“我怎麼欺負你了？”
“上自習課大家都在做作業，你就不停的在我周圍晃悠，看着我做作業。那你在我周圍晃悠，我不緊張嗎？我一緊張我就寫錯字，我一寫錯字就更緊張，用修正液塗改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作業紙弄爛了。”
季襄很不解。
“我晃悠我的，你寫你的，你緊張做什麼？”
曲凱澤一喜，這下可有理由反駁了。
“那剛剛你做作業的時候，我在旁邊看我的，你緊張幹什麼？還緊張得把作業本弄爛了。”
季襄不說話了。
因爲曲凱澤說得對。
見自己佔了上風，曲凱澤乘勝追擊。
“我就是弄爛了一張紙，你當時還生氣了，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批評我。”
季襄記得這回事。
因爲曲凱澤當時氣哭了，他還很懵，說他兩句怎麼還哭了，叫到辦公室問也什麼都不說。
曲凱澤更生氣了。
“你當着全班同學的面批評我就罷了，還把我叫到辦公室批評！那辦公室裏，有我最喜歡的美術老師！”
季襄都不記得美術老師在辦公室了。
“你當時用塗改液把作業紙弄爛，我以爲你是故意的，覺得你態度有問題。”
“我腦子有問題嗎我故意弄爛？嫌自己活太久所以挑釁老師？”曲凱澤現在才發現，原來同一件事季襄考慮的角度和他完全不一樣，“我才小學，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作業，我每天做到快十一點才能做完。別班的同學每天晚上回家很快就能把作業完成，我就只有一邊抹眼淚一邊看着他們玩的份。”
“胡說！”
季襄當即就反駁了。
“我佈置的那些作業自己都有試過，快一點的八點完成，慢一點的九點就能完成。”
季襄佈置作業多也不是無腦佈置，每次佈置之前都有自己專門試過。
“那我爲什麼每天做到快十一點？”
季襄，“你一回家就做作業？”
曲凱澤的眼神由理直氣壯變得有些躲閃。
“也不是！我上了一天的課回家喫點東西不過分吧？我喫過飯休息一下剛好喜歡的動漫更新，我看完那一集不過分吧？我看完一集再看一集不過分吧？我家小狗一天沒見我，我跟它玩一會不過分吧？我喜歡的博主更新，我刷刷短視頻不過分吧？”
季襄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你覺得呢？”而後，他又發出了老學究的至理名言，“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哈哈哈哈哈哈哈！曲凱澤對季襄說的話，我學生時代也非常想對我老師說。”
“回到家書包一丟，喫東西，看電視，玩手機簡直是我本人了！不過不一樣的是我家沒有小狗，只有小貓，我回家是跟我家的小貓玩。”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是很有道理，但曲凱澤不需要，因爲他來不及到‘老大’就死了！”
“提問：怎麼讓我班主任看到這場直播？”
“要不你分享到班級羣裏試試？”
“可別，我已經想象到了班主任看到我分享直播鏈接的反應了。xxx！你暑假不好好寫你的暑假作業，天天看什麼直播？我立馬就打電話告訴你家長，讓你爸媽看着你做作業！”
……
曲凱澤也想起了自己厚厚的暑假作業。
早知道自己會死，暑假作業他鐵定一個字都不寫。
現在好了。
作業寫了，人沒了。
想起暑假作業，曲凱澤就忍不住生氣，“學校給每個學生只發了一本暑假作業，你倒好專門加印了一本給我們，裏面的題目一個比一個難，一個比一個變態！”
季襄從未想過多發一本暑假作業，學生會有這麼大的怨言。
他一向貫徹一個原則。
“笨鳥先飛，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這話，季襄在課堂上說過許多次，曲凱澤早有話接。
以前是學生，他不敢。
現在是小鬼，他敢。
於是他底氣十足，非常大聲的反駁。
“早起的蟲子被鳥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