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的事被席右兩句話帶過。
家裏的更是半個字都沒提。
彷彿復讀那一年眨眼就過。
武茜茜也沒問席右爲什麼沒來找過她，她隱約是知道的。
因爲自卑。
那樣意氣風發的少年，被現實一擊又一擊，在喜歡的女孩面前根本擡不起頭來。
連自己的未來都不知道在哪裏。
又如何許她未來？
林清晚看着兩人拉絲的眼神，實在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你們互關下，回着交換個聯繫方式，然後愛怎麼聊怎麼聊去。”
說着，也沒管他們即將道謝的話，就切斷了兩人的連線。
她伸手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我可真不容易。”
頓了頓，她語氣又加重了幾分。
“爲了別人的愛情，我喫點狗糧……也沒什麼。”
“噗嗤哈哈哈，林單身狗好能安慰自己。”
“林·注孤生。”
“林單身狗？林·注孤生？林仙女：你們就是這麼安利我的？實在不行，叫我林大師也不是不可以。”
“林·喫貨。林·愛看熱鬧。林·拒絕喫狗糧。”
“那麼問題來了，林仙女這麼愛喫，她怎麼就不喜歡喫狗糧呢？”
……
林清晚看他們簡直是越說越離譜。
“下一個下一個。”
這一招阻止他們說話是屢試不爽。
她用食指戳了下屏幕。
“恭喜【飯糰團】中獎，我現在把直播連線請求發給你，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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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播連線接通，屏幕一分爲二，出現在手機屏幕另一邊的是張年輕男人的臉。
這男人大概二十出頭的年紀。
應該步入社會剛工作沒多久。
只是他面色憔悴，眼下發青，身上縈繞着淡淡的陰氣，被鬼怪纏上應該是有一段時間了。
幸運的是，他沒受到什麼傷害。
林清晚還沒說話，他上來“哇”的一聲就嚎起來了。
“我叫苗文昊，林仙女，你救救我，我可太可憐了！我就是那地裏的小白菜！”
林清晚無語的抽了抽嘴角，忍了又忍，那句“小白菜沒你這麼可憐”還是沒忍住說出來了。
男人被林清晚打擊到，更難受了。
“好像是，小白菜哪能天天見到鬼。”
由於是隔着屏幕，水友們其實更喜歡林清晚抽到鬼鬼神神這種有視覺刺激的。
暗戀故事雖然能勾起人的回憶。
但再甜的戀愛也是別人家的。
還是看鬼有意思。
“快說，你爲什麼能看到鬼？”
“我也想天天撞見鬼，這樣就能被林仙女抽中了。但我轉念一想，萬一遇到的是個很兇很兇的鬼呢？算了算了，我還是苟着吧。”
“鬼這東西，還是看別人撞吧。”
……
苗文昊看大家沒一個人同情自己，心裏更加認同林清晚說的，自己比地裏的小白菜還要可憐。
他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下自己碎了一地的玻璃心。
“前段時間因爲一些不可控的因素，我們公司所有員工居家辦公。我這種喜歡在上班時候放鬆娛樂自己，也就是俗稱划水的員工，居家辦公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幹活？我刷網絡的時候看到一個帖子，說有個人開了陰陽眼能看見鬼，然後燒了一些東西給鬼，讓鬼來替自己幹活。”
但這些年工作強度大，壓力大，年紀輕輕猝死的也不在少數。
要是能請他們來給自己工作，工資翻倍，升職加薪不是夢。
“懷揣着工資翻倍，升職加薪的夢，我就去網上找怎麼開陰陽眼的方法。我按照網上說得買來牛眼淚塗在眼瞼，再用柚葉擦，結果真的能看到鬼。”
水友們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工資翻倍，升職加薪的夢成功了嗎？”
“要是行的話，我也找個鬼來幫我幹活。我就負責給他端茶倒水，給他燒各種各樣好喫的伺候他。能幫我幹活的那是鬼嗎？那是我祖宗！”
“你肯定沒成功，要不然也不會這麼苦逼的來找林仙女。”
……
苗文昊僵硬的臉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我運氣還算好，沒遇到惡鬼，但也沒找到一個能幫我工作的鬼。我就納了悶了，我從小到大就沒有一個小孩子喜歡我，咋招個鬼招來的全是小鬼呢？”
說着，他還側過身體躲開了一個撲過來要揪他頭髮的小鬼。
還沒站穩，他又連忙跑到窗臺上，對着那個正朝窗臺爬的小鬼說。
“這裏危險，不能爬。”
但那小鬼根本不聽他的，扭頭朝他“嘻嘻嘻”一笑，然後頭也不回的就往下跳。
就在苗文昊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剛跳下去的小鬼又升上來，好像是在顯擺自己可以跳樓，但苗文昊不行。
苗文昊無語的抽了抽嘴角。
“是是是，你最厲害，誰要跟你比跳樓？”
剛安撫好這個，別讓她一個勁的跳樓，怪嚇人的，苗文昊就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拉他褲子。
他低頭一看，又是一個小鬼。
還正在哭。
哭得還挺醜的，眼淚鼻涕都糊了一臉的那種。
苗文昊嘆了口氣，去櫃子裏拿了果凍，棒棒糖還有酸奶給她，她才總算是不哭了。
水友們看着他來來回回的挺忙，還時不時的對着空氣說話，有點奇怪。
“你在幹什麼？”
“我怎麼感覺苗文昊神神叨叨的？該不會是嚇傻了，出現幻覺了吧？還是說，苗文昊是在跟鬼說話？”
“跟鬼說話就跟鬼說話，拿好喫的幹嘛？”
“偏個題，那個牌子的果凍好不好喫？我看網上的評價挺兩極分化的，猶豫了好久也沒決定要不要買。我是個窮鬼，又窮又好喫的那種，所以我的每一分錢都要花在刀刃上，買各種好喫的東西。如果踩雷，我會氣得睡不好覺。”
……
穩住這些小鬼，苗文昊才得空看手機。
“我現在周圍有好幾個鬼，我在跟她們說話。”
不用水友們說，林清晚就很自覺的傳過去一根香，讓苗文昊點燃。
等到屋子裏全被煙霧縈繞的時候。
圍在苗文昊周圍的鬼才出現在大衆視野裏。
天天蹲林清晚直播久了，大家也看了不少鬼，覺得自己無論看到什麼樣的鬼，都應該波瀾不驚纔是。
但大家看到苗文昊房間裏的這幾隻鬼的時候。
還是忍不住心裏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