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無一例外,全都是女嬰。

    她們有的身體殘缺,像是被什麼動物啃食過。有的應該是淹死的,身體被泡得格外大。有的眼球外翻,舌頭伸得老長,脖子上還有一道很深的掐痕。

    而那個問苗文昊要喫的的女嬰,則是瘦骨嶙峋,應該是被活活餓死的。

    與其說是害怕,不如說是揪心。

    爲什麼會聚集這麼多女嬰?

    而這些女嬰爲什麼一個個都是如此悽慘?

    “淦!嚇老子一跳。”

    “她們是從哪來的?爲什麼小小年紀就死了?這麼小年紀去世無非就是生病和發生意外,但也不能這麼多生病,這麼多發生意外的吧?”

    “苗文昊你不害怕嗎?”

    “想象了一下,我周圍要是有這麼多恐怖的鬼魂,一定嚇死了。”

    ……

    苗文昊看了一眼周圍的幾個女嬰。

    “實不相瞞,我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時候,嚇得尿了褲子。剛開始是害怕,但就算是害怕,我也還是每天都能見到。後來見得多了,就沒那麼害怕了。”

    林清晚面色有些凝重。

    “你是隻見過她們幾個,還是說周圍還有別的女嬰。”

    “還有,而且還有不少。”苗文昊本來就猜到這事一定不簡單,此時看林清晚的反應,也不由的嚴肅起來,“自從開了陰陽眼後,我這段時間遇到的全部都是差不多大小的女嬰,這中間一定有什麼事。我曾問過她們,她們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說着,苗文昊拿起手機走到窗前,將鏡頭對準外面。

    剛開始鏡頭有點晃,等穩定下來,出現在大家視線中的是一棟爛尾樓。

    和常見的爛尾樓外面的紅磚牆不同。

    這個爛尾樓外面的牆是刷過的。

    只是這棟樓正中間有一道從上而下的線,將爛尾樓平均分成兩半。

    靠東的那一面是白色,靠西的那一面則是黑色。

    “這周圍基本上都是租戶,沒有在這住了很久的。我問過他們知不知道這個爛尾樓的事,他們都不清楚。”

    雖然奇怪,但大家的生活都很忙碌。

    誰也不會花很多時間去研究一棟跟自己沒有關係的爛尾樓。

    林清晚的神色比之前更凝重。

    她脫口而出,“陰陽樓。”

    本來就心裏犯嘀咕的水友們一聽林清晚這麼說,好奇心全被勾起來了。

    “什麼陰陽樓?”

    “怎麼感覺聽起來不是什麼好地方?不過也對,都是鬼的能是什麼好地方?”

    “爲什麼這些鬼是從那個樓來的?她們是怎麼死的?好奇怪!爲什麼她們這麼小就死了?爲什麼全是女嬰沒有男嬰?陰陽樓是不是一半是女嬰,一半是男嬰?爲什麼只有女嬰來找苗文昊,沒有男嬰?”

    “樓上的,你好像十萬個爲什麼?不,你是一百萬個爲什麼。”

    “陰陽樓是幹什麼用的?”

    ……

    林清晚收回放在那棟陰陽樓上的視線。

    “陰陽樓顧名思義,一半爲陰一半爲陽,所以才叫陰陽樓,一般都是用來鎮壓大凶並且化解不掉的東西。”

    古往今來那麼多年,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

    不是所有積攢下來的怨氣都是能被化解,一些化解不掉的防止他們作惡,就會被鎮壓起來。

    陰陽樓就是其中一個。

    只是能被鎮壓的,都是大凶之物。

    但林清晚並沒有在陰陽樓附近看到大凶之物的氣息。

    並且,被鎮壓的東西基本上都會被困在其中動彈不得,根本不會有像她們一樣還可以到處亂跑的。

    苗文昊聽得稀裏糊塗。

    “那這陰陽樓裏到底住了什麼?”

    林清晚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

    苗文昊二話不說,立馬踢了拖鞋換上運動鞋,“我是不是要準備些什麼?大蒜?黑狗血還是糯米?”

    林清晚有點奇怪。

    “你要幹什麼?”

    “進陰陽樓啊。”

    林清晚更奇怪了,“你不害怕?”

    “害怕!”苗文昊如實說,一點不帶胡扯的,“但這麼長時間,我跟她們也處出來感情了。看她們渾身是傷,生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傷害,不爲她們做點什麼,我心裏不安。”

    苗文昊說得很自然。

    他也沒覺得自己偉大。

    也不想去,也慫,也怕死。

    但不做點什麼他良心不安。

    “怎麼辦,我有點想嫁給他。”

    “越來越發現,男人有沒有陽剛之氣,不能看外表。有的人高高壯壯,卻沒有半點擔當。有的人嬉皮笑臉,做事卻靠譜!”

    “+1!剛開始苗文昊嗷嚎嗷嚎的,我還以爲是個搞笑男,沒想到這麼勇敢。”

    “好像理解了什麼叫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

    ……

    林清晚也沒想到苗文昊會這麼說。

    她擡了擡下巴示意。

    “你問問她們不就行了?”

    苗文昊直搖頭,“沒用的,我問過了,她們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們不是不記得,是有人讓她們不記得。”

    說完發現這話容易引起歧義,林清晚又接着解釋。

    “按照她們的慘狀來看,生前遭受折磨,死後應該充滿怨氣纔對。但她們身上只有陰氣卻沒有怨氣,應該被人化解了,她們自然也就不再記得自己曾經受過的苦。”

    林清晚大概懂那個人的用意。

    沒有那個能力去真正化解,就乾脆讓她們忘記曾經受過的苦而後被鎮壓在陰陽樓內,用時間去沖淡她們的怨氣,也算是迂迴的做法。

    她們屬陰,想要用陰陽樓就得用同等的怨氣放在陽的那一面鎮壓。

    林清晚還挺好奇,那面陽到底用了什麼。

    苗文昊用林清晚傳過來的符化了水淋在她們身上,然後滿心期待的等她們恢復。

    但沒想到她們先恢復的不是記憶,而是巨大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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