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和林清晚對視兩秒,許蘭就敗下陣來,不敢再和林清晚對視。

    她頭皮發麻,感覺腦袋要炸開,心臟突突直跳,生怕林清晚語出驚人,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

    但等了一會,她又什麼都沒說。

    再擡頭,發現林清晚的視線早已不在她身上。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讓她生出一絲惱怒。

    這人是不是在拿她逗趣兒?

    趙巧雲先是給在場的鄉親們鞠了個躬,“麻煩大家,也拜託大家了!請理解一下我們夫妻二人找孩子心切,事不宜遲,我們去找總比在這乾等着強。”

    村民們雖然質疑林清晚,但想幫趙巧雲找孩子的心是真的。

    村長帶頭說。

    “地裏的活耽誤一天也沒啥,幫他們找孩子要緊。”

    隨即也有其他人跟着附和。

    “是啊,誰家的孩子丟了不着急?就算是有什麼說話不中聽的,大家也別在意,先把孩子找回來要緊。”

    “對!去找找看,總比在這乾等着的強。”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

    他們常年幹活,體力好。

    農閒的時候,也去上山砍柴,摘野果子啥的,對山裏的路也熟悉。

    再加上着急找孩子,大家幾乎都是跑着去的。

    四里地對他們來說,並不是多遠的距離。

    水友們很快發現許蘭跑着跑着就掉隊了。

    “那個女人想幹嘛去?”

    “我從剛開始就覺得她不正常了!感覺趙巧雲拿她當朋友,而她並沒把趙巧雲當回事,但趙巧雲好像並不知道。還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好像對牛大豐有點不一樣的意思。”

    “希望幹這種缺德事的不是她。”

    “+1!要真是她的話,估計趙巧雲都要崩潰了。”

    “雖然我也不希望是她,但她的所作所爲挺明顯的了,只是大家都很着急找孩子,沒注意到她身上而已。還有剛剛林仙女看她的眼神你們注意到了嗎?”

    ……

    水友們看到許蘭跑着跑着掉隊,林清晚也看到了。

    她重新起了一卦,給村民們指了一條更快的路。

    村民們一個看一個,都在猶豫。

    “我們常年生活在這,怎麼沒聽過這條路?”

    “我也沒聽過。”

    “你該不會耍我們的吧?”

    “咱們沒聽過並不代表沒有,大家上山都是走平常走的路,誰也沒注意過有沒有別的路。”

    “這樣,咱們兵分兩路。一路人繼續走這條路,另一路人走新路。”

    這次發生分歧並沒有耽誤多久。

    大家覺得建議兵分兩路的人說得很有道理,也就都同意了。

    趙巧雲是相信林清晚的。

    她和牛大豐分開,牛大豐帶一部分村民繼續走這條路,趙巧雲則是去了那條近路。

    林清晚說得那條近路並不好走。

    路很窄,最多隻能兩個人同時通過。

    路面雜草橫生,人想通過還要有兩個人在最前面清除障礙物。

    所幸爲了防止和山上野獸起衝突,大家都帶了工具,要不然只是清理路面上的雜草都需要花費很多時間。

    衆人心裏多多少少都有些怨言。

    倒不是不願意清理。

    只是覺得走這樣的路能更快,不就是純粹胡扯嗎?

    但就在大家忍不住出聲抱怨的時候,這條滿是雜草的路終於到了盡頭。

    再拐彎的路,就比這條好走很多。

    沒多久,他們就看到了趙巧雲坐在地上正在哭的兒子。

    小孩熱得滿頭大汗,腦瓜上不太多的頭髮貼在臉上,汗順着頭髮往下滴。他身上發紅,嗓子已經哭啞了。

    趙巧雲的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她衝上前,一把將正在哭的孩子抱在懷裏。

    直到把孩子抱在懷裏,趙巧雲才發現他渾身燙得嚇人。

    一個兩歲的孩子丟在山裏,周圍空無一人,誰知道野獸什麼時候會出來,能不害怕嗎?

    村民們看到趙巧雲兒子找回來了,也跟着鬆了口氣。

    水友們也放心了。

    “萬幸,孩子找回來了。”

    “一個孩子一個家庭,趙巧雲的心情我太能理解了。”

    “幸好幸好!以後一定要把孩子看得緊緊地!這還好是找回來了,要是真落到人販子手裏,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我看網上說,人販子對孩子可兇了!能找到買家的還好,找不到買家的就直接打成殘疾上街乞討。”

    “支持買賣同罪。幸運的孩子能找到好的買家,不幸運的呢?不能因爲孩子在買家手裏過得好就原諒,還有千千萬萬個過得不好的呢!”

    “到底誰幹的?孩子說不定知道。”

    ……

    趙巧雲現在滿心焦急,只顧着查看孩子身上沒有受傷,倒是沒想起來問其他的。

    剛剛掉隊的許蘭卻喘着粗氣跑過來。

    她走得既不是牛大豐那條路,也不是趙巧雲這條。

    看到趙巧雲抱着孩子的身影,她頓感絕望,瞳孔一縮,轉身就要跑。

    但沒想到燒得迷迷糊糊的孩子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

    他伸手一指。

    “媽媽,是蘭蘭阿姨把我帶到這裏來的!”

    被孩子這麼一提醒,衆人才注意到許蘭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到了。

    被叫住的許蘭乾笑兩聲,在心裏咒罵孩子。

    面上則是擠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胡說什麼呢?是不是燒糊塗,腦子燒壞了?這種情況得趕緊送到醫院。”

    雖然孩子在發燒,但哪個當媽的也不願意聽到別人說自己孩子腦子燒壞了。

    尤其在加上剛剛孩子的指認。

    趙巧雲將孩子從自己身上拉下來,認真問他。

    “你是說,是你蘭蘭阿姨把你帶到這來的?”

    孩子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懵懂的點頭。

    “是蘭蘭阿姨說帶我去後山玩,後山的野果子可好吃了!她把我放在這裏,說去給我摘野果子,然後我就找不到她了。”

    一句話,被孩子說得斷斷續續的。

    但在場的人全都聽明白了。

    他們扭頭看向許蘭,眼中滿是仇視和審視。

    這時,牛大豐帶着一些人也過來了。

    他面上一喜,將失而復得的孩子抱在懷裏,腦袋埋在他肩膀上,忍了又忍的眼淚最後還是沒忍住滑下來。

    在趙巧雲面前,他不敢哭。

    怕她情緒更差。

    其實連他自己都是強撐着的。

    感受到孩子身上灼熱的溫度,他臉也沉下來。

    發現大家都在用懷疑的目光看自己。

    許蘭是又着急又沒辦法。

    尤其是發現衆人沒一個相信自己。

    “小孩子腦子燒壞了,不能信的!怎麼能信小孩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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