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沒生氣。
但她擦手的動作,以及嘟嘟囔囔說真噁心的話,卻讓這男人火冒三丈。
他自認爲大老爺們兒出門在外。
最重要的就是面子。
雖然平日裏欺男霸女的行事作風很讓人不齒。
但他自己絲毫不覺得。
還認爲別人看到他就害怕,是件倍有面子的事。
見林清晚擦一次還不夠,又抽了兩張擦第二次,白皙的手都擦紅了也沒停下來,顯然是嫌棄極了。
男人只覺得自己被狠狠落了面子。
他擡手就要去摸林清晚的臉。
一個瘦瘦弱弱的女人,竟然敢跟他抗衡。
等會就讓她哭着求自己!
這男人一出現,小貓咪就知道林清晚說今晚帶它出來喫東西,喫的是什麼了。
它正要上。
就見男人伸過來的手被一隻纖細的手臂握住。
是隔壁桌的人。
她們是四個女人出來聚餐,見林清晚一個小姑娘被欺負。雖然這男人五大三粗的她們也害怕,但還是勇敢的站出來制止。
她忍着心裏的害怕。
“你不能欺負小姑娘!”
男人對隔壁桌的女人顯然沒這麼大的耐心,他皺着眉頭,一臉的橫相,另一隻手就朝隔壁桌女人的臉招呼過去,想給她一個耳光。
那女人躲閃不及,已經做好了捱打的準備。
只是男人的巴掌看似重得很,卻不知爲何貼着她的臉過去。
根本沒打到。
甚至,她還感受到了巴掌貼着臉過去,帶起的那點風。
正疑惑呢。
只見那男人“啊!”了一聲,向後退了兩步。
有一個清晰發紅的巴掌印出現在他的右臉頰上。瞬間,右臉頰高高腫起,像是捱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巴掌。
剛剛的事情發展的太快。
就連當事人都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他想當然的以爲是對面的女人打的他。
一手捂着被打的臉,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帶着黃黃的濃痰。
“幹她!”
男人大喝一聲,自以爲是很帥很有範兒的綠林好漢,實際不過是地痞流氓。
隨着他聲音落下。
從屋外,其他桌子接連進來好幾個人。
有男有女,個個膀大腰圓,加起來差不多有十個人。
他們手裏還提着工具。
板凳、酒瓶、剪肉的剪刀、裝菜的鐵盤子……
店裏的顧客幾乎在這幾個人衝過來的一瞬間,就已經退在一邊。
誰也沒想到出來喫個烤肉,居然會遇到這種事。
隔壁桌的幾個女人有點害怕。
莫沐趕緊掏出手機打電話叫人。
林清晚坐在一旁沒有起來的意思,放在桌底下的手卻開始默默結印。
男人粗短的手一指。
“她,還有她們,給我打!”
衝過來的幾個人打眼一看全是小姑娘,絲毫不畏懼,眼中只有作惡泛起的精光以及迫不及待向弱者露出的獠牙。
他們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只是沒想到這次踢到了鐵板。
手中複雜的符畫完,林清晚掌心相對,將這個符的威力加大,而後直接甩向了撲過來的幾個人。
那幾個人被一道看不見的光一擋。
竟是硬生生的被攔住了。
他們迷迷糊糊,像是喝醉了一般。
最後他們一個都沒摔,圍觀羣衆滿臉失望。
林清晚聽到有幾個人小聲討論。
“摔!摔!摔死他們!這幾個人擰在一起,仗着家裏有倆臭錢,欺男霸女的事可沒少做!”
“我舅舅家就被他們迫害過,霸佔着我舅舅家的拆遷款就是不給。”
“我們家那邊有個鄰居也被欺負過,人被打得在醫院住了一個月!”
“他們雞賊雞賊的,很少留下證據,每次都是被關幾天就放出來了,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什麼風!摔,趕緊摔死!一腦袋扎進烤肉鍋裏,當豬頭烤了纔好呢!”
……
本來林清晚是沒想那麼多的。
但聽到有人說一腦袋扎進烤肉鍋裏。
這個主意好像也不錯。
就在大家失望的時候,最初那個想欺負林清晚的男人努力睜大自己被肉擠成縫的眼睛。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他隱隱約約看到對面的人,好像是一把抓住他手的那個女人。
他擡手就給了對方一巴掌。
在對方還沒反應過來時,又甩了一巴掌,然後抄起臨近桌的酒瓶子就朝對方腦袋上砸過去。
誰成想,對方也和他看到的一樣。
在對方眼中,他也是最初那個女人。
能混在一起的,大多都是臭味相投。
那人覺得自己被一個女人接連打了兩巴掌很沒有面子,正要還手迎面就是一個啤酒瓶子砸過來。
他一摸。
有鮮血順着他腦袋流下來。
“草泥馬的!”
他大喝一聲,一拳頭打在對面人的臉上。
被打了一拳頭的男人來不及想爲什麼那個女人看起來這麼瘦,力氣這麼大,就已經還手了。
很快,兩個人打作一團。
其他人也沒好到哪裏去,十來個人手裏都拿着工具互毆,很快便到處是血。
他們早已打紅了眼。
想象不到,如果是集體去打那幾個女人,會是什麼樣的場景。
店裏喫飯的人都被嚇得退縮到一旁。
但看熱鬧是人的天性。
明知道危險,但還是不願意走。
林清晚隔壁桌的幾個女人面面相覷,好想知道這幾個人是抽什麼風,爲什麼互毆。
但顯然,沒人知道。
林清晚這一桌不爲所動。
在丟出那個結印後,便坐回位置上繼續喫。
她還給莫沐夾了塊肉,沾了烤肉醬後用新鮮的生菜包好,遞給莫沐。
“快喫,等會血多了就被噁心得喫不下去了。”
莫沐原本想說我已經被噁心得喫不下去了。
但看着狼吞虎嚥的寶寶,和絲毫不受影響的林清晚,她默默地接過林清晚給她包的烤肉,塞進嘴裏。
你還別說。
這一大一小兩個人對喫還真有天賦。
明明都是一樣的肉,一樣的調料。
偏她們就能準確掌握火候,肉烤得剛剛好。
真香!
隔壁桌的四個女人已經退至一旁,給這幾個打架的人留下足夠的空間。
最初那個爲林清晚出頭的女人戳了戳她的手臂。
看林清晚不受影響喫的正香,有點無語。
“他們打起來了。”
林清晚嘴裏正嚼着肉,等她把嘴巴里的肉嚥下去,才說。
“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