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昌的長相在現代審美里不算好看。
但那個時候是好看的。
天庭飽滿，地閣方圓，鼻樑挺拔，眼睛又大。
族內很多小姑娘都偷偷地喜歡他。
王博昌和好幾家的姑娘都交好，但同樣也都沒有娶回家的意思。
“你們都沒見過面，也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談何娶回家？”
但王博昌並不在意。
“感情基礎比起家族榮耀算什麼？”
一句話說的。
彷彿他是爲了家族榮耀做出了多大的犧牲似的。
“娶回家找間屋子讓她住着就是了，我又不是非得要和她舉案齊眉。再說了，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太過正常？我給了她正妻的位置，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族長還是心疼王博昌。
“爲父總覺得，正妻還是娶你喜歡的纔好。”
王博昌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
“爲了家族，我這點犧牲沒什麼的，父親不用太過擔心。”
之前，彈幕還有水友們討論可疑的點或者大家互相吵架的。
但現在。
彈幕整齊劃一的都在罵王博昌。
大江南北，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要在這個直播間的，全都在做同一件事——罵王博昌。
“我太陽他祖宗！這什麼玩意兒？爺倆還自我感動上了？覺得王博昌是做出了巨大犧牲是吧？真想穿越過去，給他們一人賞賜一個大比鬥！然後大聲的問他們，你們是不是腦子裏有翔？”
“彩玉快跑！彩玉快跑！！”
“dog太陽的！（爲了防止被屏蔽，我也是拼了！！連電影的臺詞都冒出來了。）”
“憑什麼？要犧牲去犧牲自己啊！憑什麼犧牲別人？憑什麼替彩玉當家？你們有什麼資格去替彩玉當家？我可太知道這種人了，如果彩玉不同意，他們還會給彩玉扣上一頂自私的帽子。”
“自私？他們算什麼東西？他們說誰自私誰就自私？真能把自己當回事。”
“怪不得彩玉看到王承志會生氣，就王承志這張和王博昌幾乎一模一樣的臉，誰看了不生氣？別說是彩玉了，我現在看到王承志就想跑到他身後，然後狠狠地——一腳踹上去。”
……
現在別說是水友們。
就連王承志本人都這麼覺得。
原本他只是想回去之後把族長的牌子撤下來。
現在看來——
撤他自己不夠。
連他兒子的也要一併撤下來纔好。
他們需要維護自己面子，不能落下個強搶民女的名聲，彩玉必須要自願嫁給王博昌。父子倆一商量，就找了幾個人，演了一出拙劣的、英雄救美的戲碼。
演員找得不夠專業，王博昌爲了裝逼也是過於浮誇了。
但彩玉情竇初開，再加上涉世未深。
王博昌先是英雄救美，又風度翩翩，再加上對彩玉很有禮貌，彩玉很快就墜入愛河。
沒多久，王家就派人上門提親。
得知王博昌是族長的兒子，彩玉有些猶豫。
但架不住王博昌花言巧語的哄騙，彩玉還是同意嫁給王博昌。
大婚當日，王家辦得熱熱鬧鬧，讓彩玉有了種他們很重視自己的錯覺。
婚後，王博昌對彩玉還是挺好的，讓彩玉對王家漸漸沒了戒備。
但沒多久。
王博昌就開始找各種理由向彩玉討要更多的牛乳。
王博昌從來不開口要。
每次想要牛乳的時候，他總是在彩玉面前裝作憂愁得茶不思飯不想的模樣。
彩玉開口問他，他就說沒什麼。
但一如之前的模樣。
彩玉再問，他才嘆了口氣說。
“還不是那些達官貴人。”
見彩玉一臉擔心，王博昌才裝作是猶猶豫豫的模樣說了。
“都是那些達官貴人，爲了得到牛乳，不停的向我父親施壓，讓他在很多人面前下不來臺。你也知道和我們家一直不對付的雞族，他們總是能給人類上貢更多雞蛋，比我們牛族的多多了。因而，我們家一直都在被他們打壓。”
彩玉差點脫口而出。
“我還可以產更多的牛乳。”
但話到嘴邊，還是嚥下去了。
她想起自己越來越差的身體，想起最近時常作痛的乳房，想起某天清晨咳嗽帶出的血絲。
理智告訴她。
現在給他們的牛乳，已經是自己身體的極限。
見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彩玉還是沒主動開口說擠更多的牛乳，王博昌在心裏暗罵她自私，但面上依舊溫和。
“沒關係的彩玉，我娶你又不是爲了牛乳。你就在家好好的，外面的一切交給我！就算是有再多暴風雨，他們再怎麼施壓，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一定不會讓你多產牛乳的。”
王博昌一副癡情種的樣子。
彩玉瞬間爲自己剛剛的想法羞愧。
她不再猶豫，哭着搖頭。
“不，我不要你自己面對這些。你相信我，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產更多的牛乳。”
得到滿意的答覆，將彩玉摟在懷裏的王博昌手上溫柔地給她擦淚，嘴角卻掛着一絲得逞的笑。
“操操操操操！！！戀愛腦真可怕。”
“女孩子一定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健康，財富，智慧，能力，哪一樣不比男人來得重要？”
“彩玉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活該吧？自己戀愛腦能怪誰？”
“評論區的人都怎麼了？覺得自己多讀了兩年書，網絡發達一點，開個上帝視角牛逼死了？你自己代入一下彩玉，僅讀過的兩本書估計還是關於三從四德的，沒有網絡，甚至八卦段子都沒得看，她有戀愛腦這個概念？而且，你男神變成老公後，有困難正好你能幫，有幾個人能做到不幫？”
“我也覺得，怪只怪王博昌心思太深。”
“本來對王承志印象還行，現在因爲他長了一張幾乎和王博昌一模一樣的臉，現在看到他就生氣。”
“我也是！”
……
正在生氣的王承志看到彈幕，別說生氣了，他現在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王承志現在好想發個帖子。
問：怎樣做才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線等，比三急還急得那種。
答應王博昌要擠更多的牛乳。
彩玉要付出的代價卻是無窮無盡的。
不說身體越來越差，臉色越來越難看，咳出的血絲越來越多。
就是每天下奶的湯藥，她都要喝吐了。
當真是每天喝藥比喫飯還多。
每次快撐不下去的時候，王博昌總會在她身旁說“我娘子犧牲太大了，你是整個家族的榮耀”彩玉就又硬着頭皮喝藥。
不知不覺，她已被王博昌洗腦成。
如果她不這麼做，她就是自私，就是家族的罪人。
以後如果家族敗落，她就是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