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在林清晚幽怨的目光中,林父林母慢慢的品完那半杯紅酒,期間還時不時的碰個杯。
林清晚懷疑。
要不是還有一人一妖一狗在旁邊看着,這倆人肯定連交杯都喝上了。
不過,也不差太遠了。
喝得有點上頭的兩個人,甚至開始旁若無人的表達起對對方相伴多年的感激。
林父說很愧疚讓林母這幾年這麼辛苦。
林母說,自己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人,但唯獨在愛對方這件事上,堅持了好多年。
林清晚,“……”
她默默地去拿紅酒,想偷偷給自己倒一點。
但被林父眼疾手快的收走。
雖是收走,卻是連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林清晚。
林清晚,“……”
察覺到林清晚多次想對紅酒下手,林父抽着林母喫東西的空檔問她。
“馬上開學了,你暑假作業寫完了嗎?”
林清晚來了精神。
“寫完暑假作業就能喝紅酒了嗎?”
林父擡了擡眼皮。
“不能。”
林清晚瞬間像泄了氣的皮球。
“不能你還問?”
林父被林清晚的模樣氣笑,“林清晚,你能不能把你對傅家幸災樂禍的模樣收一收?”
林清晚反駁,“你幸災樂禍藏得也不是很好!”
林父擰眉,差點伸手去摸臉上的表情。
“藏得不好嗎?”
林清晚和林母齊齊搖頭。
“不好。”
林父乾脆擺爛,“我本來想着不能表現得太明顯,怕別人會覺得我格局小來着。現在想想,反正就咱們一家人在,我也不裝了,我就是幸災樂禍。”
林清晚舉着裝營養快線的高腳杯和林父碰了一下。
“這叫誠實。”
林母也碰了一杯。
“我也不裝了,這叫擺爛。”
寶寶不明所以,看別人碰,她也碰了。
小貓咪,“……”
不用幹活的時候,它只專注睡覺。
……
白夢拿到願望成真符後,盤算了許久應該怎麼用。
讓林清晚出事,再也不能見到傅哥哥?
讓傅哥哥回心轉意?
讓傅家公司起死回生?
還是……讓自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這個念頭出現在她腦子裏的時候,給白夢嚇了一跳。
她原本以爲自己是很愛傅斯琛的,爲了他可以付出一切,甚至連命都可以不要。
否則,她也不會拿自己的腎開玩笑。
但現在她發現,當真正自己手裏有唯一的機會時,她沒有辦法毫不猶豫的把機會給傅斯琛。
半晌。
一個她不願意承認的結論出現在腦海裏。
她沒有那麼愛傅斯琛。
至少,她沒自己表現得那麼愛。
讓他成爲樹,自己做攀附他的菟絲子。
好像遠沒有讓自己成爲樹來得更吸引人。
因爲這個想法對於白夢來說太過駭人,她被嚇得微微顫抖,不敢去接着往下想,但又忍不住的想。
如果自己變得閃閃發光。
那接下來的生活……
白夢正忐忑不安的想的時候,門“砰”的一下被打開了。這聲音給白夢嚇了一跳,也將她心頭的那點想法嚇跑。
傅家生意變差後,傭人已經走了一波又一波。
現在除了必要的,全都辭退了。
他好像喝了點酒,身上酒氣挺重,面上也有些紅。估計是熱,領帶被他抓得有些亂,鬆鬆垮垮的耷拉在身上,露出的皮膚上有隱隱約約的口紅印。
應該是應酬完剛回來。
這段時間喝酒多,應酬多,傅斯琛疏於鍛鍊,身材沒有之前那般好,臉上甚至還有些許的浮腫。
尤其是無意間撞見過傅斯琛親自上酒桌上拉客戶,給人敬酒的樣子。
白夢忽然好像就沒那麼喜歡他了。
她喜歡的是唯我獨尊的傅斯琛。
而不是爲了單生意,需要在酒桌上低三下四的傅斯琛。
一時間,白夢也說不準,她喜歡的是傅斯琛,還是傅斯琛身上那種舉重若輕的氣場。
但白夢忘了。
真正的老闆其實沒那麼光鮮。
哪怕是現在光鮮。
曾經也有一段低三下四求生意的日子。
看着喝了酒的符斯琛一腦袋栽進沙發,白夢忍下胡思亂想的情緒,用着一成不變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
“傅哥哥,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腦袋昏昏沉沉的傅斯琛被她吵得有點煩。
他語氣中帶着很明顯的不耐煩。
“給我倒杯水。”
白夢臉色微變,有點不太高興。
傅斯琛這是把她當丫鬟使呢?
雖說傅家經營不善,傭人已經遣散了兩撥,但倒個水的人還是有的,怎麼也用不着讓她去倒。
白夢忍着不高興,使喚傭人去倒。
這下,該傅斯琛不高興了。
他語氣涼涼的。
“她能倒,你爲什麼不能倒?”
白夢難看的臉色再也忍不住。
雖說她在家裏的日子像是大小姐,但畢竟是保姆的女兒,白夢平時最忌諱這個,就連傭人都不會在她面前提這些,沒想到有一天會被傅斯琛這麼直白的說出來。
忍了又忍。
白夢還是去倒了。
接水的時候,白夢好幾次調整表情,纔不至於把表情都寫在臉上。
遞給傅斯琛水的時候,白夢又變成了那個溫柔善良的解語花。
本以爲傅斯琛至少會領她的情吧。
但喝了一口的傅斯琛竟然又吐了回去,甚至還一把將水推到地上。
“怎麼這麼燙?”
被水濺到身上,皮膚被燙的有些紅。
白夢還沒來得及委屈,就被傅斯琛指責。
甚至,他有意無意的還提到了林清晚。
他說。
“以前林清晚在這的時候,無論我什麼時候回來,總能喝到溫度適宜的水。對了,她還經常給我做飯,手藝還挺不錯的。”
白夢氣得臉一陣白一陣紅。
她很想諷刺回去:那以前林清晚給你準備一堆東西,你不也不給她好臉色看嗎?
但想了想,她還是把這話咽回去了。
白夢忍了,但傅斯宸還在喋喋不休的說。
“你比林清晚,真的差遠了。”
白夢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似的,脫口而出。
“有本事,你去把她接回來呀!”
傅斯琛今天丟了大單子,喫飯陪酒都沒能請回來,本來就煩躁得不行,現在被白夢吵得更煩了。
他“騰”的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以爲我做不到嗎?她能給傅家帶來好運,你能給傅家帶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