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他釋放出全部勁力,凝聚在身外,形成一道護體屏障,想要抵禦。
這是本能,能位居崑崙虛的長老,實力,已是不弱。
然而當劍影襲來的時候,他頓時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這一劍,實在是太強了。
咔!
須臾之間,劍影觸及而上,屏障應聲碎裂。
邱沛山一口鮮血奪喉噴涌,整個身軀倒飛而出。
胸口之上,一道傷口直對着心脈,差一點就被貫穿。
“你——”
邱沛山捂着傷口,滿臉恐懼。
與此同時,所有人爲之驚懼。
如今左青玄身死,身爲長老之中,邱沛山的實力可以說是最強之人。
然而卻被一劍所傷,根本沒有任何抵擋的能力。
返祖血脈一旦甦醒,真的就這麼強悍嗎?
顧沫離不由低頭望去,離情劍身之上,赫然出現一道裂口,耀眼白芒正在逐漸暗淡下去。
片刻愣神,顧沫離收劍入鞘,移步至邱沛山身旁,嚇的他連連後退。
“不出我所料的話,羽千雪是被你所殺吧?”
一聲沉喝,清冷至極。
邱沛山聞言,臉色驟變,怒喝道:
“你!一派胡言!虛主明明是被你所殺!”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合力出手殺了她!”
邱沛山看向衆長老,失瘋般的嘶吼着。
然而話音落下,卻是無人有所動作。
確切的說,是不敢動。
此人擁有着崑崙虛的返祖血脈,這一點毋庸置疑,尤其是此刻看到她腰間掛着的虛主令牌。
按照崑崙虛歷代的規則,誰擁有虛主令,誰就是崑崙虛之主。
如今虛主已隕落,崑崙虛不可無人坐鎮。
一個個對於女流之輩坐鎮崑崙虛雖然心生不滿,可眼下,他們沒得選擇。
眼看所有人站立不動,邱沛山目眥欲裂。
“還不出手!!”
鮮血,伴隨着怒吼,順着嘴角不停的滴落。
一旦所有人出手,此人就算擁有返祖血脈,也是不敵。
人羣中,長老賀堅硬着頭皮一步邁出,卻是對着顧沫離拱手一禮,說道:“如今崑崙虛淪爲衆矢之的,還望手下留情,饒他一命。”
虛主隕落,左青玄也身亡,若是邱沛山也死了,崑崙虛的戰力,將無法跟其他勢力所抗衡。
一語落下,衆人不語,顯然是認可賀堅所言。
事情已然發生,經過,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
山風拂過,隨着賀堅的這句話音落下,無人開口,崑崙山巔,一片幽靜。
顧沫離緩緩擡起手臂,一縷勁力凝聚指尖。
咻——
破空之聲頓時響起,邱沛山的身軀轟然倒地,眉心處,一個貫穿傷口觸目驚心。
一擊必殺,連同元神,一同泯滅。
如此一幕,引得衆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滾圓雙眸之中,滿是驚駭。
他們豈能想到,眼前之人的實力不僅強大,出手更是狠辣。
跟虛主可以說是截然不同。
下一秒,倩影長裙踏空而起,眨眼之間,已至天際。
……
夜,已深。
古樸宅院內,被一股壓抑至極般的氣氛所籠罩。
院落之中,心語跌坐在地,溼紅的雙眸,一片無神。
好端端的一個家,此刻,僅剩下她一人。
“爲何……會這樣?”
“爲什麼?”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一聲聲甕聲呢喃,讓人聞之心碎。
盛虎猛然側目,不忍去看,不由開口問道:“闕老,我大哥他,還能恢復嗎?”
兩個孩子的命,讓大哥心魔滋生,這是必然的事。
事情已然發生,無法改變,眼下重要的是,大哥的心魔,能否被壓制住。
“等他突破鴻蒙境界,以天劫洗禮之時,或許,有希望。”
闕蒼望着天際,幽幽一語。
這,只是他的猜測,至於能不能成功,不到那一刻,無人能給出確切的答案。
“崑崙虛,很強嗎?”
孤敗天緩緩擡頭,臉色一如既往的冷漠,望向闕蒼的背影。
大嫂被帶到崑崙虛,幾人已是知道。
闕蒼聞言轉身。
“以我如今的實力,都不敢輕易前往,你們幾個若是去了,便是去送死。”
“不過你們放心,她不會有事。”
“只不過以後你們若是相見,怕是……”
闕蒼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對於崑崙虛,在場之人無人能比他更清楚。
返祖血脈一旦甦醒,可是要付出慘痛代價的。
當年羽千雪,便是如此。
夜色下,
一道身影悄無聲息般踏空而落,直到被月色映射出影子,衆人才有所察覺,頓時抽出腰間戰刀,滿是警戒。
而當看清來人之後,不由震驚。
“大、大嫂?”
呂中原率先一聲驚呼,手中誅神戰刀上的殺意刀芒瞬間消散。
顧沫離移步向前,看到一個個熟悉的身影,絕美的臉上露出一抹微笑。
繼而移動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心語。
剛想過去,卻是感受到腳下突然一陣無力,不穩的身影險些暈倒。
強行止步,才穩住身形。
“媽媽……”
然而心語一聲哭喊,飛奔而至,直接撲進媽媽的懷裏。
顧沫離輕撫着女兒的秀髮,臉色,卻是越發的慘白。
這一幕,幾人都注意到了,卻不知發生了什麼。
僅憑剛纔顧沫離突然出現的瞬間,讓所有人都未能察覺到,足以說明,她的實力,已在衆人之上。
“媽媽,熙兒和煦兒……”
“爸爸也……”
心語在顧沫離的懷中,肆意的哭泣着。
這幾天來,劇烈的悲痛日夜壓制在她的心頭,讓她無法呼吸。
此刻見到媽媽,才毫無顧忌般的釋放着。
顧沫離緊蹙的眉宇間,臉色已是蒼白如紙,只覺得體內氣息正在急速減弱。
“心語。”
闕蒼移步走來,輕輕將心語拉起身。
“你先回房間。”
突兀之言,讓心語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卻看到媽媽那蒼白至極的臉色。
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可她還是一手拂去臉上淚珠,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走回自己的房間。
“看來,你體內的返祖血脈,已經甦醒了。”
“不過按照時間來推算,還遠遠未到時候。”
闕蒼渾濁雙眸望着顧沫離,確切的說,是盯着她腰間的那枚漆黑令牌。
象徵着崑崙虛之主的令牌。
羽千雪帶顧沫離前往崑崙虛,必然會覺醒她體內的血脈,讓其繼承虛主之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但,十天時間,不可能讓其血脈完全甦醒。
顧沫離緩緩起身,蒼白的臉色恢復了三分的血色。
“闕老,我若動情,會發生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