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出自羽千雪之口，顧沫離清晰的記得。
而剛纔，見到孤敗天幾人，尤其是女兒，讓她頓時感受到體內的氣息在急速的減弱。
彷彿體內的血脈之力盡數消散，甚至，還不如未覺醒之前。
“這是崑崙虛的斷緣之術。”
“就是要斷絕你體內的情根。”
“唯有如此，才能讓你體內的血脈徹底甦醒。”
闕蒼予以解釋道，但是一雙眸光黯然無神，彷彿陷入到了沉思。
緊接又道：“你一旦動情，血脈之力便會潰散，雖然不會要了你的命，但卻如普通人之軀。”
“在這方天地間，普通人，跟砧板上的魚肉，沒有什麼區別。”
解釋之言，讓在場之人無不震驚。
孤敗天幾人並不知道，大嫂體內蘊含着崑崙虛的返祖血脈，更不知道，血脈的甦醒，將要付出如此慘痛的代價。
這是在逼着大嫂，做一個無情無義的冷血之人啊。
“這，沒什麼不好。”
顧沫離淡然一笑。
強大的實力，本就不是她所要追求的。
繼而看向孤敗天幾人，開口問道：“你們幾個既然能前來，看來那寒冰之門，已是開啓了？”
顧沫離自是知道，如今可是還未到開啓的時間。
幾人紛紛點了點頭，南宮燕應聲回道：“不是開啓，而是坍塌，如今這片領域，跟第一大陸幾乎融合到了一起。”
顧沫離聞言，不由望向不遠處，看到女兒正趴在窗口，望着這裏。
“這樣挺好，至少心語，可以回去了。”
“大嫂，你不回去？”
聽聞此言，楚天河頓時問道。
顧沫離微微一笑，側目望向天際。
冰冷般的目光，彷彿不含一絲的感情。
“我，還有事情要做。”
……
顧沫離讓衆人離去，帶着心語一起。
外界，不能無人鎮守，而女兒留在這裏，自然是危險的。
夜幕下，幽靜宅院只剩下顧沫離和闕蒼二人。
“崑崙虛，發生了什麼？”
闕蒼不由開口問道。
以羽千雪的心性，不讓顧沫離徹底斷絕情根，甦醒血脈之力，是絕對不可能讓她離開崑崙虛的。
顧沫離沒有回答，一道意念之力注入到腰間令牌之中。
頓時，一道身影漂浮而出，落與闕蒼腳下。
看清身影，闕蒼雙眸滾圓，巨大的震驚讓他頓時後退了數步，繼而移步向前，顫抖的右手，撫摸到那冰冷的容顏之上。
“怎麼會，這樣……”
冰冷的倩影之軀，哪還有一絲的氣息。
羽千雪死了，這讓闕蒼一時間無法相信。
“哈哈，死了好啊……”
“若不是她，當年我又豈能隕落。”
闕蒼赤紅雙眸，隱隱泛着淚光，卻是強忍着不讓其流下，顯得有些猙獰。
無人知道，他此刻內心是一種什麼心境。
顧沫離接連兩語，問出了幾個問題，然而闕蒼卻彷彿完全沒有聽到，只是自顧自的甕聲呢喃着。
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話。
“死了好啊，死了好……呵呵呵……”
對於闕蒼跟羽千雪之間的事，顧沫離自是不知道。
此刻，看到其模樣，已是隱隱猜出了什麼。
“她臨死前，說了一句話。”
“讓我放你一命，說，這是她欠你的。”
“闕老，我想知道，對於那所謂的禁忌之路，爲何人人得而誅之？”
顧沫離自然是不會對闕蒼出手。
但是在崑崙虛禁地之時，羽千雪清楚的說過一句話。
觸碰到力之法則之人，便是崑崙虛必須要殺之人。
下一刻，顧沫離轉身，準備離去。
知道待下去，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你沒有離去，看來，你已經決定好了自己要走的路。”
幽幽話音飄來，讓顧沫離止住了前行的腳步。
“他，已經入魔，而你的血脈已經甦醒。”
“你們，終究是回不到從前了。”
闕蒼望着羽千雪那冰冷的身軀，渾濁般的目光，空洞無神。
“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那枚令牌之中。”
“但是我勸你，不要去窺探。”
“你若知道了答案，或許會做出跟她一樣的選擇。”
話音落下，闕蒼抱起那冰冷身軀，邁步離去。
“闕老……”
顧沫離望着逐漸遠去的背影，輕聲開口。
“我很想知道，你，是敵是友。”
對於闕蒼，顧沫離是心生恨意的。
畢竟，熙兒和煦兒的命，就是被他所殺。
但是偏偏，孩子的命，救活了夜北。
這個問題擺在她的面前，同樣是一個無法做出抉擇的死路。
她心中隱隱有個感覺，覺得闕老救活夜北，是有所企圖。
畢竟，他跟夜北走的，是同一條路，而且先行於夜北。
闕老必然知道些什麼。
“事已至此，問這個問題還重要嗎？”
闕蒼腳步未停，下一刻，踏空而起，眨眼之間，已是消失在夜幕之中。
……
一夜之間，滄海谷被滅的消息，各大勢力已是盡數知道。
而且出手之人，不是闕蒼！而是一個白衣青年。
至於是誰，已是不言而喻。
巍峨山巔，帝衍天穩坐主位之上，臉上難掩一抹凝重之色。
前幾天，他前往鏡月谷和赤紅閣。
如今古武一脈，算上他的龍族，也僅剩下這三方實力。
就算滄海谷被滅，術武一脈，也是超過一倍的戰力。
然而鏡月谷和赤紅閣對於此事，並不想過問。
“之前聽聞六族夜襲崑崙虛，引得崑崙虛直接動用了護山大陣。”
“此事，不知跟夜北是否有關。”
正殿之中，帝螭微蹙眉頭，開口一語。
“應該跟此事無關，如若不然，別說面對六族合力，單單崑崙虛，都不是他所能應對的。”
帝衍天應聲說道。
然而此言一出，連他自己都覺得萬般不解。
短短時間內，夜北的實力如何能這般飛速猛進，竟然能以一己之力，滅掉滄海谷？
這完全是不可能之事。
“看來闕蒼的實力，應該是恢復了。”
帝螭身旁，玄子良凝聲一語。
除此之外，應該是別無他因。
如此短的時間內，夜北不可能突破到這個境地，如若不然，那也太過逆天了。
而下一刻，帝衍天剛想開口說些什麼，頓時看到，正殿門外，一名身着長裙的女子緩緩移步而來。
騰！
他驟然起身，目露驚駭之色。
只因這可是龍族正殿，任何人又豈能輕易踏臨此地。
然而當看清來人容顏之後，越發的震驚。
這是崑崙虛虛主，羽千雪！
當長裙倩影邁步正殿的一瞬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恐怖的寒意！
所有人目光落在其身上。
那冷漠的容顏，目光清冷，不含一絲情感，彷彿所有人在她眼裏，都是螻蟻。
帝衍天很是驚詫，他沒有想到，羽千雪竟然會出現在這裏！
然而，當一雙異瞳散發出隱隱赤金光芒之時，他頓時震喝：
“你不是羽千雪，你到底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