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嶼歌的系統這一刻提示:【時間還剩一分鐘。】
剛剛是本來還剩兩分鐘的。夏嶼歌認爲喬因浪費了自己一分鐘,心中不愉,果然鬼不是殺人、就是坑人。
符曉從廚房把蠟燭帶過來,夏嶼歌從符曉手中接過蠟燭,符曉明白夏嶼歌要蠟燭的用途,眼睛亮了起來,“火可以對付它?”
夏嶼歌這次將火焰對準了鬼手。
她能感覺鬼手瑟縮了,不再攥着她的小腿不放,像老鼠畏懼貓一樣躲避往回跑。
但是夏嶼歌貌似沒有放過它的打算,她把蠟燭的頂端觸碰到鬼手,之後就像導火線一樣,整個鬼手連根源一起被點燃。洞穴不再黑暗,坑底變得明亮。
夏嶼歌從這樣的坑底,把懸浮在其中的書拿了出來,鬼手也被火燒成了灰塵。
夏嶼歌做的都是正經事,而她的直播間還處於混亂罵戰。
扭曲人:「吊你馬,在驚悚直播湊cp的全be了,現在又湊cp」
顏控:「人家男的都被妹妹拉坑裏死了,你cp粉管這叫做兩個人看對眼?」
cp粉:「你們罵頂幾把用,手速快的太太已經開始寫同人文了,有了同人文就會有剪輯,有了剪輯就會有同人曲,氣死你們這羣寡王!大笑」
地球的cp粉都圈地自萌卑微到土裏,但異星球的cp粉萌上一對cp就會翻身做主人,奇哉。
夏嶼歌拿到書,本來是要翻開找線索,卻聽見系統提示:
【成功收服鬼手,得到劇情殺鬼圖鑑。
劇情殺鬼名稱:鬼手
危險度:環境黑暗時較強。
弱點:懼怕強光,火焰可以將其消滅。
性格:頑皮,調皮。
介紹:喜歡隱藏在黑暗中的鬼怪,尤其喜歡把人拉進坑裏摔死。
你的鬼手將和你一樣成爲小透明,被你驅使,請爲它起個名字吧!】
夏嶼歌默了會兒,反正是不太待見,在腦海問系統:“和我一樣成爲小透明?它也會隱身了?”
系統:【是的,它會隱身,且受你驅使。下個副本啓用。】
夏嶼歌本以爲這個副本環境黑不隆冬的還能用用,聽到下個副本才能用,就笑了笑,
“它既然是隻手,那就叫熊掌吧。”
系統:【好的。】
被改名爲熊掌的鬼手:?
它不知道熊掌是什麼,但聽起來不好聽!
收拾完系統,夏嶼歌把書翻開,但符曉還是頹靡不振的,“我沒有按時出去,不知道外面怎麼樣了,而且喬因去哪了?難道掉進坑裏了?可是我沒看到啊!還是說他就不是人?”
夏嶼歌勾了嘴角,說:“你不是要紅髮小哥死嗎?記者也挺討人厭的,又何必管他們的安危?”
符曉不說話了,神色有些惘然。
夏嶼歌繼續看書,翻開第一頁,“你收到了主神發的身份卡,並且有特殊身份,對吧。”
符曉只是開始拘泥上一個問題:“爲什麼說我要那個逼王死?我是真的忘了計時,你要我怎麼解釋?”
夏嶼歌說:“因爲在你說你忘記計時的時候,九分鐘已經過去了,準確來說,十分鐘都過去了。”
符曉皺眉:“你怎麼能確定九分鐘過去了?你別告訴我這是你的體感!”
夏嶼歌拿出從眼鏡女那摸出來的手機,“我看了這個。”
符曉看到夏嶼歌拿出手機,真是不知道要講什麼。
“我想,害人的滋味一定不怎麼好,難爲你了。”夏嶼歌翻過第二頁。
符曉憋了口氣,說:“可是,你爲什麼剛纔不提出來呢?這樣誰也不會死。”
“我幹嘛要給你不痛快?這裏,就你是女生了,同性不爲難同性。而且你剛纔救了我,你是很好的人。”夏嶼歌說,“不過我想知道,你的身份卡寫了什麼?”
符曉心裏很複雜,她救夏嶼歌只是不想自己一個人待在這種鬼地方,並不是完全出於善意,夏嶼歌卻覺得她人很好。
就算知道夏嶼歌是個綠茶,她也沒覺得自己在道德上有佔多少優勢。
她決定全盤托出:“我的身份卡是隱狼,任務是……殺死預言家。狼陣營或人陣營贏,都不關我的事,我只要殺死了預言家,就算贏。”
夏嶼歌翻書的手停了。
所以,她的這些隊友,龍笙是老玩家,記者與她結過仇,符曉是二五仔,喬因是鬼,沒有一個是與她爲營的。
她倒是司空見慣了,只是這意味着,她活着,符曉就得死嗎?
符曉被夏嶼歌審視,很不自在,甚至羞愧地低下了頭,“那個紅頭髮的,一開始就對我們說,他是預言家,所以……我害了他。”
如果龍笙是預言家,就不會聽夏嶼歌的指揮。
其實夏嶼歌自己預言家這張卡,現在也沒有顯示起效,這也代表預言家的作用,根本就不是查明他們五個人之中的身份。
夏嶼歌不會把這些講出來,另說道:“你一開始講過,是你保鏢帶你來東邊的,對嗎?”
符曉不知道爲什麼夏嶼歌忽然提起這個,“對……”
夏嶼歌說:“你要感謝你的保鏢,因爲狼人出現以後,進這所屋子,必須要死一個人。”
符曉愣住了,“什麼意思?”
夏嶼歌說:“這所房子,因爲有狼人蹲在周圍,一個人獨自是進不來的。
它唯一進來的方法,是讓別人吸引那隻狼人的注意力,然後自己跑進來。
所以,你要感謝他。不僅帶你選擇了正確的路,還讓你進了房間。”
符曉陷入了巨大的沉默。
“在你進來這個屋子起,就揹負了兩個人的命,因此解決掉一個與你毫不相關的預言家,又有什麼關係呢?”夏嶼歌說,“我們這些活着的人,就該踩在這些死者的屍體上更好的活着,不是嗎?”
符曉甚至也覺得就該夏嶼歌說得那樣,保鏢……本來就是爲了救僱主而存在的啊?
只是符曉越這麼想,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沉重的負罪感讓符曉擡不起頭,這裏的血腥味,可以說是她保鏢逝去的氣息。
這一切都讓符曉呼吸困難,她開始認爲夏嶼歌在反諷:“那麼,你又讓誰死了?不認識的人嗎?你比我,又強到哪裏去?”
夏嶼歌只是笑着,“我是個小透明,怎麼會害人呢?”
符曉顯然覺得這是玩笑,夏嶼歌則繼續說:“我說的話,你聽不進去,就會像這個村子,這本書上寫的事情一樣。”
——村子發生了饑荒。
顆粒無收,所有植物都枯萎了。
我和老伴餓了就啃樹皮,然後樹皮也啃完了。
沒有辦法,村裏的大家只能喫神仙土,寧願消化不良而死,也不願餓死。
甚至在想既然沒有人會管我們這座小村莊,神能不能管呢?
一個路過我們村子的神祕客告訴我:可以。
只要相信神的力量,就可以填飽肚子。
他給了我一壺水,說如果想通了,就把這個喝下去,並唸咒語。
我打開那壺水,發現那不是水,而是血。
是血也好,只要能救救我們村子,讓我們村子的人不再捱餓,是泔水我也能喝下去。
神祕客說:這是狼人的血。
怪了,狼人的血是什麼?
神祕客說:狼人可厲害啦!狼人受過的傷很快就會恢復,而且永生不死!
我生氣了,我們只是想填飽肚子,又沒有人會受傷,沒有人想永生,也沒有人想變成狼人。
神祕客見我生氣,只是笑:你留着,就知道它的作用了。記住,月圓之夜服用,狼人之血纔有作用。只要不觸碰銀,狼人就是無敵的。
晚上,我思來想去神祕客的話。
想着想着,飢餓卷席了我。
好餓,已經餓到不行了。再繼續餓下去,就該喫人了。
大家生小孩是爲了未來的希望,而不是把他們當做備用糧。
我哭得稀里嘩啦,可是飢餓之下,連淚水都是乾涸又苦澀的。
我老伴看我哭,她也哭,活着爲什麼是件這麼艱難的事情?
對了——狼人之血。狼人之血可以讓人永生,受過的傷也很快就會恢復。
我們已經淪落到要喫人而活的地步了,爲什麼不喫狼人的肉呢?
這樣我們不會死,變成狼人的那個人也不會死,它受過的傷能一直恢復,我們就有了源源不斷的食物!
第二天,我向大家宣佈了變成狼人,供大家食用的事情,求志願者。大家都說我瘋了,卻看到了無人犧牲,不再捱餓的曙光。
晚上,就有個青年敲響了我家的門,他說他要變成狼人。
他要用他的血肉,給這所村子帶來希望!
符曉早就已經開始反胃了。
夏嶼歌說:“但是,希望能夠無人犧牲的主人公卻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從一開始,試圖藉助神的力量就是錯的。
假如他們把自己的小孩當做路途的口糧,去別的地方求救,或許還有活路。
但是想要所有人都存活,只會墜下深淵。書上繼續記載——”
月圓之夜,我讓青年變成了狼人,並切下了他的血肉。
拜狼人神力所賜,他被切下的軀體很快就恢復了,我們村子,終於不用再捱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