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覺得神奇,新奇:“難道他們不餓嗎?不無聊嗎?”
“這些龜人,寧可餓死也不會下樹的,過去冬季的時候他們餓死不少,後來圈養了一些動物纔好些。”
說着,囚他指向趴在頭頂樹幹上的一隻體型瘦長的鹿,還有不少蟲子:“他們餓了,只需張張嘴就行了。”
楚陽目瞪口呆。
這也太懶了吧。
懶出了一個新的境界。
以前楚陽聽過掛餅充飢的故事,一個人非常懶,懶到不想動,但是又怕餓死,所以在脖子上掛了一個餅。
楚陽覺得應該不是真的,絕對沒有這樣的人。
可是今天親眼見過了之後,楚陽立馬改變了自己的看法,竟然還真的有這樣的存在。
今天也算是長見識了。
囚不知道楚陽在想什麼,一邊走,一邊繼續說:“至於無聊,他們也不會無聊,因爲他們也有消遣的辦法。”
“那就是鬥龜,你看……”囚他擡了擡下巴,示意楚陽他看遠處的一顆大樹上面。
只見一根粗壯的樹幹上,兩隻龜人眯縫着眼睛,軟趴趴地面對面掛在上面。
一名褐色頭髮,一名綠色頭髮,模樣頹廢懶散。
他們的中間,有兩隻奶綠色的龜面對面蹲着。
這兩隻龜實在是太肥了,看上去就是圓圓的一坨,特別敦實,憨頭憨腦的很可愛。
“呼呼!”左邊一隻胖墩墩的龜叫了聲,低頭衝着對面的龜撞去。
“呼!”右邊那隻肥頭肥腦的黃紋龜也木呆呆的叫了聲,被拄了一個踉蹌,睜着無神的眼睛沒有動彈。
“嘩啦!”左邊那隻又霸氣地頂了一下,直接將右邊頂翻了肚皮。
褐色頭髮的龜人臉上露出一個遲緩的,得意的微笑,大手慢吞吞地衝着對面的龜人比了個手勢。
綠色頭髮的龜人臉上露出懊惱的神色,慢吞吞地揪了手中異植的一片葉子遞給他。
兩人全程沒有交流一個字。
楚陽搖頭只能感嘆:“長見識了,真是什麼人都有啊,要不是龜類特徵明顯,我還以爲這些傢伙是樹懶人呢。”
囚不理他的感嘆,揮手催促道:“走快點走快點,饞死我了!”
兩人加快了速度。
最終囚帶着楚陽來到一塊巨大不規則的大石頭前。
囚帶着楚陽繞着大石頭轉了半圈,楚陽才發現大石頭的背面是中空的,裏面空間很大也很乾淨。
有幾隻不知是什麼品種的小龜窩在裏面。
“走走走,一邊兒玩去!”囚毫不客氣地揮手驅趕。
小龜們全被趕走了。
囚拉着楚陽進來,對他說:“你先在這待着,我去把東西拿來。”
楚陽點頭。
囚很快回來。
回來時拖回來很多巨大的大葉,他忙上忙下好一陣忙活,將大石頭的洞口嚴嚴實實地用大葉蓋住了。
接着又做賊似的用大葉兜來好多大褐螺,神情鬼鬼祟祟,不時回頭張望,生怕身後有其他大龜或者龜人跟着。
囚猛地一拍腦袋瓜,跳了起來,忙不迭地又跑走了。
抱着石鍋石鏟的樣子很顯眼,囚這次是彈跳着過來的,他超水平地發揮了自己出衆的跳躍能力,咚的跟炮彈似的直接蹦到了楚陽面前。
“嚇死我了,差點被別人追上!”囚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從懷裏又溼淋淋地掏出十幾顆大褐螺,星星眼地期待着看楚陽:“我順便又撈了幾顆,快開始吧,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楚陽無語地看着地上堆成一堆的褐螺:“這麼多,得煮三鍋才能煮完吧。”
“沒事,我不介意!”
囚一本正經的說道。
“我介意。”楚陽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又笑了一聲:“你臉皮真厚。”
美食當前,囚是完全不要臉了,涎着臉大聲道:“你說得對,說的對……”
楚陽把材料放在地上,一邊開始取火,一邊道:“我給你留些調料,這火源也給你留着,你跟着我認調料學炒褐螺,以後可以悄悄來這邊開小竈。”
被大葉蓋住洞口的大石頭內光線暗淡。
囚的眼睛卻閃閃發亮,好聽話不要錢似的冒出來:“你可真是大好人,好人,早在鳥窩裏看到你時我就覺得你很順眼了,所以總是跟你說話。”
“你看你吧,看得久了也不難看了,實力強,又厲害……”
“我現在想大凶鳥把我抓去也是件好事,雖然被它啄的時候痛了點,但想喫到好喫的東西,又怎麼能不挨點痛呢……”
楚陽一邊往石鍋裏放褐螺,一邊聽他亂七八糟的長篇大論。
洞口處遮擋的大葉將爆炒褐螺的香氣給罩住了,但還有一絲幽幽的香氣順着縫隙鑽出去,飄到了趴在樹幹上的龜人們的鼻子底下。
“唔,好香……”綠色頭髮的龜人嚥了咽口水。
“嗯。”褐色頭髮的龜人昂起了腦袋,連放入口中的異植都覺得索然無味起來,目光飄向楚陽和囚所在的大石頭。
兩人對視一眼,又齊齊趴下腦袋,異口同聲地懶洋洋道。
“算了。”
“算了。”
兩人的大龜又一次繼續對撞。
香氣四溢的大石頭內,楚陽一共做了三鍋爆炒螺絲,他原本其實也沒喫爽,這下和囚一起痛痛快快地分食了兩鍋。
剩下的一鍋囚不讓吃了,扯了片大葉下來,將石鍋給裹住,抱着裝滿炒褐螺的石鍋往林子深處鑽。
楚陽好奇:“你要去哪?”
“我要把這鍋好喫的給我阿姆送去。”囚認真道。
“你阿姆住在這裏嗎。”楚陽看着囚開口問。
囚點點頭,邊走邊說:“她是樹龜,住在最大的一顆樹上,就是前面那顆大樹,看到沒?”
楚陽擡眼望去,看向最大的一棵樹上,但是樹幹上似乎,並沒有龜人趴着啊?
囚抱着石鍋來到樹下,仰起腦袋壓低聲音喊:“阿姆,阿姆,你在睡覺嗎?”
過了兩秒。
樹幹樹枝劇烈晃動起來,樹葉地落下,撒了囚和楚陽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