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慵懶趴在最底下的一根樹幹上,睜着圓溜溜的眼睛低頭望向囚。
至於楚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懶得,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
“嘎嘎……”可怕的體重,壓得樹幹直響,樹葉稀碎的又落了一陣。
囚笑嘻嘻地舉起手裏的石鍋:“阿姆,我今天給你帶好喫的來了!”
楚陽一呆。
眼前的這個大樹龜,是囚阿姆?母親?
囚跳到樹幹上,蹲在大樹龜的腦袋旁,將裹着石鍋的大葉掀開,折了一根細樹枝,用細樹枝將褐螺肉從褐螺殼裏挖出來,再向大樹龜的嘴邊遞去:“阿姆,我來餵你,你張嘴啦。”
樹葉色的大樹龜睜着眼睛懶洋洋地張開嘴巴。
囚將泛着油光的褐螺肉投餵了進去。
大樹龜又懶洋洋地合上嘴。
“再張嘴。”囚繼續挖褐螺肉。
一開始他的動作因爲不熟練還有些笨拙,後來越挖越快,沒過多久一石鍋的褐螺肉就全部剔完喂完了。
在此期間,這頭胖乎乎的大樹龜一動不動,只是張了張嘴巴。
囚喂完後,還心疼地摸摸大樹龜巨大的背部,嘟嚷道:“阿姆,一斷時間不見,我感覺你又瘦了,你要多喫點東西啊。”
楚陽滿臉黑線。
這叫瘦?
這大樹龜的體型怎麼都說不上瘦吧。
同類樹龜裏就屬她最胖了最壯了。
再胖下去這顆樹怕是要撐不住。
還有,你之前不是挺嫌棄這些冬季懶得會將自己餓死的龜人嘛?
言語間還有鄙視。
怎麼輪到自己阿姆,就完全換了一幅面孔?
搖了搖頭,楚陽一陣無語,不過,現在楚陽對於囚的印象還改變了一點,看不出來,這個傢伙竟然還是一個孝子啊。
在這個野人部落世界,特別還是在異人部落之中,還真的是不多見。
喂完了之後囚這個時候低頭,腦袋蹭了蹭大樹龜,有點委屈的開口:“阿姆,本來我今天還能給你帶你最愛喫的動物,可惜半路被一頭大凶鳥抓走了,抓來的動物也全部跑了。”
“呼!”大樹龜叫了一聲,好像在安慰囚。
楚陽眼睛有點心虛地不自然飄忽了一下。
大鵬鳥抓到囚的地方離這裏挺遠的,想必囚爲了給他阿姆抓的動物,應該很稀少,花了很多時間,結果打了水漂。
囚繼續蹭大樹龜胖乎乎的腦袋:“我明天再給阿姆捉!”
“呼!”大樹龜眼睛無神地應了聲。
囚擡頭看了看這顆樹的樹頂,最上面還掛着一些蟲屍體,他掰着手指艱難地數了好久,才確定食物充足,放下了心。
“那我走啦,阿姆。”囚從樹上跳了下去,和大樹龜告別。
兩人往溫泉湖的方向走。
而那頭渾身樹葉色,眼睛像紅寶石一樣的胖樹龜,就這麼一直趴在最底下的這根樹幹上,眼睛微轉,目送他們離開。
回去的路上。
囚有些得意的道:“我阿姆有那麼多孩子,但就數我給她帶的食物最多,最好喫!”
“你阿父阿姆生了很多嗎?”
楚陽對着囚問。
囚是隻文盲龜,不會數太多數字,於是暴力地從旁邊劈了段樹幹下來,抖乾淨上面的東西,遞給他說:“我阿姆的孩子大概有上面的樹葉那麼多,我阿父的更多,數都數不清了,我也不知道。”
這根大樹枝上起碼有幾十片樹葉。
楚陽想了想:“你阿父,不止你阿姆這一個伴侶吧?”
“我知道你們部落人搞伴侶那套,但我們龜人族不,大家都是自由的,只是每年繁衍季和看得上眼的龜繁衍罷了,我阿父阿姆各自都有好多後代,不過我是最受寵愛的!”
他有些得意地翹起下巴。
楚陽遲疑片刻,又發出疑問:“你的阿父和阿姆是你親生的嗎?”
囚翻了個白眼:“你這叫什麼話,不是親生的我叫阿父阿姆?”
楚陽無言以對。
可是,他實在搞不懂,爲什麼兩隻巨龜繁衍後能生出一個龜人來。
而且,一個石龜,一個樹龜,不會有基因問題嗎?
他沒發覺,自己不知不覺就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
囚邊走邊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因爲我阿姆阿父的祖輩之中有龜人啊。”
“至於你說的爲什麼石龜和樹龜可以生崽,還有基因什麼的,我大概知道你想問什麼,那是因爲我們有一種果子。”
“只要吃了它後,就沒有這種煩惱啦,不止石龜和樹龜可以生後代,其他不同種類的龜也可以繁衍,而且生出來的後代能像我這樣棒!”
楚陽頓住腳步,聽到自己心臟噗通噗通跳了起來:“什麼,剛纔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囚停住腳步,回頭疑惑地看着他:“我說,不止石龜和樹龜可以生後代,青龜和雨龜也可以生,而且生出來的後代能像我這樣棒!”
楚陽的心再次一跳:“你剛纔是不是還說了,什麼……果子?”
囚滿臉無辜點頭:“是啊,果子,怎麼了?”
楚陽長長呼出口氣。
他簡直不敢相信,竟然還有這種果子。
可以改變基因的果子。
衆所周知,要是種類不同,絕對是無法繁衍下一代,就好比之前刺部落酋長想要打金色大鵬鳥和他們刺雀繁衍下一代,繁衍出新的種類一樣。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雖然都是鳥類,可是,這完全是兩種品種啊。
既便是可能,那一定也會出現其他的嚴重問題。
可是,現在竟然有一種這樣的果子可以解決這問題。
也就是說,這個果子竟然能夠改變種類的基因,這真的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議了。
囚看見了楚陽表情,打量他半響,摸着下巴笑嘻嘻道:“你幹嘛一直問這個,怎麼,對我們這裏的這個果子有興趣?”
楚陽絲毫沒有掩飾的意思,對着囚點頭道:“沒錯。”
囚有些不解,對着楚陽問:“你不是部落人嗎,又不是異人,爲什麼對這個果子有興趣!”
楚陽沒有回答囚,只是真誠地注視着他的雙眼:“我需要這樣的果子,你能夠送我一些嗎?”
龜人族這麼多龜人,他不相信果子就只有一顆。
這個果子一定很多。
對於他們來說,應該不算什麼。
果然,囚沒有一口拒絕,猶豫了一會,說:“這個倒不是什麼問題,不過,這個果子對我們部落很重要,所以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我要去問問我的阿父。”
“好,那我們先回去吧。”楚陽很平靜的說完,繼續向前走。
只是回去的路上,楚陽他的步伐明顯要快了很多,看起來有些迫不及待了,囚變成了那個跟在後面的人。
很快,兩人回到溫泉湖。